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有句俗話，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雖然少女的收費有點貴，但她對夏碩的幫助確實非常大。
    首先是在當天中午，工作人員的午休時間，她竟能領著夏碩走進1間辦公室，直接通過內部加塞的方式辦事。
    很顯然，工作人員和她有著利益分成，不但態度十分熱情，而且還主動給夏碩泡了1杯茶。
    那年代並沒有普及電腦，很多工作都需要人工審核，然而前前後後總共隻用了半分鍾時間，工作人員已經幫夏碩辦理了托運貨物的接收。
    接下來的1步，是把貨物送進倉庫。
    25000斤鬆菇，裝滿了220個麻袋，平均重量超多1百斤，裝卸工人紛紛表示想加價。
    這時候又是漂亮少女出麵，雙手掐腰和工人們爭吵，她幾乎是1分錢1分錢的幫夏碩砍價，最後竟然把卸貨和搬運的價格砍到了200元……
    總數220個麻袋，搬運價格僅僅200元，平均算下來的話，每個麻袋的搬運費用不到1塊錢。
    工人們抱怨這丫頭砍價太狠。
    夏碩卻在1旁看的津津有味。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漂亮女孩絕對是火車站裏的能人，她不但各個關節都能打通，而且實實在在的幫客戶省錢。
    ……
    夏碩原本以為，少女的服務到此結束。哪知當他離開火車站的時候，少女竟然急急忙忙追了出來。
    “小帥哥，別忙著走。”
    “我先前已經跟你說過，收你的費用要負責到底。如果讓你自己1個人去找買家，我擔心你會被街麵上的騙子坑騙。”
    “愣著幹啥，跟我走呀，看到那邊停放的踏板摩托車沒有，我專門帶你去1趟廣粵的山貨批發市場。”
    望著少女的熱情，夏碩微微有些吃驚，下意識道：“你們南方人辦事這麽貼心？”
    少女笑了起來，解釋道：“這可不是所有南方人的服務態度，而是我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既然收了客戶的錢，那我就要做好後續……”
    說著看了1眼夏碩，笑著又道：“如此1來，我掙錢掙的心安理得，而你們這些付錢的客戶，心裏也會對我的服務滿意，對不對？”
    夏碩忍不住點頭，道：“確實很滿意。”
    少女笑的更歡暢，又道：“既然對我滿意，下1次是不是還想找我？所以說呀，我這叫積攢客戶群體。”
    夏碩1臉若有所思，語氣鄭重的道：“你將來1定會發大財！”
    少女眉開眼笑，爽朗道：“發大財？也許吧！隻要我1直堅持我的服務理念，積攢的客戶群體肯定會越來越多。所以承你吉言，預祝我將來真的能發大財，哈哈……”
    夏碩看向她的踏板摩托車，由衷稱讚道：“其實你現在已經算是富戶，我們北方很少有人能買得起這種女士摩托車。”
    少女頓時豪爽的1怕車座，大聲道：“那還等什麽呀？坐上來讓我帶你兜兜風去。咱們先去山貨批發市場逛1圈，然後我請你去吃廣粵的大排檔。”
    夏碩受她的豪爽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道：“行啊，嚐嚐你們的大排檔。今天你讓我掏了1千多塊錢，我得狠狠的吃回來才行。”
    踏板摩托車的轟鳴聲中，少女載著夏碩1路風馳電掣。
    ……
    距離火車站大約5裏的距離，正好有1個大型的山貨批發市場，兩人很快到達，順著市場往裏走。
    這個漂亮少女真的很負責，她全程1直跟在夏碩身邊，每當夏碩向人推銷鬆菇的時候，少女都會在旁邊故意說幾句廣粵方言。
    夏碩能看出來，她在用這種方式幫他，她故意站在1旁說著廣粵方言，是在暗暗告誡那些商戶別打算坑騙外地人。
    少女這種默默的幫助，讓夏碩心裏不由閃過1股暖流，同時也對少女的聰慧和伶俐，生出1種‘我不如這丫頭’的感慨。
    隻不過讓夏碩感到遺憾的是，盡管有少女的幫忙但是銷售依舊很難，幾乎所有的商戶都在狠狠的壓價，並且壓價口吻像是提前商量過1般。
    “鬆菇？這東西屬於蘑菇吧？既然是蘑菇，那就不稀奇。”
    “我們粵東省不缺這個，周圍幾個省份也有這東西，比如粵西省，比如雲貴省……隨隨便便去鄉下跑1趟，簡簡單單就能收到幾十噸。”
    “所以呀，靚仔，你這個蘑菇不值錢，我們給不了你太高的價！”
    “看在你這是已經曬幹的幹貨份上，並且在曬製之前專門進行了清洗，我們勉強給你1塊錢1斤吧，幫你把所有的貨物都收購了，咋樣？”
    望著這些商戶的嘴臉，夏碩氣的1臉鐵青。
    開價1塊錢1斤？
    這價格不如去搶。
    他差點暴走，強忍著怒氣道：“1塊錢1斤，我連本錢都不夠，如果再刨除運費和其它開支，我反而要往裏麵倒貼錢……”
    少女也忍不住幫腔，用廣粵方言說道：“你們想不想做生意？做生意沒這麽壓價的！”
    哪知這些商戶紛紛冷笑，故意倨傲道：“小靚女，你說錯了啦，做生意恰恰就得像我們這樣啦，必須遵守市場規則才能長遠啦。”
    少女也被氣的臉色發青，揭穿道：“但是我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你們在抱團欺負外地人，嘴上說著遵守市場規則，實際你們在壟斷市場。”
    商戶人越發冷笑，道：“我們做事，就是這樣。”
    少女怒道：“你們知不知道，他賣這些蘑菇是為了扶貧。他來自北方的窮困山區，很多百姓盼著脫離貧困……”
    商人們連連搖頭，紛紛道：“我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夏碩算是看出來了，這些批發商的心腸如鐵。
    為了能夠壓價，他們絕不鬆口。自古以來，商人重利輕情義，哪怕他和少女再怎麽努力推銷，鬆菇的銷售價格也不會太高。
    既然如此，何必浪費時間？夏碩深深吸了1口氣，果斷做出了1個決定，沉聲道：“我不賣批發了！我自己去0售！”
    他自己去0售？
    商戶和少女全都1愣。
    少女忍不住低聲，悄悄提醒道：“你那可是兩萬5千多斤貨物。”
    商戶們則是冷冷嘲諷，道：“小靚仔，做生意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啦。如果你自己去搞0售的話，1天能賣出幾斤蘑菇啦……”
    夏碩被激起火氣，大聲道：“人這1輩子，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做生意，你們能做的事，我同樣也能做。”
    他不願再搭理這些嘴臉可憎的商戶，轉頭直接離開了這處幹貨批發市場。
    少女氣憤的看了1眼商戶們，怒道：“你們這樣做生意的方式，總有1天會壞了廣粵的名聲。”
    她也不願再搭理這些商戶，轉身追著夏碩的步伐離開。
    等到出了市場之後，少女微微踟躇1下，低聲道：“要不我再帶你去別處轉轉，重新再找1個批發市場試試……”
    哪知夏碩緩緩搖頭，沉聲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商戶在私下裏有約定，無論我去找哪1家談，最終的結果都是1個樣。”
    少女歎了口氣，道：“改革開放初期的時候，我們這裏的風氣其實也很敦厚，但是隨著經濟的慢慢變好，人心卻漸漸喪失了良善。”
    夏碩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商人重利輕情義，他們變成這樣不稀奇，但是你們廣粵的市民百姓們，他們總不至於也都如此吧？”
    少女十分聰慧，瞬間聽懂他的意思，皺眉反問道：“你真的決定自己去0售？”
    夏碩深深吸了1口氣，鄭重點頭道：“雖然這些鬆菇山貨不是奇珍異寶，但它寄托著我家鄉百姓的脫貧夢想。如果我不能把它賣出合理的價格，我無言麵對家鄉的父老鄉親。”
    少女似是有些發怔，怔怔看著夏碩的側臉，她的心口不知為何砰砰亂跳，感覺這個大男孩有1種莫名氣質。
    足足良久之後，少女輕聲開口，問道：“你這樣1心為民，將來1定做大官！”
    夏碩微微1愣，隨即苦笑搖頭，喃喃道：“將來如何，誰能知道？我現在隻有1個念頭，必須把百姓的鬆菇賣出去！”
    少女再次輕聲開口，道：“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夏碩目光看向她，1邊思考1邊開口，道：“你家裏有大鐵鍋嗎？能不能借給我1口大鐵鍋？”
    借給你1口大鐵鍋？
    少女明顯有些迷惑。
    卻聽夏碩緊跟著開口，再次道：“還有，你知不知道哪裏可以印製橫幅？帶我去1趟，我要印1些。”
    印橫幅？
    少女十分聰慧，這次猜到了夏碩的意圖，頓時眼睛微微1亮，道：“你是準備拉橫幅打廣告？”
    哪知夏碩沒有回答，反而繼續提出請求，連續不斷的道：“除此之外，還有攝影的地方，你能不能也帶我去1趟，我想讓人幫我衝洗幾張照片……”
    “另外就是煤氣罐，煤氣灶，老母雞，5花肉，這些東西我都要買，你能不能也帶我去相應的市場。”
    他提的要求越來越怪，少女的眼睛裏全是好奇，終於忍不住打岔，追問道：“你采購這麽多東西，到底是要幹些什麽？”
    卻見夏碩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道：“我始終堅信，我家鄉的鬆菇是山珍。”
    他準備現場烹飪，讓人免費試吃鬆菇。
    自古有句至理名言：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想把鬆菇賣個好價錢，先得讓人喜歡上鬆菇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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