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吃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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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之中,雨即是水,水屬五行,遁法無間。
    這可不是江湖上所謂的“輕功”,輕功隻是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但遁法,已然是鬼神莫測的道術神通。
    下一刻,陳留白出現在屋頂上,手中斷劍,乍然綻放出一道光華,恍若閃電掠過夜空。
    劍道之術,當修煉到厲害處,能凝聚劍意,激發劍氣,意氣結合,形成劍光。
    有詩雲:一劍光寒十四州!
    絕非誇大之詞。
    不過現在的陳留白可還沒有修煉到那般境界,他的劍光,目前隻得吞吐丈餘,卻也是頗為了得。
    劍光一絞之下,絞中一團籠罩在屋頂上的灰色煙霧。
    那煙霧看似飄忽無物,此時卻濺出一蓬殷紅的血,隨即有淒厲的聲音尖叫:“可惡,本座要吃了你!”
    一張血盆大嘴猛地探出,裂開得大大的,足以將一頭大象給咬中,並吞噬進去。
    正應了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陳留白不驚反喜,遁法施展,轉瞬出現在另一側,又是一劍刺出。
    哢嚓!
    這一次鐵劍的斷口處刺到了某些堅硬的鱗片上,並沒有造成創口。
    畢竟這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劍,而且還斷了一截的。
    麵對江湖上的那些“高手”,莫說一柄斷劍,就算拿著一根樹枝,也能“飛花摘葉,傷人立死”,可如今要對付的是一條有了氣候的蛇妖,那就不同了。
    如果手持利器,會更為從容。
    隻是神兵利器,尤其是劍類,甚為稀罕,不是那麽容易獲得的。
    兵器不足,遁法來補。
    陳留白的身形神出鬼沒,從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發起攻擊,隻一會兒功夫,便刺了六七劍到蛇妖的身上。
    可惜對方鱗片堅硬而緊密,防禦十分高,一時半會,破不了防。
    最開始出其不意地挨了那一劍後,這大蛇立刻小心注意了,把要害破綻處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屢屢被陳留白刺中,有真氣穿透而入,也是一種打擊。
    更可氣的是,它卻連陳留白的衣服都摸不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它已有退意,猛地甩起尾巴,呼嘯砸落。
    沒有砸中陳留白,而是把整座草廬給砸倒了。
    轟隆聲響,塵土飛揚。
    “想走?”
    陳留白看穿了蛇妖的意圖,口中喝道:“你要來吃我,可我更想吃你!”
    聽到這話,蛇妖莫名打了個寒顫,逃得更快了。
    長大的身形在山間林中遊動,撞斷碾壓了好些草木,遊出一道蜿蜒的痕跡來。
    但陳留白並沒有追,他落到地麵上,開始大口喘氣,渾身被風雨打濕,分辨不出是雨水還是汗水。
    施展遁法,是要消耗法念的;運用劍術,更需要氣血的支撐。
    剛才一番廝殺,損耗得可不小。
    倒不是說不能追擊,而是另有打算。
    這條蛇羹,他吃定了!
    草廬已毀,無法再住人,於是陳留白藏身在外麵的一株老鬆樹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應該差不多天亮了。
    他忽而開眼,縱身一躍,往蒼莽的深山進發而去。
    ……
    天亮了,風雨未休,天空上有春雷作響,滾成一片。
    雷聲驚動了整個陳家集,有大事發生。
    到了上午,有獵戶神情驚懼地逃下山,回到莊上,說山上出現了大可怖,好些人死傷,根本統計不出來。
    還有人說,路經東照坡時,發現草廬崩塌,成為一座廢墟,住在裏麵的陳秀才恐怕凶多吉少……
    族長陳甲公與一種族老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怎會這樣?問清楚了沒?究竟是什麽大可怖?”
    “問過那些獵戶了,可沒一個能回答得上來,隻說是見到怪影出沒,十分猙獰,立刻嚇得躲了起來。一些人躲避不及,就被對方撕咬吞吃了去。”
    陳甲公眉頭緊鎖:“按理不應該呀,年前先人祖宗才托夢,說咱們陳氏將大興,要出貴人。可看現在,貴人還沒出,卻出了妖邪,好生沒道理。”
    一位年邁的族老忽道:“會不會是那條大蛇醒了,所以下山行凶?”
    作為族老,活得夠長,地位特殊,接觸的內情要比常人多得多。
    隻不過某些事情,不宜對外公布,以免產生恐慌,而且還要保持一份神秘感,便於宗族的管製。
    另一位族老答道:“那大蛇都好多年沒露過麵,可能早死了。我猜測,或許是牠的後裔。”
    “這樣的話,就更麻煩了。”
    “我知道了,這肯定是先人祖宗設下的一道考核!”
    又有一位族老拍手叫道,神情興奮,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真相。
    “考核?”
    陳甲公疑惑不解:“老七,你仔細說說。”
    那個名叫“老七”的族老當即眉飛色舞地說起來:“古有開國明君,斬白蛇而起事,最後得天下,一統近千年;而現在,咱們陳氏山上出現蛇妖,擇人而噬。豈不是說族人中,有誰能斬殺此獠,就會是先人祖宗所說的‘貴人’?”
    眾人一聽,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陳甲公疑問:“可那是蛇妖,莊上的人,不可能有那般本事手段來對付得了。”
    老七道:“我又沒說貴人一定會出在莊上,這段時日,在外麵開枝散葉的脈係族人都開始陸續趕回來了。這些人中,可有不少傑出人物,其中有高官達人,有富商巨子。另外,年輕一輩中,名頭最大的那個陳渭斌,已經拜入白帝城學劍了的。對,白帝之名,此子最有機會,當為吾族貴人。”
    此時,有族老聽不過去了,正是與陳留白家關係較為密切的四叔公:“大家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在東照坡草廬閉門苦讀的陳留白?聽說他失蹤了,生死未卜,他可是宗族的讀書種子。我認為要組織人手,前去山中尋找。”
    老七嘴一撇:“以前是讀書種子,但現在嘛,十年過去,種子都發黴變爛了。”
    四叔公臉有怒容:“你這是什麽意思?看死他考不上?”
    “考不考得上,非你我說了算,我隻是陳述實情。再說了,陳留白自己不珍惜前程,咎由自取,怪得誰來?比起陳渭斌,已經是螢蟲比之星月,黯然失色矣。”
    “老七,誰都知道陳渭斌是伱那一脈的,沒必要捧得那麽露骨。”
    老七傲然道:“有本事才華者,如錐立囊中,無需尋找,自會脫穎而出。而頭角漸鈍之輩,再怎麽捧,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
    四叔公勃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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