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拉法的問題，安布羅斯先生猛然停下了腳步。
    他脖頸仍保持著180度扭曲的姿勢，麵無表情地盯視著身後的林蕭、阿拉法兩人，兩隻眼眶睜得渾圓，裏麵是空洞的虛無。
    “……”
    死寂般的沉默後，褐色泥人脖頸朝向不變，身子緩緩地扭了過來。
    “…安布羅斯先生，這個問題是涉及了什麽禁忌嗎？”阿拉法眼眸平靜，輕聲問道。
    “不…”安布羅斯搖了搖頭，淡淡道：“我隻是在想，是否該讓你們認知這個東西。”
    “你們兩個不僅是稀世的天才，特質也算安全，應該沒有被列入‘名單’中，安穩成長比什麽都重要。”
    “畢竟…”褐色泥人的嘴角一點點彎起，神秘地低聲道：
    “知道的太多，有被盯上的風險哦……”
    聽到這話，阿拉法眉頭輕皺，無聲凝視著眼前的泥人，旋即，他看向了旁邊的年輕獵人。
    “林蕭，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不用了，既然你也想聽，那就一起吧。”林蕭無所謂地笑了笑。
    大大小小的秘辛，自己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有種虱子多了不怕癢的意味。
    最主要的是，他隱隱感覺…安布羅斯的答案，與他內心的猜測相似。
    “唉……阻止別人獲取知識，可是一種真正的罪惡！”像是朗誦歌劇般，泥人手撫胸膛，聲情並茂。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再勸告。”
    “接下來的東西，我隻告訴了藍星的6位臨神者…”安布羅斯咧著嘴角，笑聲道：
    “為了你們的安全，奉勸你們不要傳播，把它當做禁忌般，死死埋在心底。”
    聞言，林蕭眼神莫名，但沒有把疑問說出來。
    “你們應該知道…由零之蟲進化而來的終末怪物，實際上是真神的鐮刀，用來收割真法權柄的。”
    “已知，普通超凡者對標著異魔，那在終末時，又有什麽‘怪物’會是異能使？”
    停頓了兩秒，褐色泥人在胸口打了個叉：“答案是…‘沒有’！”
    “之前已經說了，世人所指的零之蟲，它們是劣質的贗品！是殘缺、不完整的’！”
    “而異能使…也就是‘源蟲’，它是最高級的，來自真神的本源之力。”
    異能覺醒後，必有一份全新的權柄藍圖，隻要晉升君主，就基本錨定了半神，又一道真法權柄誕生。
    “如此寶貴的種子，又怎麽可能投放在‘假貨’當中呢？”
    安布羅斯攤開著雙掌，表明這是一種十足的浪費行為。
    “這個世界中，隻有‘我們’這些生命，才是真正的‘零之蟲’。”
    “也就是說，如果有異能使會是真神的爪牙，它…也隻能人類或者異獸。”
    ……果然，林蕭微垂下眼簾。
    “那這些身為神之爪牙的異能使，又是如何參與破滅的？”阿拉法平淡問道。
    “它們可不會直接參與終末的屠戮。”阿布羅斯摩挲著下巴，嗬嗬笑道：
    “如果說……那些由零之蟲進化而來怪物，是支配者用來收割‘果實’的機器。”
    “那這些神之爪牙，就是庭院裏的園丁，它們的任務，就是日常的修建‘枝芽’，保證最終破滅能順利完成。”
    “之所以這麽麻煩，可能就與真神自己有關了……”
    褐色泥人語氣中流露著愉悅：“源自那位支配者，我們這些生命…真正的‘零之蟲’，擁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因為這種特質，這個世界才能誕生了一個又一個的真法權柄。”
    “但，無限之可能性，它實在太強了，強到那位真神本身…都得維持著警惕。”
    “祂很清楚自身能力的恐怖，祂在忌憚自己，怕這個‘可能性’，培育出一個無法控製…甚至超越自己的存在。”
    “所以，真實星空被隔斷了……”帶著嘲弄，安布羅斯笑道：
    “支配這個世界的神，隻允許生命晉升至臨神者，盡管權柄果實不夠成熟，也必須狠心采摘。”
    “但即便這樣，還是不夠穩妥，一些潛質比較特殊的生命，可能破壞祂的布置。”
    “比如…有幾率逃脫收割、抵抗終末，或者，能影響到真實星空的能力。”安布羅斯隨便舉了幾個例子。
    “為了穩定，不能讓他們成長到極限，必須提前‘修剪’掉……所以，徘徊在附近的園丁出手了。”
    ……逃脫收割？
    聽到這個，林蕭眼神微凝。
    月娥死後，權柄已經奉獻給世界了，要不然…除了副王、子嗣，沒人調用月白粒子。
    但是，如果月娥不選擇自滅，慢慢成長至臨神者。
    憑借那拒絕世界觀測的能力，也許真能在破滅下存活，保留自己的權柄。
    所以…她是被當做不穩定因素‘修剪’了？
    林蕭皺了皺眉頭，問道：
    “安布羅斯先生，那些神之爪牙，他們的異能有什麽特點嗎？”
    “嗬嗬嗬…當然有。”褐色泥人輕晃著腦袋，豎起手指道：“首先，源蟲寶貴，不能讓‘園丁’隨便消耗，所以，它們擁有著隱蔽性。”
    “隻要不主動暴露，沒人知道它們發動了異能。”
    “其次，不受位格差距，能以弱勝強…”泥人彎著空洞眼簾，“隻有這樣，才能輕易剪掉那些硬骨頭。”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安布羅斯豎起第三根手指，幽幽道：
    “它們的異能，除了一點本身的特性外，實際都以‘命運’為主體，這個東西…是真神賦予的。”
    “命運？”阿拉法眼神略顯深邃。
    “沒錯，所以…我把那些神之爪牙統稱為‘命蟲’。”
    泥人半舉著雙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真神身為世界的支配者，在祂的庭院中，沒有比這更便捷的力量了。”
    “能看破命運，約等於‘全知’，可以測定未來。”
    “所以，那些‘命蟲’能自然而然地接觸一個又一個目標，像是緣分一樣。”安布羅斯搖頭道：
    “如果它們願意，甚至能憑借著這份‘全知’，將對方一點點導向死亡。”
    “隻不過，這太缺乏效率，它們需要結合更加便捷的力量……”
    ……
    ……先發，今天應該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