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政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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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仍是怔愣不動。
    謝妙旋才不慣著她的狗德行,繼續敲打,“我看你日日念著東家郎,西家君,怕是年紀到了思春,再在我身邊伺候耽誤你了,賞個小廝配你也算全了你的心思。”
    聞言翠兒大驚,臉色瞬間青白。
    年嬤嬤可是答應了她,等到了族中,夫人已經同意了為她相看,說是族中的少爺都可以任她挑選,她可不能折在了現在。
    要是現在離了謝妙旋的身邊,那她還有什麽價值,況且她還想讓謝妙旋給她一筆豐厚的嫁妝銀子。
    翠兒咕嚕嚕亂轉的眼珠子謝妙旋看的分明,心中不禁冷哼一聲。
    這原身是什麽瞎子,這麽居心叵測的鬼竟然都看不出來。
    翠兒在謝妙旋幽黑的眸光匆匆低下頭,撫著自己的被打的半張臉期期艾艾的下了馬車。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謝妙旋看向一旁臉上掛著冷漠的謝元駒,問道。
    “不,女郎這次行事倒是極好,心比天高之人留在身邊如若不調教得當,是會出事的。”
    聽到謝元駒的話,謝妙旋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翠兒的不妥他看出來了?
    謝元駒的目光隻在謝妙旋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視線,盯著她嵌著珠花的鞋麵,適才的驚鴻一瞥讓他暗暗心驚。
    少女峨眉雲鬢,肌膚透著健康的粉白,看人時,眸子帶著南方特有濕潤潤的迷蒙,可眼珠黑白分明,又像是番邦進貢的琉璃珠,冰冷,不帶一點感情。
    兩人眼神相撞,她打完丫頭後漫不經心轉著手腕,動作帶著迫人的壓力,向上睨下來帶著雍容的華貴,像是雲台高坐的低眉菩薩,讓他有種心神被懾住的感覺。
    她,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謝元駒低頭,聲音沉沉,“女郎叫我來有何事吩咐?”
    謝妙旋從謝元駒上了馬車後,就一直在關注著他,謝元駒生的腰細腿長,一人就將寬敞的馬車映襯得逼仄無比,清雋的臉上滿是淡漠,氣質清清冷冷,跟她想象中天生神力男超人的刻板映像完全兩個極端。
    大手虛虛握在身側,指節修長,青筋脈絡走勢微凸,的確是一雙很有力的手。
    就是不知道他是左手還是右手打死的老虎了。
    在這個看中相貌的時代,一個家仆自然不能像貴公子那樣敷粉細致裝扮,不過是粗粗穿著一套麻布衣裳,依然沒能掩沒他的風采,長眉入鬢糅雜著少年人的清俊和青年的沉穩。
    能長成這樣,實在算得上是極為罕見了。
    時下最是以容貌論人,甚至是做官,長得醜的都會被刷下去。
    要是他這容貌長在鍾鳴鼎食的世家,不知道要勾走多少少女的心魄。
    謝妙旋答非所問,“心比天高的女婢留在身邊的確是會容易出事,就是不知道心比天高的家仆留在身在身邊會不會也容易出事?你說呢?”
    她這話,令謝元駒心中一凜。
    莫非,她看出了什麽?
    謝元駒眼中神色變換了一番,聲音仍舊冷靜淡然,“家主救我於危難,我必是不會做出對主家不利的事情的。家主臨終前吩咐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的。”
    謝妙旋笑了,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他人都稱呼謝爹為郎主,他則是稱呼家主,恭敬可見一斑,要知道稍微有點家業的都可以稱為郎主,而家主是一族之主才會有的稱呼。
    他這是將大房和二房完全分開來算的。
    謝爹臨終前說了許多,其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婚事,是撐著一口氣,拉著謝元駒的手逼著他點了頭保證一定會娶謝妙旋才咽氣的。
    想到這裏,謝妙旋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他的確是忠心的,是忠心於謝爹的。
    對她這個女郎是否忠心,現在還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她正色道,“稍後我會吩咐原地紮營休息,我要你帶人裝扮成流匪來襲擊我們這支隊伍,我給你的任務是,務必要將我此次從南海郡帶來的家財全部劫走。在京郊那裏我有一個莊園,你將這些家財全部都運送到那裏。拿上我這個玉璧,自有人接應你們。”
    這時候不得不感謝先前謝妙旋不讓謝元駒作為部曲了,因為要是他明著在部曲裏麵,肯定是成為頭領的,畢竟以他的武力值,整個部曲隊伍就沒有不服他的。
    所以謝妙旋才故意打壓著他讓他做些最低等的雜事。
    認真來說,謝元駒根本沒有在年嬤嬤夫妻兩麵前露過幾次臉,到時候麵巾一戴,那些個人更是分辨不來。
    謝元駒得了謝妙旋的吩咐,也不問原由,隻是思索片刻,道,“可即使我帶了一部分人裝作流匪,隊伍之中必然也要剩下大部分人,到時候兩廂交手,他們定然抵死反抗,會有不必要的傷亡。”
    “那就不要讓他們抵死反抗不就好了。”
    謝妙旋唇角的笑容越發肆意,幹脆挑明,“我知道部曲裏麵很多人都是為你馬首是瞻,這樣吧。你安排幾人在叢林中遊走打響草叢。這裏密林隱隱綽綽,又有地勢造成的高低錯落,即使是眼神絕佳的人沒有辦法看清的,方便你們營造人數眾多的錯覺。”
    “而留在隊伍之中的人,你提前跟他們說好,隻要你這邊一開始衝擊隊伍,就讓他們叫嚷著不敵,裝作軍心潰散的樣子,四散逃走到叢林之中,等事後你們再匯合。畢竟這一路我謝家部曲傷亡慘重,人的情緒到了一個極點,又明知打不過,崩潰得也合情合理。”
    謝元駒聽完她的話,始終低著頭,謝妙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好盯著他黝黑的發頂看著。
    良久,他才出聲問道,“可女郎你呢?”
    “我?”謝妙旋挑眉。
    擺在她麵前的有兩條路選擇,是自由自在到自己的莊園生活還是到那個滿是極品的宗族去勾心鬥角後再逃脫出來。
    謝妙旋又不傻,她當然選擇自己做主的生活。
    “我當然跟你走。”
    這話語氣堅定,尾音繾綣。謝元駒不知道為何覺得耳朵一熱,明知道她說的沒有歧義,可他竟然有一瞬間的心跳失控。
    如果謝妙旋這時候低頭看他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耳朵尖已經紅了。
    “稍後休息之時,我會將宗族派來的那些人叫到一起,好方便你將他們綁在一處,以確保他們不會中途跑路回去通風報信,等掃清楚了尾巴,就不用管他們了。”
    “好,可女郎跟我走的話,外麵怕是會傳出流匪綁走女郎的消息,這名聲...”
    “名聲這東西,隻有當你真的在意的時候才會有用。名聲對女郎來說,影響最大的不過是婚嫁。我這不是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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