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沒有大肆采購大蒜。
    然而民間的大蒜，價格卻還是一天比一天高。
    甚至有些地方都出現了短缺的現象。
    這自然是因為蘇譽那邊也在大量采購這個。
    不止這些，還有酒類、石灰、醋等，蘇譽那邊不用錢一樣地大量采購。
    凡是山上幹活的地方，周圍都撒了石灰，噴灑了醋。
    就怕胡族那邊的瘟疫傳了過來。
    好消息是，因為提前得知了消息，在預防措施施展得當的情況下，暫時他們東南還沒有發現有感染人感染瘟疫的跡象。
    壞消息是，蘇譽他們沒過幾天就收到了顧老頭那邊送來的消息，得知他那邊也有人出現了感染瘟疫的症狀。
    對此，蘇譽和顧長樂都挺著急的。
    “宋老大夫這兩天就能到。”
    蘇譽安慰顧長樂說：“等他一到，我立馬帶著他和藥物一起去那邊找爺爺。”
    顧長樂有些擔心地說：“可夫君你也說了，胡族那邊的瘟疫恐怕比我們這邊的更為嚴重。”
    “你這樣過去，豈不是也會有危險？”
    顧長樂雖然很擔心自己爺爺，可一想到蘇譽說的，胡族那邊氣候與他們東南不同，疫病估計會比他們這裏的嚴重許久，她又很擔心蘇譽這樣冒險過去也會出事。
    若是正常來說，蘇譽其實是不用親自過去的。
    但青黴素這東西，對它最熟悉的人，就是蘇譽了。
    宋大夫至今都沒用過在人的身上，一直都是用動物來試驗。
    如果顧老頭真的不幸感染瘟疫的話，蘇譽得跟著宋大夫一起去，看著他治才行。
    不過顧老頭現在是沒事的。
    而且他也很小心，一直都在按照蘇譽教的辦法來進行預防。
    現在他的親兵營內也還是井然有序，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沒事的。”
    蘇譽說道：“我讓宋大夫帶了藥過來。”
    “這個藥，就是我專門為了治疑難雜症研究的。”
    “不過這個藥也並不是萬能的。”
    “我得先確定那邊的瘟疫類型，才好對症下藥。”
    一般的瘟疫感染會讓人嚴重感冒發燒咳嗽，隻要使用抗生素，基本能治。
    所以先前蘇譽製作的大蒜素，迅速就治好了東南的瘟疫。
    快到連朝廷都沒反應過來。
    蘇譽手上有藥，即便感染了，他這身強體壯的，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反而是顧老頭。
    一把年紀了，身上還有不少老病痛。
    得確保他沒問題。
    “我已經寫信給老師了，你在王府等著。”
    “發生什麽事都不用擔心，咱們東南還有他主持大局。”
    顧長樂這才稍稍放心。
    蘇譽做事沒有很大的把握，基本是不會去做的。
    他能這樣去處理，說明不會有什麽問題。
    “嗯，我和包子在家裏等你回來。”
    顧長樂對著在一旁圍欄裏玩著積木的小包子招了招手。
    “包子過來。”
    小包子聽到娘親喊，放下自己手中的積木，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藕節一般肥嘟嘟的手抓著欄杆，就被一把抱了起來。
    “爹爹要出門一段時間，包子會想爹爹嗎？”
    顧長樂逗他玩。
    小包子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蘇譽，聲音洪亮地說：“會！”
    “包包想！”
    “爹爹抱抱，包子親親。”
    他如今一歲半了，說話雖然咬字還不太準，但已經會說很多話了。
    蘇譽把他抱過來，他就撅著還帶著口水的嘴去親蘇譽的臉。
    “吧嗒”了兩口，親得蘇譽半張臉上都是口水。
    蘇譽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爹爹回來，就教我們包子讀書認字！”
    “包子要學嗎？”
    小包子以為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高興地點點小腦袋：“要！”
    絲毫不知道答應了之後，自己往後的童年就不能再無憂無慮地玩耍了。
    顧長樂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也笑了一聲。
    倒是把心中的擔憂衝淡了一些。
    ......
    終於等到了宋老大夫。
    可憐他一把老骨頭，在馬車上連續顛簸了數日。
    為了趕路，有時候晚上都沒有進城，直接在郊外睡馬車。
    幸好宋大夫雖然沉迷煉藥，可還是聽進去了上次蘇譽給他說的話，知道勞逸結合。
    身子骨還硬朗著，這樣長途顛簸也還能受得住。
    到了淮南王府後，蘇譽當即把他和他的徒弟喊進了書房，當麵詢問藥物的事情。
    “按理來說，純度是夠了。”
    宋大夫說：“我用在了不少動物身上，其中隻有少數出現了不良反應。”
    “這個月我又進行了兩次提純，但還沒來得及試驗。”
    蘇譽想了想：“動物試驗，還是慢了一些。”
    從他讓宋大夫弄這個開始，燒了他不少的錢和各種技術，到現在已經快八九個月了。
    雖然宋大夫已經用動物試驗了很多遍，可至今還沒用過在人的身上。
    所以他並不敢斷言自己這藥物就算是成功了。
    蘇譽繼續說：“宋大夫你跟我去胡族那邊跑一趟。”
    “我們挑一些感染瘟疫症狀重，幾乎沒救的胡族人現場試一試。”
    宋大夫吞了吞口水：“這......真的能行？”
    蘇譽說：“成功了，他們能獲救。”
    “不成功，他們本來也沒救了。”
    上次救治東南瘟疫的時候就得出了結論，大蒜素隻對瘟疫感染症狀輕的人有用。
    症狀太重的，幾乎是必死的。
    既然是必死，在告知這些人的情況下，若是他們願意選擇賭一把，那蘇譽這邊就讓宋大夫去試一試。
    賭成功了活或者死，起碼還有幾成概率。
    不成功隻有死。
    這換做任何人，都會選擇賭一把的。
    “宋大夫你對自己研製了這麽久的藥，可有信心？”
    宋大夫還是第一次這樣煉藥，所以他不敢肯定。
    可他都用那麽多的動物做過試驗了，確定了這藥物的作用，所以應當是可以有信心的吧？
    “應當可以？”
    蘇譽點頭：“可以就行。”
    “這東西若是確定有用，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周的藥帝！”
    “藥、藥帝......”
    兩個字，砸得宋大夫都有些暈了。
    身為一個醫者，有什麽比這種榮譽更吸引人？
    再是一把年紀，白發蒼蒼，也拒絕不了這樣的兩個字啊！
    宋大夫一咬牙：“行，我跟你一同過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