第176章 方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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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個證人,所遭遇的案件,是最為慘烈的。
    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她的養老金被騙子撬走。
    在她報案之後,治安員答應得好好的,表示會在三天之內追回贓款。
    但是在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老婦人找到附近的治安所,詢問當初那兩名答應他的治安員,但是那兩個貨在崗時飲酒。
    並且囂張地表示,他們就是故意拖著不去查案的,詐騙這種案子這麽難查,他們才不浪費時間。
    反正老婦人一把年紀了,不如早點去死,還要什麽養老金。
    老婦人在憤怒中,用提著的小手包拍打了治安員幾下,而那個膘肥體壯的治安員,卻直接將老婦人扇翻在地,摔折了小腿骨。
    而後兩名治安員,以老婦人襲擊治安員的理由脫身,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依舊在那片街區大搖大擺地巡邏。
    老婦人說起自己的悲慘經曆時,渾濁的淚水從眼窩中溢出,順著褶皺橫生的臉頰滑落。
    聽審席的聽審人們,聽得眉頭緊鎖,有幾個情感充沛的年輕女人,還因此落下了淚水。
    但這還沒完。
    老婦人身旁站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
    他們的獨生女,被所在企業的老板性侵。女孩在那之後報案,但是治安員到場後,老板聲稱女孩和他是自願發生關係的。
    做完了之後女孩突然耍小性子才報了案,這是他們之間的情感問題,老板表示他會處理好的。
    治安員竟然就這樣認可了他的說法,警告了女孩下次不要虛報案情,治安局不是她耍脾氣的工具。
    於是羞憤不已的女孩,身上帶著傷痕從樓頂一躍而下。
    夫婦得知消息後報案,但是治安員調查監控後表示,女孩係自我了斷,與該企業老板無關。
    但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老板賠償女孩家屬五十萬天龍幣。
    然後此案就此了事。
    訴說案情時,兩夫婦都是泣不成聲,得接力才能把整件事的頭尾說下來。
    聽審席的聽審人們,從之前的眉頭緊鎖,已經變得眼神中燒出怒火。
    龍無雙聽到這案子時,也是低罵一聲,“黑啊,真踏馬黑!這治安員一定和老板存在利益輸送關係!”
    但最讓人難忍不平的,還是最後一位證人。
    他是個穿著十分落拓的男子,頭發留得很長也不打理,指甲縫裏有黑黑的泥垢。
    整個人站在那裏吊兒郎當的,顯得很沒有生氣。
    監察官問道“你今年二十七歲?”
    他的語氣中夾帶著疑惑,因為實際上男子看上去起碼有四十歲了。
    男子咧嘴一笑,“不像嗎?”
    他低下頭,“是,都說不像,風吹日曬的沒辦法。”
    他說話的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惆悵,明明隻是簡單的一句回話,卻讓人感到心酸。
    接著他便講述起自己的案情,或者說,是他的人生經曆。
    ……
    男子名叫方平喜。
    他家裏人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他的一生都能夠平安喜樂。
    事實上他也本該度過這樣的一生,因為他出生在一個富裕人家。
    他的家族四代從商,雖然隻是做些小買賣,但是到他父親那一代的時候,也積累下了一筆不菲的財產。
    在瀘州最繁華的商業街,他們家有十五間鋪子。
    在郊外還有兩間工廠,分別產布料和玻璃,效益都不錯。
    還有四代傳下來的人脈,能讓方家做一些對接商業資源的生意,光靠這種生意,家中每年都能進賬千萬。
    如此家境,加上方平喜是家中父母老來得子的寶貝,所以非常受寵。
    所以他從小便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父母對他極好,捧在手裏怕碰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小少爺。
    他倒也沒有因為這份溺愛而變得驕縱,相反,他是個聰明聽話的孩子,從不向父母提過分的要求。
    即便父母忙於生意,他也沒有變成一個紈絝。在學校時,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父母都很欣喜,於是便對他愈發寵愛。
    可以說,那是他人生中最順風順水的十年。
    但是就在他剛過十歲生日不久,一切便天翻地覆。
    他的父母在一次出國出差途中,被一群匪徒劫殺,隻有兩個骨灰盒子回來。
    方平喜一下子成了沒有爹媽的孩子。
    好在他還有一個姑姑,可以代為照顧他。
    姑姑也對他不錯,甚至比他的父母對他還要溺愛,仿佛是要加倍補償他失去的愛。
    然而時間一久,姑姑的真麵目便暴露出來!
    原來她對方平喜的好都是偽裝的,真正目的是奪取方平喜父母留下來的財產。
    方平喜的父親早就與姑姑分家,他的姑姑本來就得到過一筆財產。
    但是她找了個年輕的男人結婚,和那個靠不住的丈夫揮霍完財產後,便將主意打到方平喜這裏。
    很快,姑姑便掌控了方家的所有產業,方平喜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根本沒法跟兩個蛇蠍心腸的成年人鬥。
    父母指定的遺囑律師,也在他們遇害沒幾天後,便離奇地身死家中。
    所以按照法律,方平喜的遺產暫由唯一的直係親屬來管理。
    在占據了法理上的優勢後,姑姑對於方平喜的態度變得奇差無比。
    她常與情人出去鬼混,將方平喜一人關在宅中,也不留飯食。
    等到方平喜餓得奄奄一息,才會回來,不耐煩地扔給他幾袋餅幹。
    而後再次出門鬼混,他接著挨餓。
    方平喜不堪忍受這樣的生活,找準機會,他離家出走了。
    他出走時帶著父親留下的印章,父親說過如果家中出現了什麽意外,就到瀘州銀行去,靠這個印章取出他留在那的東西。
    方平喜照做了,他拿到了一張備份遺囑,還有父親的一封信。
    那封信上講,如果他們在外,遇到了什麽意外,那不用懷疑,一定是方平喜的姑姑幹的。
    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一直看自己不慣,在方方平喜的爺爺奶奶走了之後,便要求分家。
    方平喜的父親念及血脈之情,在分家的事情上沒有虧待她。
    但是那個女人似乎天生就有被迫害妄想症,她非一口咬定方平喜父親在欺負她,把家中產業轉移了,隻分給他這麽點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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