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良辰美景應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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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相柳瞬間開啟了防風邶模式,每天都帶著小夭出去約會,一會兒帶著她吃東西,一會兒去逛街,一會兒去河裏摸魚,一會兒又到茶館旁嗑著瓜子聽戲。毛球和阿瑤兩人對他們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也很識趣的避開他們自己玩兒,不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第一次約會,相柳帶著小夭去吃了烤肉,在中原時,他們就常到路邊的烤肉攤吃,肋骨上方靠近脖子的嫩肉最是美味,而他也總是將皮烤的金黃酥脆,放到小夭碗裏。以前是朋友,而這次不同,奇妙的感覺讓兩人都覺得無比幸福。
小夭正吃著飯,相柳中途卻不見了,小夭環顧一圈,一會兒,相柳又不知從哪悠悠的走出來,身上還多了袋銀兩。小夭笑瘋,估計又是去當了什麽東西吧!不過這次,老板來要賬的時候,她卻奪過相柳手裏的銀兩,放到自己的錢袋裏,又拿出飯錢,笑嘻嘻的遞給老板:“我們家,我管錢!”老板一臉過來人的表情,笑著接過,看著相柳的表情竟還有點同情,好像在說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相柳望著小夭,內心掀起層層海浪,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心裏想著一定要賺更多的錢給媳婦兒花,想到媳婦兒,相柳感覺臉頰忽的燒起來,心下暗忖,看來要盡快把這事兒提上日程。
這樣自在溫馨的日子過了幾天。
相柳突然說有事要辦,需出門兩日,第三天方能回來。小夭覺得就算是確定親密關係,也應該給對方自由的空間。於是相柳沒說去幹嘛,她也沒問,就在清水鎮乖乖等他。
第三日一早,小夭還沒睡醒,就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此時天剛亮,街上已經人聲鼎沸,嘈雜的喧鬧聲不絕於耳。小夭起床走到窗邊,支起木窗,陽光奪窗而入,暖暖的灑在她身上,她舒服的眯了眯眼,伸了個懶腰,而後目光看向街道。
街道上人頭攢動,摩肩擦踵。五顏六色的燈籠逐漸被掛起,在街道兩側隨風輕輕晃動,有紅的,白的,粉的……早點鋪剛出爐的早點冒著騰騰熱氣,霧氣慢慢飄向空中,消失在明媚的陽光下。攤販們支起架子,把自己的貨品一一陳列出來,琳琅滿目的商品逐一被整整齊齊的放在各自的攤位上,有的是錦緞香囊,有的是玉石首飾,有的是脂粉,有的是品階不一的靈石水髓……除去行人踏足的地方,目之所及之處皆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紅的牡丹,白的茉莉,綠的桔梗,粉的芍藥……朵朵鮮花上都泛著螢螢靈光。
小夭手掌撐在窗杦上,勾唇,手指輕點:“看來句芒神君花費了不少靈力呀。”
自洪江怒觸不周山,導致天地分開,人間四季混亂,瑲玹便命句芒司春、祝融掌夏、蓐收執秋、玄冥主冬,人間四季方恢複正常。
一對挽著手的少女,笑的明媚陽光,粉嫩可愛,如晨曦中含著露珠待放的花朵。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到小夭耳裏。
“今日桃花節,你準備送什麽給玉哥哥?”
“我繡了一個鴛鴦戲水的香囊,你呢?”
“我親手用紅繩給他打了個穗子,也不知他會不會喜歡?”
兩個少女眼眸漾著春意,兩腮緋紅,羞得低下頭互相輕聲耳語。
“桃花節又到了。”小夭喃喃道,纖長的眼睫輕顫,眼眸漾上清波,臉頰不自覺染上一抹桃紅。
三月三桃花節,又稱“上巳節”,原本是中原最重要的節日,後因著這天也是軒轅王的誕辰,是人間百姓為了感激軒轅王瑲玹仁政愛民的功德,遂這天成為天上地下最重要的節日。上巳節既是辟邪求福、驅除邪祟的節日,也成了男女求偶定情、互相傳達心意的節日。人們佩戴香氣襲人的蘭草,結伴去水邊祓禊,祭祀宴飲、曲水流觴、郊外遊春,男女亦可互相贈送芍藥,表達愛意。因此這天格外熱鬧,鶯歌燕舞通宵達旦。
小夭恢複了柳兒的樣貌,雖不起眼,但是眼睛清亮透澈,給這張麵孔添色不少。她今日穿上一套白色輕紗羽衣,長發隨意挽起,玉釵鬆鬆簪著,膚若凝脂,嬌俏淡雅。不過,她自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不知道相柳去了何處,就連毛球阿瑤都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小夭出了客棧,百無聊賴的東看看西瞧瞧。百年前,這條街沒人不知道玟小六,回春堂的大夫,一手醫術專門治療不孕不育,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百年時光荏苒,還是一樣的地方,街道雖更寬敞整潔,然則早已物是人非,已經再無人知曉當初的玟小六了。她不再是皓翎的王姬,也不再是西陵玖瑤,相柳不再是辰榮義軍的軍師,也不再是防風家的庶子防風邶。他們不再對立,他和她都隻會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人。
小夭走到一個玉石攤前,手指滑過溫潤的玉佩,挑了一隻拿在手裏細細的看,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著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通體潔白,玉質細膩,通透溫潤。
“想不到清水鎮現在竟也有這種品質的玉了。”小夭感慨,她必須承認,瑲玹是位難得的君王。今日,還是哥哥瑲玹的誕辰。想到瑲玹,小夭內心還是有一絲難過,那個在鳳凰樹下陪她蕩秋千的少年,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姑娘,我這兒的玉,品質都是清水鎮最好的,別人那可找不到這種品質的玉。”老板笑眯眯的誇讚自己的商品。
小夭笑:“老板,這是你賣的東西,你當然說好了。”
“姑娘你要是不信,可以四處先看看,若是沒有中意的,再回來買也成。”
“您可真實誠,不怕這樣一來就少了單生意?”
“我做了幾十年的玉石生意了,最講究誠信,對我的東西也最有信心,做生意就像男女互相定情,那是講究你情我願的,來不得半分牽求,不然買了的人看到更好的不舒心,我賣的也不開心。”老板笑的豁達。
“您還真是位有趣的老板。”小夭笑讚道。
“姑娘手裏的玉就是我這批貨裏麵最好的玉,送給情郎的話再好不過。”
小夭聽老板說情郎,不自覺燒紅了臉,還是嘴強:“誰說禮物一定要送給情郎?我送給自己不行嗎?”
“使得使得,這人嘛,一生也就幾十年,做什麽事當然是要自己開心最好。”
“您說的對,確實是這個道理。”老板的話難得合小夭胃口:“那麻煩老板幫我包起來吧。”
“好咧,姑娘稍等。”
現在她可不缺錢,自從恢複女兒身,她的錢都是別人給的,花著總是沒感覺,現在的她,沒錢了就到海底弄幾顆罕見的珍珠,也夠她在人間吃喝玩樂個幾年,這種自食其力的感覺,仿佛回到了玟小六的時候,每天為了生計奔波,但卻很有趣,一點也不會覺得難過寂寞。忽的,她想起當初相柳還是防風邶時,因吃飯沒錢,被小二嘲諷,黑著臉去當玉佩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姑娘,我給您送了兩根紅繩,你可以做個同心結穗子綁在上麵,方便配戴也更好看。”老板殷勤的將用木盒打包好的玉放到小夭手裏。
“謝謝老板!”小夭開心的接過玉。
“不客氣,您慢走。”
小夭逛到一個開闊的場地。
這裏四周拉了隔擋線,衛兵站了崗,防止別人靠近,中間是用桃木搭建的高高的方形祭台,用桃花裝飾,呈階梯狀往上依次變窄,上下共四層,底部長寬足有二十丈,中間有步梯可通最頂部祭台,祭台上放有祭品,有全豬、全羊等各種牲畜,五穀花盤、各色瓜果、香蠟紙燭等。祭品後麵豎著一個木牌,上麵寫著:
軒轅文明,源遠流長,帝祖勳德,萬古流芳。
夜幕降臨之時,大祭司會戴著麵具,在祭台唱祭文,引導百姓行參神禮,行供奉禮,行侍神禮。
小夭正打量著這個祭台,旁邊兩個小哥的對話無意中傳到她的耳朵裏。
“聽說今日桃花節,軒轅王要親自到我們清水鎮觀禮。”身形略微豐滿的男子說道。
“真的假的?我們這兒的祭祀禮哪比得上軒轅城的盛大壯觀?你莫不是得的假消息吧?”另一個略微高挑的男子詫異的問。
“不會,聽說軒轅王曾在清水鎮住過一段時間,說是十分懷念這裏,因此今年的桃花節祭禮就放到清水鎮了,軒轅王還特地交代不用大操大辦,和往日一樣就行。我姑母家的兒子是蓐收大人手下的小兵,是他親耳聽到蓐收大人說的。你看,今日的守衛都比平時多了好幾倍。”胖小哥悄悄貼近高個子耳語。
“還真是,看來今日終於能一窺王君聖顏了。”高挑男子似乎有點激動:“不知道這位軒轅王是否如傳聞中的一樣,氣宇軒昂,豐神俊朗,相貌不凡。”
後麵說什麽小夭已經沒在意,隻聽說瑲玹要來清水鎮,她第一反應是相柳心情會不會因此不好。畢竟,他的袍澤相當於都死在了瑲玹的手上。也不知相柳現在在哪兒,有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上次蓐收撞見了他們,也不知瑲玹是不是已經知道相柳還活著的消息。
還是避開他們好了。小夭心想。
小夭也沒心思繼續閑逛,回到清水客棧。
一回房間,小夭便打開羊脂玉木盒,打起了絡子。
她打個絡子打了近一個時辰,不是不會,而是總覺得沒編好,於是便拆了又織,織了又拆。好不容易編好扣子,剛放到盒子裏裝好。阿瑤嘰嘰喳喳聲音就先從門外衝了進來。
“阿姐,你猜我給你做了什麽?”
阿瑤笑臉盈盈,手裏拿著一大朵粉色的芍藥花燈和一隻白色的鳥燈。
“花燈?”小夭詫異。
“聽說今年增加了放花燈的節目,就在回春堂附近的河邊舉行,好多人都在做,我看著有趣,就做了兩個,這個給你。”說著阿瑤把芍藥花燈遞給小夭:“等下你就可以和相柳阿哥一起去放河燈了。”
“謝謝。”小夭接過花燈,想到要和相柳一起放燈,心裏竟有絲害羞,緊張,還有點隱隱的期待。
小夭看著阿瑤手裏的鳥燈,有一絲詫異:“你不喜歡花嗎?怎麽做個鳥燈?”
阿瑤臉突然刷的紅了,結結巴巴道:“是……是啊,我不喜歡花,所以才……才做了隻鳥。”
小夭看著阿瑤通紅的臉,害羞的語氣,一瞬間了然,八卦的笑:“阿瑤,你不會喜歡毛球吧?”
阿瑤急了:“誰喜歡那個自以為是的臭鳥。”
“哦?你不喜歡嗎?我還以為你喜歡他的話,我多給你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呢!看來我是瞎操心了。”小夭故意遺憾的搖搖頭。
“真的嗎?”阿瑤藏不住話,突然激動的問道,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還說你不喜歡毛球?”小夭調侃。
“阿姐。”阿瑤跺腳嬌嗔,臉頰緋紅。
“好了,不逗你了,隻是現在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等他回來,阿姐給你倆製造機會。”小夭信誓旦旦的保證。
“謝謝你,阿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阿瑤激動的抱了小夭一下,說著就嘟著嘴想親到小夭臉上去。
小夭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膽熱情的女孩,有點不適應,本能想抗拒。
說曹操曹操到,毛球的聲音及時響起,解救了小夭:“柳姐,你們在幹嘛?”
嚇得阿瑤從小夭懷裏鑽出來,繃直了身體,心虛不敢看毛球。
小夭逃脫魔爪,舒了口氣:“沒什麽,毛球,今日你去哪了?你主人呢?”
毛球想起正事:“對了,老妖怪讓我把這個給你。”
毛球遞給小夭一個傳音螺。
小夭將傳音螺貼到耳朵上,相柳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緩緩傳來:“今夜酉時,回春堂河邊,等我。”
小夭的臉微微熱起來,心裏竟迫不及待的希望時間能過得快點。
她想起阿瑤的心思,給了毛球一袋銀子,讓他幫忙照顧阿瑤。看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毛球爽快的答應了。阿瑤高興的拉著毛球往街上奔去。
夜晚華燈初上,燈籠的光亮將整個清水鎮照的猶如白晝,四處都是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有的情意綿綿互贈禮物,有的羞紅著臉表達心意,有的戴著恐怖的麵具悠哉遊玩,有的在昏暗處做著香豔之事,大膽得讓看到的人忍不住羞紅了臉……
河邊,悠悠傳來人們清新歡快的民歌。
溱與洧,方渙渙兮。
士與女,方秉蕑兮。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回春堂河邊,一群人綁起衣裙,圍繞在河裏玩起了流觴曲水的遊戲,將煮熟的雞蛋放在花燈中,任花燈在河內飄移,誰拾到誰食之,並表演節目,或賦詩,或舞蹈,或表演雜技法術,不拘泥形式,沒有才藝便罰酒一杯,以示懲罰。因都是陌生人,倒有幾分意趣,讓許多人躍躍欲試。隨著歡呼聲響起,也不知花燈眷顧了誰。
小夭如柔夷般的手輕拈著芍藥花燈,一襲輕紗羽衣隨風輕輕擺動,頭發隨意挽起,玉簪鬆鬆簪著,膚若凝脂,宛若遺落凡塵的仙女。
她緩緩穿過人群,一心隻想著與相柳的約定,對周遭的歡聲笑語並無多大興趣。忽的,小夭感覺有人盯著自己,手暗暗捏緊花燈提手,回頭看,卻隻看到一張張恐怖的麵具。
戴恐怖麵具也是桃花節的習俗,寓意驅鬼避邪,祈福佑吉、除病滅災、給商業帶來無限生機。
她正詫異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忽的,她柔軟的手就被人牢牢抓住。
小夭回頭,看到一頭青絲的男子,戴著恐怖麵具,一身綠袍,眼神灼灼直勾勾的盯著她,小夭目光一淩,想掙脫,卻發現自己被對方的靈力桎梏,無法動彈,遂皺眉怒到:“你是誰?為什麽跟著我?”
男子垂眸淺笑,俯身靠近小夭,熟悉的聲音響起:“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小夭心髒快了幾分,在中原的時候,有人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她不可置信的緩緩摘下他的麵具,一張防風邶的臉慢慢出現在眼前。
相柳眉眼溫柔,眼底濃重的愛意沒有一絲一毫遮掩,他握住小夭的手,笑意盈盈:“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可以邀請這位美麗的姑娘一同賞玩? ”
小夭紅著臉,輕捶了一下相柳胸膛,質問:“你去哪了?”
相柳把小夭擁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秘密。”
溫熱的氣息噴在小夭耳後,酥酥麻麻的。
“不說拉倒!”小夭嗔道,佯裝生氣,推開相柳,卻也沒真正推開,雙手還在相柳手裏。
相柳耐心哄著,聲音溫柔如水:“好啦,我帶你去看。”
小夭本想假裝生氣,看到他眉眼如春,嘴角帶笑的樣子,這下想裝也裝不下去。她微微咬著唇,卻控製不住眼底的笑意:“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秘密是什麽?”
相柳手在小夭麵前一揮,一個恐怖麵具就戴到了小夭臉上。他將小夭手裏的燈籠接過,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想別人盯著你,我會吃醋。”
小夭的臉騰的熱起來,染上一酡紅暈。
“你怎麽把頭發變黑了?”小夭詫異。
“不是變的,是草藥染的。”相柳解釋。
“今日怎麽想起來染頭發?”小夭詫異,好像相柳自當防風邶的時候,就已經養成用草藥染發的習慣了。沒想到如今不用再扮演防風邶的角色,他還是習慣這樣做。
“今夜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相柳勾唇笑,眼裏深情款款,拇指在小夭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小夭想起今日聽到的消息,瑲玹要來,說明很可能已經知道相柳還活著,甚至可能知道塗山璟和“她”就在清水鎮。她左右環視了一遍,沒發現異常,卻總覺得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蓐收會趁機對付你嗎?”小夭擔心的問。
“蓐收是個磊落的君子,上次在不周山那麽好的機會都沒有殺我們,現下人那麽多,他也絕不會輕易動手,就算他有動靜,也隻是跟蹤試探而已。隻怕想對付我們的,另有其人。”
“誰?”小夭疑惑,難道是瑲玹?但如果是瑲玹的話,他作為天地共主,大可以懸賞捉拿,大荒有的是高手接這筆生意,沒必要暗中動手腳。但是除了瑲玹,小夭一時想不出還會有誰想要對他們不利。
相柳看著小夭笑著不語,戴上麵具,轉身牽著小夭漫步在人群中。
一會兒,相柳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小夭,手扶到她的雙肩,似是略微艱難的詢問:“小夭,如果,想對我們不利的人,是你熟識之人,你希望我怎麽做?”
小夭瞪大眼睛,相柳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嗎?如果自己不希望他動手,難道他就站著給別人打?她的心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有開心,有感動,有震撼,有心疼,她雙手環上相柳腰肢,真誠的看著他複雜的眼眸:“無論是誰要對你不利,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所以請你為了我,不要受傷,也不要再次把你自己置於險地。”
相柳沒有預料到小夭會這麽說,心裏一陣悸動,麵具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到眼睛裏的萬千星河慢慢暈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好,”相柳柔聲,將小夭擁入懷裏,左手摟著她的背,右手掌輕輕撫摸她散在頸後的青絲。
咻~
參差不齊的響聲直衝雲霄,嘭的一聲綻開,猶如樹枝綻開了萬千花朵,隨風一吹,又像是浩瀚星辰,如雨一般墜落。
小夭直起身,笑著眺望恍如白晝的夜空,她的眼裏有萬千煙火,而相柳卻注視著小夭,眼裏已有了自己的浩瀚星河。
估摸著再過一會兒,祭祀就要開始,小夭怕撞見瑲玹,便拉著相柳,打趣:“邶,你不是還要帶我去看秘密嗎?怎麽,想蒙混過關啊?”
相柳失笑,語氣溫柔慵懶:“好,我的小姑奶奶。”
小夭抿唇偷笑,好像又回到了和防風邶無拘無束、四處浪蕩、到地下賭場消磨時光的日子。
相柳緊緊握住小夭的手,順著河流走的無人處,那裏不遠,便是入海口。
他一拈手,手裏芍藥花燈就隨著如雪花般的靈力飄進河裏,伴著燈內影綽的燭光,慢慢向遠方飄去。
相柳揚唇一笑,牽著小夭的手躍入河流,以比鯨魚還快的速度向大海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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