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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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開那天,還放下狠話一定會讓方平喜父親付出代價。
    那眼神和話語之狠毒,讓方平喜的父親留了個心眼,做下了這份備案。
    他也料到了,那個毒婦如果選擇對他們夫婦動手,也不會放過遺囑律師。
    所以,便在銀行的秘密藏櫃中,放了一張備份的遺囑。
    這種遺囑很特殊,需要一種特殊的職業者參加製作,並且立囑人要主動將神念攝入遺囑中,不可偽造。
    所以無需公證也有效力。
    方平喜為自己的命運出現轉機,而感到振奮。
    同時也為父親的思量深遠而深受感動。
    愛子為之計深遠。
    他平複下翻湧的情緒,拿上父親給他準備的應急錢,打車直奔最近的治安所。
    而後將自己遭遇的一切,都告訴了治安員。
    治安員安撫著他,表示一定會幫他伸張正義,並從方平喜手中取走了那份特殊遺囑,出了門。
    半小時後,方平喜見到了姑姑。
    她用一種極其惡毒的眼神盯著方平喜,一言不發地拽著他往外走。
    方平喜驚恐地大哭大鬧,但是全程沒有一個治安員上來詢問情況,阻攔姑姑的行為。
    他就這樣被塞進了車裏,他拳打腳踢,姑姑的情人用迷藥弄暈了他。
    再次醒來時,他在搖搖晃晃的車裏,車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他想動,卻抬不起一根手指。
    恍惚中,他聽清前排座位傳來的對話。
    “要給那幫混蛋多少錢?”
    “一個人三百萬封口費,那所裏有八個治安員。”
    “擦,真踏馬黑。”
    “無所謂啦,反正是白來的錢。把這小子做掉之後,我們就報失蹤。到時候花錢打點一下,直接宣布死亡,然後財產就都是我們的了。”
    “哈哈!變賣財產之後,我們去哪逍遙?”
    “要不先去櫻花帝國玩一個月?聽說他們有男女混浴喔?”
    “哎呀,你壞死了~那快點弄完,咱們得還車趕傳送陣,回瀘州去呢。”
    “小問題。”
    “……”
    方平喜越聽心越涼,想要起身逃走,但是卻使不上一絲力氣。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扔進一個土坑之中,然後大片大片的沙土鏟落下來。
    引擎響起,車輛行駛的聲音遠去。
    他的意識一點點模糊。
    再次醒來,他已經在一片林地之中。
    身前不遠處是一個火堆,正劈裏啪啦地作響,身邊圍繞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子。
    原來,姑姑的情人偷懶,直接將他扔進了一個現成的土坑中,而後將他掩埋了。
    那個土坑是這幫野孩子,特地挖來困兔子的。
    方平喜被埋後不久,他們便因聽到汽車的聲音,而前來查看,將剛剛填上的土坑挖開了。
    這才救了方平喜一命。
    而後他便在那片山林中,與這群野孩子共同生活。
    他剛剛經曆雙親的逝去,親人的背叛,還見識了正義形象的坍塌。
    他覺得外麵的世界太殘酷,讓他害怕恐懼,所以他不願回到那個世界去。
    而且聽野孩子們介紹,他現在離瀘州十萬八千裏,就算是想回去恐怕也很是艱難。
    好在他在山林中的生活也還算過得不錯,雖然有時會餓肚子,但是再不至於被卷入漩渦之中。
    這群野孩子,是附近村落中,因各種原因失去了依靠,而逐漸聚齊起來的一幫孩子。
    他們會打獵,也會捕魚,還能摘野果。
    實在沒有食物,就跑到村落中去偷。
    饑一頓飽一頓的倒也能湊活度日。
    方平喜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起生活,一直到他十四歲。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受夠了這種吃不飽的日子,也對外邊的世界沒有那麽害怕。
    於是便和兩位野孩子中的好友,告別了山林,到城市去闖蕩。
    他們一路上撿點廢品,掏掏飯店的垃圾箱,流浪著。
    這一遊蕩,便是三年。
    這三年裏,他的一位好友因為誤食有毒的食物死掉了。
    另一位好友,在一個小鎮子上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留在那兒了。
    唯獨他還是沒有目標地瞎走。
    忽然有一天,他突發奇想,想回到瀘州去看看。
    他想去見一見故鄉的懸鈴木,去聽一聽熟悉的鄉音鄉調。
    這麽想著,他便上路了。
    這三年的流浪生涯,已經給了他許多經驗,他會幫在加油站休息的司機刷車,換取他們帶自己一程。
    也會混在職業者隊伍的末尾,蹭一趟傳送陣。
    就這樣走著,他回到了瀘州。
    已經七八年過去了,記憶中的城市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站在街頭感慨著時間的偉力,決定先去家裏看一看。
    他回到熟悉的宅子,發現外牆已經被重新粉刷了,院子裏那棵媽媽喜歡的懸鈴木也已不見蹤影。
    他隔著鐵柵欄,看著草坪上有個孩子在歡快地奔跑。
    一時間他失了神,仿佛被帶回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就這麽呆呆地注視著那個孩子,直到他發現了自己。
    孩子慌亂的叫嚷聲,喚來了他的父親。
    男人見方平喜衣著破舊,讓孩子回到屋裏去,嚴厲地質問他的企圖。
    方平喜想了想,問道“這以前是不是住著一戶姓方的人家?”
    男人一愣,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是,我就是從他們家手裏把這宅子買過來的。”
    “賣得很便宜,那家女主人好像很著急出手,說是家裏人遭遇了不測,她不能再待在這個老宅子裏,怕觸景生情。”
    方平喜在心中冷笑一聲。
    男人上下打量方平喜,“怎麽?你找他們?你是他們的朋友?”
    “我是……”方平喜一時語塞。
    “不管你是誰,如果你要找他們家人,恐怕得失望了。我和他們沒聯係。”男人說道,“唯一知道點消息的是那個女主人。”
    “她因過度服用成癮性藥物,死在酒店裏了。我是在新聞裏看到的。”
    說到這男人臉上露出一些鄙夷,“那女人太風騷了,死的時候,身邊躺著三個男人。”
    方平喜聽到那個惡毒的女人有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怔住了。
    “死了?”他自顧自地想道,“那個折磨我的毒婦就這麽死了?”
    方平喜轉身就走。
    男人見他不明不白地來,又不明不白地走,頓時大罵神經病。
    而方平喜渾然未覺,步履匆匆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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