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來(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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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股長和山椿、正勝走到一起,又要幹什麽大事兒了?”坐下後,陳世昌想著當年規劃化佛老酒坊,鄉鎮農民街,自來水廠,還有到黃蓮的村機耕道,都是眼前這三人幹出來的,就看了看幾人問道。
“嗬嗬,幹啥大事兒哦。就是山椿策劃整黃蓮鎮觀光農業的升級。要做化佛寺的文化觀光,要做化佛老酒坊的非遺傳承,要做黃蓮鎮全鎮的農業觀光,要做農耕文化一條街。”正勝這人心裏藏不住事兒。
“哦,山椿又要為黃蓮人民謀劃大事兒了?”蔣開政聽得心喜。
“十年了,那黃蓮的觀光產業是該升級換代了。不過,把山椿逼走了,又要山椿去謀劃,我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陳世昌看著山椿,也不知他口裏的我們是指哪些人。
“嗨,我哪有那本事?都是黃蓮鎮的領導們有思想,有想法,有創新,有幹勁。”山椿這話不知是說過去的黃蓮領導還是說現在的黃蓮領導。
“哦,謙虛了。這次打算怎麽幹?”李天九一直笑得很輕快。
“嗨,還是老套路,文化引領,經濟運營。想再出一本書《民俗黃蓮 文化黃蓮》,想……”山椿把策劃給幾個說了個大概。
“我是想吧,十年前那規劃是在當時的高度上做的,十年了,應該有所前進,得有新的高度,新的目標,更得適應新的形勢。”山椿說完策劃,幾個退休老頭沒有做聲,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見此,山椿又補充道。
“沒說的,來,我們三個老頭兒敬山椿一杯,我們感謝山椿,黃蓮人民感謝山椿。”陳世昌沉思了一陣,舉起杯子。
“不敢、不敢,我敬三個老領導。”山椿急忙站起來與三人碰杯。
一場酒,都是老熟人,喝得隨意盡性。散場後,山椿叫正勝開著車一起去送陳世昌。
“山椿,當年你走了,讓我好久都揪心。”車上,陳世昌說著掏心窩子的話。
“陳書記,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是智慧長者。那年在觀音鎮來耍,你還是觀音的書記,你和我們吃飯,給我們幾個招聘幹部開解思想,我把你的話可是記著的。過後,你到黃蓮當書記,對我們年輕人的關心,我也是記得的。我那辭職是我自己的選擇,隻是謝絕了你的挽留,我還有些過意不去。”山椿一直以來都覺得陳世昌這人很好。
“唉,過去了,也不去糾結了。不過,當年任正說你辭職也許是更好的選擇,我看也對。你現在的成就,不比你當幹部差。”陳世昌晃了晃腦袋,似要把過去的不愉快拋棄。
“嗨,就那樣吧,沒什麽可遺憾的,也沒什麽可糾結的。”山椿早就看開了。
“時也,勢也。時、勢,變化莫測。”陳世昌自言自語。
“是啊,當年我們追求的,難以企及的,再在唾手可得。而當年我年千方百計要逃離的,也許是我們現在難以企及的。”山椿也自說自話。
“時過境遷,代有才人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運吧。”陳世昌感謝歎著。
“也是,你們那一代,我們那一代,小明那一代,邱水這一代,情勢變化大啊。不過,隻要一代比一代好,這就足夠了。”山椿覺得一個人在時間的長河裏啥都不是,沒有必要那麽糾結自己的命運。
“小明,小明這娃怕是要毀了哦。”陳世昌聽得小明,突然冒了一句。
“啊?”山椿驚了一下,心道,這陳世昌看來也是聽到了小明什麽爛事兒。
“唉,那娃膽子大,當著民政主任,管著殯葬改革和民政救濟這些事兒,做事不計後果,老家的人議論得凶哦。到時怕是不好收場,李天九教子失敗啊。”陳世昌歎息著。
“哦,天九書記能管教好他吧。”山椿對這李小明的事是心知肚明的,可還是想著是李天九的兒子,也是當年自己幫了忙解決了城市戶口,才安排了這麽個工作,這個毀了就可惜了。
“唉,李天九看不懂圖紙哦,還自鳴得意,本想提醒他一下呢,他理解不到。這小明呢做的事是傷害百姓的事,怕是容不得了哦。”陳世昌繼續說道。
“陳書記老家也是觀音的?”山椿不明白陳世昌怎麽清楚這些事兒的。
“我是觀音鄉的,現在的觀音鎮,你們羅漢合到觀音了,我們算同鄉了哈。”陳世昌笑笑。
“哦,難怪陳書記這麽感歎小明的事。”山椿本想說這麽清楚小明的事兒,話到嘴邊又轉了彎。
“老家的人都罵這個李小明不是個東西,不看李天九的麵上,我早就支持老百姓上告了。山椿,你老家也是這裏的,不會沒聽到吧。”陳書記偏過頭,看著山椿。
“啊,我很少回家,到沒聽說什麽。”山椿回避了。
“禍害老百姓,是不能容忍的。”陳世昌這句話到是說得很霸氣。
“我說,小弟,四十歲的人了哈。”回到家裏,梅紅已經洗漱上床,看山椿回來,喝了不少的酒。
“啊,不知不覺,不惑已過,真是日月如梭啊,看來我以後該沒啥迷茫了哈。”聽得梅紅的話,山椿感歎了一把。
“嗬嗬,還不惑了,沒迷茫了。我看就得少喝了,喝多了傷身。”梅紅見山椿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提點道。
“啊,到也是,酒多傷身。可開著酒坊,自己都不帶頭喝,誰來買咱們的酒呢,再說四十正當年啊。”山椿內心覺得這酒還是少喝的好,但卻擰著梅紅的話和她開著掰扯。
“哦,這樣呀,那全興大曲、五糧液、劍南春、瀘洲老窖、沱牌舍得的老總怕個個都是酒精肝了哦。”梅紅嗬嗬地笑著。
“就是嘛,可人家咋過就沒得那酒精肝呢?”山椿盯著梅紅看。
“都說做酒的人不喝酒,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梅紅依舊一臉的笑。
“那得考察清楚,難道他得做酒是用來傷害別人身體的?這也太不地道了吧。”山椿一幅認真的樣子。
“嗬嗬嗬,我給我小老公弄一碗醒酒湯吧。”梅紅說著起身下床。
“不用了,今天就和黃蓮原來的幾個老領導喝了點,比以往就多那麽一點點,沒事兒。”山椿讓梅紅別這麽麻煩,梅紅沒聽山椿的,開門去弄醒酒湯去了。
“來,喝了,胃子舒服些。”山椿正在那裏想著李天九兒子李小明的事兒,梅紅端著醒酒湯進來。
“還是我紅姐好。”山椿接過湯,啜了一口兒。
“那是,你姐姐老婆我可是萬裏挑一的哈。”梅紅這人精也不客氣,自己讚上了自己。
“那是,天上少有,地下全無,仙子一枚”山椿眯著眼,看著這梅紅,心裏洋溢著暖流。
“我老公就是嘴甜,姐喜歡。嗨,剛才看你有心事兒一樣,小弟老公,想什麽呢?”梅紅聽了山椿的話,也裏也是一陣幸福感襲來,怕一激動,淚水閃現,就把話題轉移了。
“嗨,在想那李小明的事兒。這娃怕是要毀了哦。”山椿把今晚陳書記說的話給梅紅說了。
“你沒提醒一下他老漢?”梅紅聽了,也是覺得一個人毀了可惜。
“唉,這娃吧,當年還是我幫著解決了戶口才有了工作,……”山椿把當年幫李天九出主意想辦法解決農轉非,讓他一家成為城市戶口,吃上國家糧,兒子李小明還解決了工作的事兒和前次幺公的事兒說給梅紅聽了。
“哦,這樣說來,這人人品有問題,自作不孽可活。”梅紅聽得這種種事情,到是覺得這李小明該毀也必須毀。
“要是當年不幫他,他一直在農村裏,他應該是一個好農民或者一個好打工仔,又或者成了一個大老板了吧。結果,有了這工作,卻做了這些百姓憤恨的事,要毀了。你說,當初我是做了好事還是壞事兒呢?”山椿心中對於一個人前途命運的毀滅倍感心痛。
“誰又能預知後事呢,不必糾結。”梅紅到是大氣。
山椿沉默著,想著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這天下之事真的是有定數的嗎?他在心裏問自己。
“哦,老公,龍姐來了電話,說是臨時有事兒,有幾個合同要簽,中秋和國慶回來不了了。”梅紅晚上接了龍姐的電話,倆人聊了一個多小時。
“啊,又不回來了?本來說這次她回來,我要和她談點事兒的。”山椿想到前次電話裏龍姐說好的回來過中秋和國慶,多呆些時間才回北京。
“應該是有幾個重要的合同,不然,龍姐是不會臨時改變主意的。不過,她說,經過她做工作,蘇卓蓮要回來,龍姐勸她,回來看看酒坊的變化,也了解一下黃蓮的未來規劃,還做一做老酒坊市級百年非遺技藝傳承工作,感受一下。並答應她如果到時還是不想留在化佛老酒坊,要轉北京去也沒問題。”梅紅說。
“哦,龍姐到是費了心思,就怕這小姑娘,在北京那些大都市呆慣了,化佛老酒坊留不住她了。”山椿想著這非遺技藝傳承人,對於化佛老酒坊的重要性。
“聽龍姐說,這段時間,她給卓蓮灌輸了不少的傳統文化知識,也帶她去看了北京那些地方的非遺傳承傳習館,這小姑娘心裏有了很大的變化,龍姐到是肯定卓蓮回來看了,親身去實踐了老酒坊的事兒,應該會接過她媽的衣缽。”梅紅也知道這非遺傳承人對化佛老酒坊事業很重要,也知道山椿心裏的盤算。
“哦,難為龍姐了,又讓她操心了。不過呢,小卓蓮崇拜龍姐這樣的優秀女人,她的話應該能聽進去。”山椿見這個問題有望解決了,心情也大好。
“你要和龍姐探討啥事兒?”梅紅卻還是感覺到了山椿對於龍姐不能回來的失落。
“嗨,有些事兒要和龍姐談談,電話裏說不太好,隻有等龍姐回來了再說。”山椿想了想。
“是的,有些事兒,電話裏也說不清,還有不身臨其景是無法言說的。我們山椿書記又有啥主意了?”梅紅覺著山椿又謀劃著什麽大事。
“嗨,龍姐的二十萬投資,說是給兒子章城了,你能接受?這裏不是分了紅嗎,這錢怎麽辦?這事兒好在電話裏說?那樣子顯得太不真誠了,龍姐到是不計較,可我們得注意啊。”山椿不想把還沒謀劃好的事兒,也沒和龍姐達成一至意見的事兒提前說出來,就拿龍姐的投資說事兒。
“哦,這到是,那就等龍姐過年回來再說吧。”梅紅被山椿敷掩住了。
黃蓮鎮新的發展規劃已經在政府不經意間向外界公布了,按任正的說法說吹吹風,看看反應。結果這幾天引起了全鎮人民的關注,大家都在議論這個規劃,都在說著這個規劃前景的美好,也在講訴十年前章山椿那個規劃帶來的發展和經濟的提升。
不過,對於這些規劃,對未來的發展,有的人還是抱著看一看的態度,想著政府做事是一陣子,一股風,過後又是老樣子。所以,有些想在這黃蓮發展中謀點事,發點家的人一直在觀望。
結果,前幾天,黃蓮鎮觀光產業從業人員聯合會成立,袁家興、龍甲由兩人做著聯合會的具體事務,對黃蓮觀光產業的各個方麵進行著認真規範和服務的時候,看著這些天政府對觀光產業的整頓有條不紊地進行,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特別是蔣禮傑親自帶著培訓後的安保人員來到黃蓮鎮,對觀光區域正規地巡邏,協助派出所,鎮觀光產業秩序整頓辦公室對觀光產業秩序進行強有力的維護。看著那些訓練有素、著裝整齊,紀律嚴明的保安隊員每天在鄉場和各產業景點的巡邏,大家覺得黃蓮鄉的觀光產業大有作為,要想在這觀光產業升組發展中分得一杯羹,就必須按照政府的要求,行業的規定盡快的行動,不然,過了此渡無好舟了。
賈清禮這人到是精明,一邊在黃蓮情茶館裏聽著八方消息,一邊找到袁家興打探著政府決心。心裏暗自謀劃著要在這黃蓮鎮做一番自己的事業。但是,對於黃蓮這盤大棋裏可圈可點的項目,自己到底想幹什麽呢?自己又能幹什麽呢?任由賈清禮的精明,卻也一時之間無法決斷。
九點鍾,於小茶館來說,營業還早,賈清禮把水坐在蜂窩煤爐子上燒著,然後站在門前打望。
“老板,看啥子哦,泡茶。”康老三帶著幾個人來了茶館。
“哦,這麽早,就喝?”賈清禮笑笑,看著從街那頭走過來的袁家興一行人,跟在康三娃幾個人後麵上了樓。本想再找袁家興聊一聊,打打探打探,看來隻有另找機會了。
“到底是下手呢,還是再等等?”康三娃幾個人坐下,其中一個大聲地說。
“還看啥?我看這次的整頓升級是認真的,再等下去人家都把項目占完了,就沒得搞了。”康三心裏也沒最後確定,可嘴裏卻說著現實的問題。
“以前,政府不是說得多,也沒落實的吧。”又一個人說。
“這次我可聽了哈,是章書記又回來了,說這次的策劃就是章書記辦的。要是真是章書記搞的,那肯定沒得說,一定能成。我們還得快點下手。”康三娃敲了敲桌子,說得很篤定。
“啊,幾個老板,章書記是誰啊,鎮裏沒姓章的吧。”賈清禮端著茶杯,提著開水來到桌前。
“嗬,賈老板,你就不曉得了嘛,這章書記是我們當年的團委書記,黃蓮鄉這塘塘兒水就是他搞起來的。當年我還在鄉裏上小學,聽說了他好多事兒,大家都稱讚他哈。”康三娃說起當年的事,還一幅神往。
“你們就這麽信他?因為是他搞的策劃,你們就準備投資?”賈清禮不是很相信。
“當然了,如果是章書記搞的,沒問題,我們信他。”康三娃依然篤定。
“那我們搞個什麽項目?”有人問。
“這不找你們幾個來商量嗎?先說,我們五個人,一家出多少資。看錢辦事。”康三娃問。
“這個要看什麽項目再說,我們這些年打工掙錢也不容易,要把穩捉實才行。”說到出錢,到是應該想好才動。
“我那天找劉鎮長扯皮,劉鎮長到是給我支了一招,說是反正現在沒承包地給我,叫我趁這裏觀光農業的大好形勢,把觀光區的觀光車這塊兒經營起來。”康三娃一直在找鎮上要承包地,其目的不在要地,他也知道那地沒了,是要不回來的,就打著找個好項目做生意的主意。
“觀光車?要投入好多錢?有生意嗎?”幾個人一聽,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