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萬？
    這恐怖的數量給出來，不僅是讓夜斬白和寒玉懵住了，就連林陽自己也是當場呆在了原地。
    不過很快，林陽就反應過來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是林陽在代行龍國最高行政權的時候，引發的那些暴亂，最終累積下來所產生的結果。
    龍國當時內亂，以及龍國與他國爆發國戰，死傷無數。
    那些人雖然不是直接死在了林陽的手中，卻也都是在林陽的一念之下，失去了性命。
    而這些因果，自然全都算在了林陽的身上。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林陽反而更加坦然了起來，抬頭看向清瑤道。
    “所以呢？或許的確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憑此就能認定我不配接任補天之職？”
    清瑤顰蹙怒喝道：“廢話！一個連生命的寶貴都不知為何物的人，憑什麽有接任補天之職的覺悟！多說無益，交出補天印，看在寒玉認可你了的份上，我可以讓你離開！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麵了！”
    林陽聞言笑了。
    自從他接過藥聖傳承，由武入道以來，還是第一個有人說自己不知生命珍貴為何物的人。
    林陽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內心的怒意冷道：“其一，我並不知道補天印是什麽東西。它若真在我身上，且與我並無太多關聯，你要拿自己拿走就行。其二，寒玉是去是留不該由你來決斷，她既然已經認我為主。那就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你無權幹涉。”
    “你……”
    “我還未說完！”
    林陽怒聲開口，猛然打斷了想要說話的清瑤，怒目圓睜的氣勢瞬間將清瑤所震懾，那凝實的殺意與駭人的氣魄，瞬間將這名存在萬年的器靈都給嚇住了。
    林陽怒目而視的看著清瑤，若非她執掌著前往天外天唯一的通道，林陽甚至不想與眼前女人多廢話一句！
    “其三，補天教的一切傳承我都可以不帶走，但天外天我一定要去！有一樣東西，我一定要帶走，今日便是聖人攔在我的麵前，也絕無再言其他的可能！”
    “天外天？你是衝著天外天來的？”
    清瑤聽著這個名字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林陽出現在這裏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林陽冷笑一下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對你們補天教很感興趣嗎？”
    “你……”
    清瑤眉頭一緊，不悅地看著林陽，若在萬載之前，哪裏有人敢對補天教露出這般態度。
    “我若是一條都不能答應呢？”
    林陽冷笑道：“上億人都死在了我手裏，你若不答應，你覺得我會怎麽樣呢？”
    “主人……”
    一旁寒玉剛要開口調和，卻被林陽決絕打斷。
    “不必說了，我答應過了會帶你離開，就一定會。誰都阻攔不了，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走了。”
    一清瑤見狀冷笑道：“寒玉，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認可的主人，如此行事也配接任我補天之職？寒玉，你認錯人了。”
    林陽此刻已經知道了清瑤眼中對自己的印象，也不準備辯解太多，隻是再次申明道：“我說過了，我不圖你們補天教任何東西，我隻是來拿走我應該拿走的東西。天外天的那件東西，應該並不屬於補天教吧？”
    清瑤聞言眉眼一皺，然後有所明悟道：“難怪你身上會有補天印，你竟是她找來的人。”
    嗯？
    這家夥知道洛水月？
    林陽內心疑惑，不過並未在第一時間發問。
    “不過很可惜，我並非站在她那邊的人。即便你得到了她的認可，我依舊不會認可你的正統性。所以，我不能讓你去天外天。”
    林陽冷笑道：“你們補天教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偉大光明正義嘛，搶占別人的東西，還不許別人拿回去？”
    清瑤激動地開口道：“那是我補天教複興最後的希望！即便它並非屬於我們補天教的東西，也絕對不能讓其落到其他人手中，任其自由！”
    自由？
    林陽聽著這詞語總覺得有些刺耳。
    按照姬無缺的說法，補天教最後留存的東西是一枚種子，而自由這個詞放在種子的身上，顯然有些不太合適。
    是這家夥用詞的問題，還是說……
    林陽眯眼看向清瑤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清瑤冷笑一下道：“你這樣的劊子手，一開始就和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林陽長舒一口氣，不是萬不得已林陽是絕對不想做到這一步的，但清瑤的態度，讓林陽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他沒有辦法去給清瑤證明，自己身上背負的那數以億計的人命是怎麽一回事。
    畢竟即便他自爆身份，也沒有辦法說明這些人的死，同樣並非他所願。
    他很清楚，對於清瑤這種人而言。
    讓她們明白，在某些事情上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遠比殺了她要更加困難。
    這是道心所向，早已不是一兩句話便能改變的了。
    林陽抬頭看向清瑤最後說道：“你知道，我身上為何會背上如此多的人命嗎？”
    清瑤眯眼道：“你在威脅我？在此殿之中，莫說是你一個區區神王，即便是神帝親臨，也未必能夠對我做得了什麽，你想試試？”
    林陽輕笑一下道：“我當然信，在浮煙秘境入口的時候，察覺到上麵封絕了聖人入內的氣息之時，我就猜到了鎮守此地的人必然有著對付神帝的辦法。”
    夜斬白聞言詫異地轉頭，她是和林陽一起進來的，卻絲毫沒有察覺入口有何異樣。
    她肯定這絕對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暗示得出的結論，唯一的可能就是林陽從一開始就知道聖境的力量是什麽層級的力量！
    而清瑤聽著這番話，也越發的感到不對勁起來。
    林陽所言不像是作假，可她不明白林陽既然篤定這件事情，為何當下還能如此有恃無恐。
    就在清瑤內心無比疑惑的時候，突然整座大殿之內的天地靈氣突然開始混亂了起來，四麵八方那暴虐的氣息朝著離恨殿所在的位置瞬間侵襲而來！
    這突然的劇變，讓清瑤瞬間瞪大了眼睛，試圖調動大殿之中陣法的力量，赫然發現那遍布整座大殿的無數陣眼，竟然在不知何時已經被外力侵染！
    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清瑤猛然回頭看向林陽，怒聲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林陽平靜道：“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在之前解除幻陣，讓來到了此地的其他人注意到這個地方。”
    “不可能！你的實力，憑什麽能解除我補天教的幻陣！”
    林陽搖了搖頭：“不是你補天教的幻陣，是我身上的幻陣。”
    “你的？”
    清瑤震驚地抬頭，這才意識到在林陽入殿之前，一直在收斂自己的氣息，不讓人鎖定自己的位置。
    而在清瑤表明了態度之後，林陽已經將自己的氣息暴露了出去，而其他人順著林陽所在的位置，自然的也就找到了離恨殿的位置！
    可到底是什麽樣的外來人，能夠破開離恨殿外那成百上千的陣眼呢？
    突然清瑤猛然抬頭，想到了林陽剛才問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她恍然大悟道：“是殞巔六道？”
    林陽眨眼笑道：“你終於明白過來了，現在知道我身上數以億計的凶煞命數從何而來了嗎？”
    “荒謬！你區區一個神王，還能殺了上億的殞巔六道不成！”
    林陽搖了搖頭：“那當然不可能，我現在的實力遠遠做不到那種程度的事情，隻是那些事情都是我與六道之間的博弈產生的。”
    “你？”
    清瑤不敢相信地開口，顯然對林陽這番說辭感到不可思議。
    林陽微笑道：“怎麽？上億人死在我手裏，你就能輕易的相信，我和六道相爭到這種地步，你便不信了？”
    清瑤瞬間語塞，雖然這是林陽的一麵之詞，但她確實沒有證據證明林陽身上背負的性命，不是如此作為。
    “我證明不了，你也一樣證明不了！”
    林陽輕笑著搖了搖頭，毫不意外的清瑤的態度。
    打心底裏，他並不願意和六道一起為伍。
    但麵對眼前冥頑不靈的家夥，林陽知道也隻有這樣，才能讓眼前的家夥讓步了。
    “帶著你那固執理想的執念，和補天教一起埋葬在這裏吧！”
    林陽冷聲開口，終於行動了起來。
    林陽身形消失的瞬間，直接出現在被束縛的寒玉身邊！龍紋黑金劍上金光紋路大盛，全力一擊斬向困住寒玉的陰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