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憬川和沈知念聽到這話時同步沉下臉。
    但陸憬川一改剛才的無動於衷，起身拿了外套，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知念一眼，撂下一句：“過兩天來看你。”
    隨著“哢噠哢噠”的聲音漸遠，沈知念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這時候才稍微集中思緒看向陸延：“小陸總，給您添麻煩了。”
    從沈誌國的事開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讓陸延幫忙處理麻煩的事情。
    陸延桃花眼彎彎的，很是迷人：“隻是順手的事，我目前閑得很。”
    想到陸憬川的忙碌程度，沈知念有些疑惑：“小陸總不是收購了秦越嗎，還這麽閑？”
    “交給手下的人管理去了，我現在隻是想起來就看一眼。”陸延倒也不避諱，有問必答，全程溫和從容。
    一番交談下來，兩人無形中拉近了不少的距離。
    嬋娟默默地核對完病曆上所有的情況，在兩人聊天的間隙插了一句：“情況都還好，後期隨時關注監控器，我建議你能找個朋友過來隨時照顧，或者請個護工。”
    雖然有自動報警係統，但有人守著還是更為安全。
    “伯母應該現在也在這裏吧，是不方便過來嗎？”嬋娟並不清楚沈知念家裏的情況，例常詢問。
    沈知念眼神閃爍，低落地回答：“在，但是她在另一家醫院治療，應該不能長時間守在我這裏。”
    換句話沈母現在都是需要護工的狀態，哪裏有空顧得上她。
    嬋娟覺出沈知念的為難，轉移話題，叮囑了點日常用藥後離開。
    沈知念拿出手機打給蘇芒，想看看她最近是否有空，但是不巧蘇芒去外地出差，短時間內趕不回來。
    聯係完蘇芒後，沈知念抱著手機發呆，一時想不到可以聯係的其他人，梁安雖然算得上她的老師，但終歸沒到可以當做朋友的地步。
    她忽的苦笑一聲，來這座城市工作了這麽多年，竟然在關鍵時刻連個可以聯係的人都沒有，生活盡圍繞著陸憬川去了。
    “沈小姐，不如我來做你的護工怎麽樣？”陸延將她的失落看在眼中，及時提供幫助。
    “那倒不用，怎麽敢麻煩小陸總。”沈知念連連擺手，這不就相當於讓陸憬川來做自己的護工嗎，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她不樂意，陸延也沒有勉強。
    到了八九點的時候，沈母緊趕慢趕地來了醫院，麵色蒼白，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扶著床沿坐下，眼淚汪汪地：“念念，怎麽樣？疼嗎？”
    陸延見狀起身：“我去買晚餐，你們聊。”
    “謝謝小陸總。”
    病房內隻剩下兩人。
    沈母握著沈知念的手，擔憂地問：“念念，媽問你一個事，你和媽實話實說。”
    “怎麽了？”沈知念心裏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浮上來。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剛才那個人的嗎？”沈母壓低聲音問。
    一語驚雷，沈知念頭皮發麻，一時不知震驚母親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還是懷疑孩子是陸延的事。
    等等。也許是個機會。
    沈知念腦內忽的閃過一個計劃。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先問了句：“媽，你不生氣嗎？”
    “生氣。”沈母毫不猶豫地回答，但隨之又露出疲憊之色：“可是念念你一直都是有自己主意的孩子，我回醫院時一直在想你應該是有什麽苦衷。”
    沈知念喉嚨酸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母親又經曆過怎樣的思想掙紮，此時才能這麽平靜地熏詢問。
    可是她實在說不出實情來。
    “孩子是他的，但是你也看出來我們身份懸殊，所以現在暫時沒有進一步的打算。”沈知念斟酌著字句，盡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合理一些：“等他處理好手頭的事就會談一下了。”
    沈母的麵色並未放鬆，緊皺著眉頭確認：“你確定嗎？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信，你別被誆騙了，不如趁著月份不大趕緊處理掉。”
    “你放心，我們簽了合約的，還有你現在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沈知念此時無比慶幸母親是個天真的人。
    為了女兒的未來著想，沈母點點頭，再三確認沈知念不會被辜負後才轉到沈知念的傷口上：“我來簽字的時候醫生說可能有致死的風險，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還好是剛才那個年輕人一直在旁邊安慰我。”
    她此時已然把陸延當成自己的準女婿，越說越滿意。
    沈知念聽得汗顏，漫不經心地應著。
    “媽還是每天這個點來看你，本來想早點的，但是醫生那邊不讓來，還讓你有時間聯係下他，到底什麽病要住院這麽久？”沈母忍不住抱怨著不能在這時候多陪陪沈知念。
    她隻是隨口一說，沈知念卻立刻警覺起來：“醫生這麽說了嗎？”
    “恩。”
    沈知念心裏七上八下，難道是母親的病情嚴重了嗎？現在治療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母親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好。
    她心事重重，沈母念叨著讓沈知念多注意身體，沒有察覺到。
    陸延掐著時間帶著熱騰騰的飯菜回來，禮貌地招呼著兩人用餐，細節之處都是禮貌周到。
    沈母滿意得不得了，很自然地和陸延攀談起來。
    看著兩人和睦融融的氣氛，沈知念後知後覺地生出憂慮來，剛才撒謊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嗎？而且陸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多了個孩子……
    沈知念抿唇思慮，要不還是找個時間和陸延坦白？或者和母親坦白？
    三人表麵和睦地吃到一半，病房門再度被打開，陸景琛手裏擰著兩個打包好的盒子。
    四人猝不及防對上視線。
    沈母率先反應過來，招呼著：“你就是念念的上司吧，念念這麽多年承蒙您關照。”
    畢竟有長輩在場，陸憬川不好發作，悶聲關上門，竭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滿臉煞氣：“好像來錯時間了。”
    “沒有沒有，剛好。”沈母招呼著。
    沈知念一言不發，既尷尬又心虛。
    陸延反而主動接話：“憬川，一起吃吧，難得見你準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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