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適能者訓練館1）
    這天清晨，如往常一樣，高晨被夢湘君的敲門聲吵醒。這個小妮子好像總能掐準時間，在他還沒醒的時候跑來敲門。
    青港市的七月時常落雨，這些雨水驅散了悶熱，讓人仿佛回到了春天，穿著也換了比較保暖的長袖。
    夢湘君可能是剛洗完澡，那柔順的長發被靈巧地盤成丸子頭，露出了雪白修長的脖頸，穿著一雙普通的居家拖鞋，透過拖鞋口還能看到白淨的腳趾。
    以前都沒注意到，女孩換了平底鞋之後，居然矮了他一個頭，整個人顯著小巧了許多，但也有一米六五左右。
    夢湘君遞來一個盤子：“喏，你的早餐。”
    高晨接過女孩手裏的盤子，上麵整齊的擺著兩根油條，還有一個杯子，裏麵是鮮榨的豆漿：“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早餐店賣的油條，哪裏有我做的幹淨衛生，最重要的是，我做的比他們好吃。”
    不僅菜炒的好，還會做早點，深不見底啊夢同學。
    高晨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這就沒了？”
    夢湘君湊過來，仰著麵，手背在身後，就這樣盯著他的眼睛看。
    “嗯......”
    說實話，高晨試著拒絕過她的早餐，但每次都被一句‘身子虛就該多吃點回懟了’，他思緒片刻說道：“要不我給你一些錢吧？正好我發工資了。”
    “誰要你的錢。”夢湘君輕哼一聲：“你今天有沒有空？”
    “要上班，有事嗎？”
    高晨吃了口油條，發現炸的不比早餐店做的差，口感酥脆，味道偏甜，應該是加了牛奶。
    “我中午的時候想去一趟南山路的建材市場，買一些實驗用的材料。”
    夢湘君說道：“那邊最近不太安全，如果我一個去的話，我爸他不會讓我一個人過去......”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找個人陪她一起。
    “等中午的時候再說吧。”
    高晨說道：“到時你要決定去，就打電話給我，不過先說好了，我不一定有空。”
    有了手機號之後，高晨就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夢湘君，也不能說給，因為是她知道之後，強行要的。
    ......
    晨練依舊是跑步，半小時十公裏的訓練量不算大，至少對於現在這具身體而言。
    訓練後，高晨騎著車趕去上班，路上碰到了不少巡邏兵，盤查路過的可疑行人，事情已經過去一周時間，騎士基金會一無所獲，調查力度還在上升。
    到了菜館，已經有客人在吃早茶了。
    上午的工作不算忙碌，高晨隻送了二十單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謔呼！下午放半天假，我要到網吧打一個下午的穿越！”
    王胖子脫掉圍裙，一臉的高興，他湊到高晨身旁：“忙完記得來找哥們啊，我先走了。”
    “拜。”
    高晨招了招手，胖子已經跑出了菜館，直奔公交站台。
    “買完食材，你再去一趟建材市場。倉庫的貨架有點兒鬆了，需要幾根鐵釘加固一下。”
    前台，算完賬的駱凝走出來：“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你等會帶青墨騎車的時候，慢一點兒。”
    “收到收到。”高晨揣著鑰匙，招呼前台幫忙算賬的女孩：“走吧，買菜去。”
    安排沉默寡言的青墨跟他一起，應該是擔心他不懂得挑菜，到時買了一堆過期的食材回來。
    但看女孩低著頭換便服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經常出門買菜的主兒，這趟恐怕還是得讓他來了。
    “叮鈴鈴...”
    駱凝剛走，高晨兜裏的電話就響了，拿出來發現是夢同學打來的：“喂，我現在沒空，菜館還有事兒要忙，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其實，這趟正好要去建材市場，可以順道帶她一起。但高晨實在不想被夢湘君纏著，下午還要去訓練館，就索性說沒空好了。
    老板已經走了，後麵的高晨負責鎖門，關門之前他看向青墨，問了一句：“你有頭盔嗎？”
    青墨從前台後麵拿出來一個全盔，黑色的，跟他手裏的一樣。
    “行，走吧。早點兒買完，早點兒下班。”
    鎖好大門，高晨從後門走進後院，把摩托車倒著推出來，戴好頭盔，卻看到青墨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戴好頭盔，然後上車啊。”
    “哦，哦好的。”
    青墨連忙小聲回應，動作笨拙地調整頭盔尺寸。
    高晨撇過頭去發動摩托車，沒有催她，生怕她太笨，不小心把脖子卡住了。
    但卻不經意間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摘掉鴨舌帽的青墨，那張先前被藏起來的臉蛋，在這一刻重見天日。
    臉型的線條柔美，略帶憂鬱的細眉，勾人心弦的桃花眼，眼底卻帶著柔和的光，兩雙無處安放的小手似乎略顯緊張，調解頭盔的時候幾次調錯，直到最後幾下才找到了合適她的尺寸。
    “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
    高晨內心嘀咕，說實話，女孩摘掉鴨舌帽的時候，他差點兒誤以為對方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同事了。
    “那個，上車，我們走吧。”
    高晨感覺後座輕微浮動，瞥眼後視鏡，女孩已經坐了上來：“你扶穩了，這條巷子的路況不太好，到時別被顛下去了。”
    青墨輕“嗯”一聲，那雙小手慌亂地抓住後座的鐵架。
    轟——
    一扭油門，高晨就聽到女孩驚慌道：“你...你能稍微慢一點兒嗎？”
    “額，我還沒動呢。”
    高晨捏緊離合，回過頭說道：“你要是覺得不安全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一個去就行了。”
    “不，不行。”青墨低聲道：“駱姐告訴我，買菜要讓我來的。”
    “......”
    高晨無語道：“那行吧，你扶著油箱，這樣應該就不會掉下去了。”
    “這樣好嗎？”
    青墨可能長這麽大都沒和男生挨這麽近過，尤其是現在高晨還要自己扶著油箱，這個動作就差不多要自己貼到他身上了。
    “沒事的，我不介意。”
    高晨很大方的表示道。
    “那......那行吧。”
    青墨身體稍微前傾，小心地扶著油箱，這個距離能感受到他後背的體溫，頭盔裏麵的臉頰憋得通紅。
    高晨沒有在意這麽多，發動摩托車，朝著菜市場的方向駛去。
    ......
    買完菜要去一趟建材市場，所以高晨就直接到南山路的菜市場，到時直接順道就能去建材市場。
    蟲災泛濫，菜市場沒多少人，開著的當鋪也沒幾家，倒是訓練的士兵要比顧客多得多。
    “老板把購物單給你了沒？”
    高晨帶著青墨走進菜市，這個女孩就一直縮在他兩步遠的距離，表現得好像對周圍的事物很抗拒。
    特別是碰到那些持槍的特遣隊員的時候，她恨不得直接貼在高晨身上，但礙於男女關係，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
    “......”
    青墨無聲地掏出一張白紙黑字的紙條，指了指，隨後又指向那邊的海鮮檔。
    高晨無語，直接拿過紙條，上麵寫的食材不多，像是青菜還有一些兒肉類都會有人每天負責送到店，因為這些食材需要足夠的新鮮，所以這次要購買的食材應該是一些特殊訂單客人特地點名要的。
    大閘蟹五隻，青魚五條，帶魚五條，山筍兩斤......
    來到海鮮檔，高晨掃了一眼這些魚箱，指著裝有大閘蟹的箱子，問道：“老板，這些蟹多少錢一斤？”
    一個挺著圓肚子地中年男人，嘴裏叼著一根煙，語氣要死不活的說道：“一百一隻。”
    “新鮮嗎？”高晨沒買過大閘蟹，這還是他第一次買。
    “新鮮，保證個頂個的新鮮，不新鮮不要錢。”中年男人彈了彈煙灰，說道：“小兄弟，你要來幾隻？”
    高晨看了看，箱子裏的螃蟹還能動，應該是最近釣上來的貨：“要五隻吧。”
    “好咧！”
    中年男人瞬間滿臉堆笑，丟掉燒到一半的煙，就準備用網撈螃蟹。
    “太......太貴了。”一旁的青墨支吾的，又扯了扯高晨的衣服，低聲道：“這個不值一百。”
    “老板，等一下。”高晨轉頭看向她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小姑娘，你可別亂說話啊，我這個大閘蟹可是剛撈的，個頭大著呢，還很新鮮，怎麽就不值了？”中年男人明顯有些兒不滿，麵色頓時有些兒冰冷道。
    青墨被嚇到，沒敢抬頭看海鮮檔的老板，輕輕扯動高晨衣擺，說道：“大閘蟹要買殼發青，肚子白色，帶著黃色絨毛的，要不然就是不新鮮的......”
    高晨看了眼箱子裏的那些大閘蟹，發現這些都沒有青墨說的那些特征，一個個跟當鋪老板一樣，要死不活的。
    “老板，你聽見沒？這些貨不新鮮。”高晨說道：“你做生意不厚道啊，這些不新鮮的螃蟹還要賣我一百一隻。”
    看見被拆穿，老板開始趕人：“要買就買，不買就走開，別影響老子做生意。”
    “我，我們到隔壁買吧。”青墨往後挪了挪說道。
    高晨懶得跟這個無良商家囉嗦，跟著就到隔壁的當鋪。
    “這家的怎麽樣？”高晨問道。
    青墨蹲下去，仔細地檢查每一隻螃蟹，“比剛才那家新鮮。”
    “小姑娘，你放心吧，我這兒的大閘蟹青背白肚，金爪黃毛，都是今早剛剛出水的靚貨。”這的老板也是一個中年大叔，剛才他就注意到了這兩個小年輕，他壓低聲音道：“我這兒的保證比隔壁那個家夥強多了。”
    高晨看向青墨，見她點頭，才道：“多少錢？”
    “八十，比他那邊還便宜。”老板拍拍胸脯道：“要是回去吃了，覺得不新鮮，找我包退包換。”
    “要五隻。”
    “成咧，我現在就給你們撈。”
    隔壁的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臉都黑了。
    接著買了剩下的食材，兩人就騎車前往建材市場。
    途中，高晨很好奇的問了青墨為何對這些魚貨這麽了解，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孩來自鬆花市，一座近海的城市，大多數人以漁業為生。
    “那你為什麽想到來我們這裏？”
    高晨想起來，鬆花市位於廣南，雖然沒有被劃為經濟重區，但也算是蹭到了高速發展的車道，如今發展的可要比青港這種十八線城市好得多了。
    後座的青墨沒有說話，兩隻小手扶著油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說就算了。高晨也沒再追問，等到了建材市場：“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買幾顆釘子就回來，不要到處走動。”
    “嗯嗯。”青墨很聽話地點點頭，老實地抱著頭盔，蹲守在摩托車旁邊。
    建材市場由多條路或巷組成，上次發生蟲災的地方就在隔壁。
    很快，高晨買了一盒螺絲釘回來，重新騎上摩托車，對車旁的青墨說道：“我們現在送東西回菜館，然後我再送你回家。”
    “嗯好。”
    青墨把頭盔戴好，坐上後座，手撐在油箱上麵。
    隨後，兩人乘著摩托駛離了南山路。
    而與此同時，建材市場一家商鋪的門口，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裙，腳踩小皮鞋的女孩看著逐漸遠離的兩人，咬著嘴唇，捏得白皙的拳頭發紅：“高晨，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混蛋！”
    ......
    “你家就在這啊？”
    一片密集房區的路口，高晨看著這片房區感到很意外，青墨住的地方，距離他所居住的小區就隔著一條街，位於一片平房區。
    青港市的開發重點發在了新城區，老城區很多老宅因此得以幸存，也就包括青墨現在租用的這片房區。
    這是工業區最早的那一批住宅，房子早就破敗不堪，四十多棟平房擠在一塊，麵積最大的不過二十平，連個廁所都沒有，租客需要用公共衛生間，就連洗澡都要使用公共洗浴間。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青墨重新戴上了鴨舌帽，除了不經意間露出的桃花眼，要不真的很難讓人知道她的真實顏值。
    “嗯好，那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高晨也準備趕去訓練館，距離考核還剩餘不到四十天的時間，因此，今天必須開始力量訓練。
    高晨騎車前往北雀街道的適能者訓練館，聽說該場館是老城區最好的訓練館，當地很多優秀的候選適能者，或希望成為適能者的學生，以及優秀的教練都在這兒。
    十分鍾後，北雀街道適能者訓練館。
    高晨站在場館大門外，抬頭看著懸掛外牆的巨大驅動器模型，他摸了摸兜裏帶的鈔票，不知道他這點兒工資夠不夠辦一張月卡。
    隨後，高晨正準備踏進大門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他的名字：“高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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