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清京都,吉慶大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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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死太監的厲害,隻是當初丞相對他可是耳提麵命多次,若是遇見這個太監,什麽都別想,立刻逃走。
    隻是彼此見都見了,他還走得了嗎?這一刻,難得的,黑漆漆竟然第一次生出了自殺的心思。
    說時遲,那時快,吉慶見有人與他對視,立刻潛意識中明白,此人就是這群人的頭領,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吉慶能不知道?
    在黑漆漆驚恐地眼睛裏,吉慶突然若大鵬鳥一般從某家的屋脊之上飛撲而下,直奔此時心神俱驚的黑漆漆。黑漆漆鼓起勇氣舉劍迎戰,劍招才施展一半,吉慶的拂塵已經到了黑漆漆的胸口,黑漆漆隻覺自己被一股巨力掃中,又覺有人忽然在他心口上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他無法呼吸,倒退幾步,轟然倒地,嘴裏募得噴出一口鮮血,再想動彈?他已然被三四個人過來按住。
    更何況,就算沒人過來按住他,他感覺自己也已經動彈不得。他心中驚駭:“我內外兼修苦練二十年,竟然抗不過此人的一擊之力嗎”?
    吉慶可不管此人甘心不甘心,低頭吩咐道:“把他嘴裏的毒藥摳出來,陛下吩咐抓活的。扒了他全身的衣裳,頭發裏、耳朵眼裏、指甲縫裏,按照我平時教你們的,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給我搜幹淨了。搜完了用咱們帶來的單袍子給他們罩住,等會兒別汙了陛下的眼睛”。
    敵方一瞧黑漆漆都被抓了,人心立刻亂了,不到一刻鍾,就有人來稟告吉慶道:“大人,抓了五個活的,剩下的都殺了”。
    吉慶道:“死了的,上去補一劍,我可不希望等咱們走了,有些人又莫名其妙地活過來了。還有,帶幾個人去茅草屋裏搜,任何犄角旮旯都別放過”。
    吉慶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盯著被捆綁後躺在地上的黑漆漆,發現自己一吩咐搜茅草屋,黑漆漆的眼瞳不可控製的縮了下。吉慶冷笑了一聲,道:“從我吉慶手裏,是隻鳥都難以飛走,隻要我不讓”。
    不一刻,搜檢茅屋的人就過來對吉慶道:“大人,炕席底下有個洞,貿然進入怕是有危險”。
    吉慶道:“進入怕有危險,那就不進去。找把濕柴來,在洞口點著了,用扇子往洞裏扇煙兒。裏麵隻要有活物,咱家就不信他不主動出來”。
    黑漆漆忽然激動起來,對著吉慶說道:“總管大人饒命,裏麵是我的弟弟,我跟你們走,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我隻有這一個弟弟,他也不會武功,從來也沒有動手殺過人,總管大人,小人求求您,就放舍弟一馬吧。所有的錯事都是小人做的,跟我弟弟沒關係的”。
    黑漆漆也說完了,圓滾滾也形容狼狽地被押過來了,吉慶用冰冷的目光望著這二人,緩緩道:“不是咱家與你們為難啊,是你們淨給咱家惹事兒啊!你們傷了不該傷的人,陛下十分震怒。天子一怒,誰扛得住?你們就祈禱自己沒有九族親眷吧,萬一有,九族都得被你們連累了”。
    吉慶與他們不再多說,衝自己人一揮手:“收隊,可以回去跟陛下交差了”。
    小船上前低聲道:“總管大人,咱們不去樂府了嗎”?
    吉慶道:“另外一隊早就去了,咱們回宮等消息即可。既然你是陛下認可的咱家的接班人,那你就好好學,沒本事的人是沒有資格站在陛下身邊的,懂嗎”?
    小船趕忙拱手施禮道:“大人教訓的是,以後奴才一定跟著大人好好學。奴才謝謝大人的點撥提攜之恩”。
    吉慶道:“嗯,算你識相。慢慢來吧,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小船十足恭謹道:“是,小的明白”。
    ……
    吉慶醫術厲害、武功厲害,可沒人知道此人刑訊的功夫更厲害。那群黑衣人,包括圓滾滾,進去審訊室前都覺得自己是硬骨頭,就算對方割肉也絕不胡言亂語;
    但是進去後,吉慶把自己的一套專用工具擺在這些人麵前,挨個給他們講解道:“這個是剔除鎖骨的,這個是扒皮的,這個是鑿脊骨抽脊髓的,這個是挑手筋腳筋的,還有這個我用的最熟練,是淨身專用的……這些都是咱家的寶貝。你們要是都想試一試呢,我也不攔著;可如果你們不想嚐試,現在開始就把肚子裏知道的說給我聽,我聽滿意了,自然會給你們個痛快”。
    有人當場就嚇尿了,一邊哭得涕淚橫流,一邊就招了;也有人堅持了一個回合,被吉慶公公淨身後,斷斷續續招了。吉慶本以為這群人裏麵,數著黑漆漆不好對付,估計不會輕易招供。可是,世間就是有那麽多意想不到,吉慶剛拿起淨身刀,那個黑漆漆就完全不顧形象有多幻滅,立刻就哭著招了。
    吉慶從這群人口裏拚拚湊湊,得出大概結論,那就是——這些人都是謝俞理供養的。謝俞理死前轉移了部分資產,並任命與葉俊有仇的樂文詠為大家的頭領,他們內部人都跟樂文詠叫“公子”。黑漆漆叫做謝文義,圓滾滾叫做謝文豪,這倆是親兄弟,是謝俞理救了他們的命,讓人教他們本事,為他所用。
    謝文豪擅長做生意,掌著這群人的銀庫;負責賺錢豢養死士,謝文義則擅長劍法,內功學得也不錯,負責訓練死士,是所有死士的老大;樂文詠則是各處消息傳過來之後的匯總處,另外負責常規盯著葉俊的行動。總而言之,這群人就是專門為了殺葉俊,為謝俞理複仇而聚集到一起的。
    葉俊所經曆的大大小小幾十次刺殺都是他們安排的。以前謝俞理活著的時候,就安排了十數次,但是都沒成功;謝俞理死後,這群人又安排了十數次,還是沒能成功。吉慶此時都感歎,這葉俊是真的命硬啊!
    樂文詠是他們自己人毒殺的,想栽贓到葉俊身上,但沒成功。後來他們想著這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葉俊死,所以才火燒了大理寺。吉慶聽得都想翻白眼了,這群人對葉俊究竟是有多恨哪?自己如果跟葉俊調換一下身份,自己估計都得崩潰。
    謝文豪將他們這夥人的錢財放在哪裏,上來就交代了。不過,他又不傻,人家隻交待了地麵以上的,至於地下那些,他就很光棍地想著,愛便宜誰就便宜誰,反正自己活不了了,獻給狗皇帝他也不樂意。隻不過,他是怎麽也沒想到,葉俊此人有外掛,他日將這些埋於地下的錢財全都給挖了出來。
    吉慶派人去收銀子,將審訊結果交給皇帝過目。荀羽心疼葉俊,將這些人直接判了斬立決。樂文詠在京都之外下葬之後,他的妻子、兒子、女兒被判流放黑山州,這三人一生不允許離開黑山州,三代之內後代不允許參加科舉。最後,荀羽將此案公布於整個大渝。
    ……
    話說葉俊不是真的葉俊這件事被爆出來之後,難道整個利州府都很支持都很開心嗎?非也。葉俊如今那是真正的權臣,他的家鄉在哪裏,哪裏是要跟著葉俊一起喝湯的。
    早離開京都幾日的利州府知府李宏畦聽聞此事的時候氣得直接摔了一桌子茶具,他站在自家書房裏破口大罵道:“豎子樂文詠,白癡安旭明,這是哪裏蹦出來的大傻子?特麽的,利州府出個大人物容易嗎?礙著誰了?人家是不是真的葉俊又怎麽了?反正真的葉俊不是早就死了嗎?如果葉俊不是葉俊,我又為何給他家修宅子?我利州府難得的一盤好棋,如今被這倆人攪得滿盤皆輸。真真氣煞我也”!
    ……
    安旭明總覺得葉俊眼熟,他一路往安泰縣趕,一邊苦思冥想,此人又不是真的葉俊,自己卻為何看著他眼熟?自己究竟何時見過他?
    安旭明不愧是取得功名的人,這個腦袋瓜子的確比普通人更聰明,記憶力也相對更好。他出了中州府地界的時候,在車裏本來眯著眼凝神細思,可是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募得被什麽劈中,腦袋裏有一段久遠的畫麵慢慢清晰起來。
    少年人盯著從自家柴垛裏鑽出來的衣衫襤褸的少女:“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那少女從腰間摸出一小小塊碎銀:“我無處可去,你家草垛還算暖和,我就在這裏睡著了。小哥你別緊張,也別聲張,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跟你家買些吃的東西,我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很餓”……
    隨著這段久遠的回憶湧入腦海,安旭明的眼眸不禁越瞪越大,伸手捂住了自己想要呐喊的嘴巴。天哪!天哪!
    安旭明想起這一段,終於明白葉俊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占了葉俊的身份了。彼時葉俊的確又無錢財、又無尊貴的身份,但是,那一位本也不是想要那些,他想要的就僅僅是這個少年人的身份,這個男子的身份!老天爺!那人是個女人!他折騰這麽多事情出來隻為了掩蓋這個他最為致命的弱點。
    安旭明忍不住又想起那人南去賑災,路過安泰縣,與自己夜晚宴飲之時的模樣——溫潤如玉、溫文爾雅、眼眸清亮、談話從容!然麵白無須,麵若嬌花,自己當時就沒敢盯著他細瞧。那人具有十分出眾的美貌,可是自己那晚在大殿上指認他不是葉俊時,那人明明並不是多好的顏色。
    是了,他,平日隻怕做了許多偽裝。
    安旭明突然想到一事,自己都能記起他,他的聰明才智遠勝自己,是不是他早已認出了自己?早已想到了這一節?怎麽說自己也算得上對他有一飯之恩吧?!
    安旭明覺得自己的心始終在瘋狂跳動,從他猜出那人是女子開始。一個女子,做出了比大多男子都厲害的豐功偉績,這是何等的能力和毅力!他吃了多少苦,經曆了多少危機,才走到了今天?我真的要,去,揭發此人嗎?還是,我猜出了這件大秘密,自己此時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危險當中?也不對,之前他肯定就認出了我,但是他並沒有動手來害我?
    他攜著自己亂紛紛的思緒,車馬來到一處凹字路,啥叫凹字路?一座不大的土山,大家為了行路容易,生生從中間挖開了一條路,這就造成這條路外形像個凹字兒,所以叫做凹字路。
    安旭明思緒紛亂的同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緊跟著“嗖嗖嗖”羽箭破空之聲驟起。羽箭不是簡單的羽箭,箭頭上都帶著沾滿油的棉布,箭頭射到哪裏,哪裏就呼呼地燃燒起來。
    此時此刻,安旭明的心反而靜了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如果自己沒有步步緊逼,那人應該沒想過要殺人滅口吧?!這麽大的秘密被別人捏在手裏,不啻於將自己的命交在了別人的手上,更何況二人並不熟悉。或許,換做是自己的話,也會這麽做。
    安旭明此時奇異地並沒有怪罪葉俊心狠手辣,他想的是,自己一步錯步步錯,是自己把自己的路給走死了!
    新啟六年,臘月二十,安旭明在中州府外五十裏,被一夥山賊搶劫、射殺。他一路出行,總共兩輛馬車,十個護衛,未見一人逃出,全部化為灰燼。
    葉俊還在溫泉莊子上燒得迷迷糊糊之時,這口鍋就扣在了他的身上。
    今年因為出了事兒,所以陛下一直都還沒有封朝掛印。當這消息傳回來,荀羽都要氣死了,拍著桌子喊:“這特麽誰呀?他前腳剛指證了葉俊,後腳就死了,他的死這很難不讓大家按在葉俊頭上吧”?
    若不是荀羽極為了解葉俊,又知道此時他還在溫泉莊子裏暈乎著,他幾乎都要相信了。
    吉慶老神在在地說:“這命案,扣在葉俊頭上也不冤。如果老奴猜得不差的話,應該是墨家主幹得”!
    荀羽:“墨清逸?他為何要這麽做?他要坑死葉俊嗎”?
    吉慶道:“經曆過那晚大殿上的事情,奴才猜想,葉俊並沒有跟墨家主交過底,所以墨家主心裏也有氣。他得想啊,既然你動不了手,那我就要幫你動手,把這些潛在危險都除了。霸道的男人大多會如此想。樂文詠這是被他們內部人害死了,就算沒有他們自己人動手,他也活不長了,墨家主的心可是跟他的姓氏不差什麽。隻不過,他的狠,從來沒有在葉俊麵前漏過”。
    荀羽:“你說得對,朕的表哥裝了這麽多年的小貓兒,導致朕都要忘記他本就是個老虎了。罷了,那安旭明也是自討苦吃,就說是山匪劫道吧,回頭通知吏部尚書再挑個人去安泰縣赴任,並,朝廷給安旭明家裏去送些撫恤金吧。一個個不省心的,還不是要朕來給他們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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