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政變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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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家族血緣紐帶堅不可破,世家又靠著舉薦延續官位,任人唯親,舉親不舉賢,世代傳承下來力量可見一斑。
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等望族門閥更是連皇帝都不看在眼裏,皇帝百年能換幾批,可世家卻能傳承幾百年不倒。
成員天然對家族有著歸屬感,是什麽逼的謝爹那樣儒雅名仕脫離家族,並且從事了世家都唾棄的賤民商業,這與時下價值觀嚴重不符。
為何不走仕途,反而從商?
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她自覺有義務弄明白這些事情。這背後明顯迷霧重重,真相又是什麽。
叩叩,“女郎。”
門扉上映出一人提著燈籠站立在外,拉出長長一道剪影,“女郎可是夢魘了?可需要喚醫者過來瞧瞧?”
她打開門讓人進來屋中,謝元駒手上提著一壺熱茶,她看著他將熱茶沏好然後遞給她,“喝點茶壓壓驚。”
夜色朦朧,男子的眸,幽深如潭,涼如夜色,跟夢中那雙偏執的眼睛逐漸重疊。
謝妙旋緊緊盯著他,恍然又覺得自己看差眼,這分明是一雙溫柔多情的含情目。
“多謝,今夜是你值夜?”
謝元駒眉頭一挑,多謝?
“嗯。”
他回完話,看了一下她的臉色,冷冷白白,身上就披了一件單薄的外裳,眉頭微蹙,“女郎穿得太少了,入秋之夜寒涼,箱籠今日都已經歸攏整齊,我讓人將女郎的冬衣拿出來。”
謝妙旋無可無不可,今天開始她有意開始加大進食量,想要將這紙片一般的身體養結實點,多養點膘好過冬,也好應對不知何時會來的亂世和即將開始的練武生涯。
衣裳方麵現在多穿少穿這種細枝末節,她都未太在意。
但也領受了他的好意。
想到他常年在外,應該對這些事情都略有耳聞,謝妙旋揉著額角問道。
“你可聽過巫蠱邪道?”
他手中動作一頓,垂眸道,“傳言苗疆以女為承嗣,曆代掌門一脈血脈最純,最擅長用蠱操控人心,毀人身體。前朝曾有人用此道差點控製了宮闈,後便被嚴令廢除,苗疆擅長蠱一脈也隱遁山林再無蹤跡可尋。”
“邪道一說,現在倒是甚少有人如此稱呼了,”他凝眉,“女郎說的應是冥忘闡教,這個教派傳言大能者可研製金丹,得大成者能使肉體凡胎白日飛升。皇室世家中人皆奉為圭臬,一向以天師國道尊之,曾有一大人上書認為這乃是邪道教條不可以信之,卻被皇帝申飭處死。是以邪道二字伺候再無人敢稱。”
謝妙旋聽後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蠱蟲一聽就詭異非常,鑽入皮膚,吸人腦髓,可她們如今既然隱遁山林,不常在人前行走,想要找到也是難事,就先放到一旁。
至於冥忘闡教,哪位皇帝不想長生不死,真龍天子是天之子,這等白日飛升的好事自然是寧可信其有。
想要探查其中奧妙必然牽扯上皇家秘聞之中。
隻是謝爹一個沒落世家子,為何會在臨終前告誡謝妙旋要警惕這兩樣東西?
這其中究竟又有什麽淵源,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
“女郎夢魘是因為這個?”謝妙旋聽出他的神色帶著倦色。
含糊地岔開話題,想到他白天殫精竭慮為自己到京都做事,早晚來回百餘裏,又是徹夜守著,想來也就頂多小小打盹了片刻,她少有的良心發現,“我無事了,你快去休息,白日你還要幫我做事,精神必須要養足。”
掛在身上的衣服袖子撩過他的手背,催著他快去休息,“你換個人來守夜。”
她倒沒有大言不慚的說不用人守夜,雖然莊園如今在她的掌握之中,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他被她推著出了房門,耳朵尖漸漸充血,爬上緋紅,謝妙旋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距離過於親近。
自己的袖擺覆蓋在他手背上。
心思不由一轉。
原來他吃這一套啊。
看著她竊笑的神色,他掩飾性輕咳一聲,“女郎若有事,大可盡數問我,我必知無不言。”
“那最後一個問題,京都最為盛名的道觀在哪裏?”
皇宮。
巍峨高牆內。
今夜又是敖磊帶頭巡視,正巡邏到鳳陽宮,穿堂風料峭,寒風冷峻,吹得人心頭反而火起,底下一幫弟兄都憤怒不已。
有人忍不住抱怨道,“我們不僅要包攬整個皇城的巡查,現在連伺候宮妃的事情都要包攬了。老大你身為衛尉統領,靠的是一身本領坐穩的位置,那荀珹不過是靠著祖上恩德才得了郎中令一職,一個白麵郎,怎麽就叫他踩在我們頭上耀武揚威,發號施令。”
“聽說那荀珹現在把手都插到了禁軍北軍了,中尉支弘那邊也是叫苦不迭。”
“要我說,這荀珹怕不是想要掌控全部禁軍不成,就算陛下肯答應,太尉也不肯答應。”
敖磊聞言狠拍了一下這人腦袋,“陛下心思也是你我能猜的!”
那人嘿嘿一笑,“老大,你說我們要不要...”他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敖磊眼神一眯。
禁軍分南北營,原本界限分明,禁軍統領中郎將石崇整日隻知道豪奢鬥富,根本不管禁軍事宜,所以兩軍原本相安無事。
南軍負責保衛陛下安全和守衛皇宮,北軍負責衛戍京都及周邊。
可自從荀珹升任南軍郎中令後,將世家子弟全部都調到貼身侍衛陛下,還給裏麵的紈絝都請了封賞,頭上都有了品級。
他們北軍同屬內廷禁衛軍,即使身手要比那些酒囊飯袋要好,可因為是寒門庶族出身,就給分配了巡查的任務,見到那群世家子低頭哈腰還要被無端嗬斥。
他們吃香喝辣的,連口湯都不給他們留,自然引得南軍內部一分為二,兩個陣營各自為敵。
現在荀珹竟然將手伸到了北軍,如果叫他掌控了泰半的禁軍勢力,那真的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弟兄們留。
他們這些人為了進禁軍哪個不是背負全家的血汗來的,做事不留一線,豈不是逼上梁山。
狗急了還要跳牆。
好在他已經投靠那位,隻要辦妥手中差事.....
他承諾讓他當上掌控整個禁軍。
想到這裏,敖磊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來。
他笑罵道,“你們這群兔崽子,守衛娘娘們怎麽了,娘娘們指頭縫漏點,給你們的賞賜難道少了!”
他似是想到什麽,別有深意道,“太尉大人已經準備出手了,再忍他一陣子便是。”
穿過朝永巷,今日巡邏任務便算完成了,可躲懶等到寅時再出來。
這時,一道黑影在房簷飛速奔走,肩上還看著一個大布袋,看樣子似乎是個人形,重心頗重,腳踩在屋頂發出簌簌聲響。
偏偏那人還不知道收斂。
明目張膽的像是根本沒有將底下的巡邏禁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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