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逆子,跪下磕頭,給你幹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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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後,
    每當華翔再回憶起,自己曾經在洛陽呆過的那一小段時間。以及,在那一小段時間裏,曾經發生的諸多事件時。
    他總是會想起,那一日看似尋常的清晨,以及,那一日清晨,那場看似尋常的會議。
    那一日,
    或許隻是巨大的曆史舞台上,拉開東漢末年亂世序曲的那個巨大帷幕上麵的,一根毫不起眼的,細小絲線。
    然而,
    對於他華翔而言,卻是真正意義上,亂世轟然降臨,並結結實實砸到他麵前的,第一天。
    華翔從來都堅持認為,
    在這個自己穿越而來的世界裏,在這出當前正在恢弘上演的時代大劇裏麵,他華翔,隻不過是在某一個時刻,在這個巨大的曆史舞台上,機緣巧合之下,錯步上前的,一個小角色而已。
    但是,
    多年以後,每當華翔再回憶起,那一日清晨,亂世轟然降臨之後,所發生的一係列後續事件時,
    便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分辨,
    究竟是,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還是,雪崩時,每一片的雪花,都是無辜的。
    就好像,
    他,華翔,在那一場浩浩蕩蕩的大雪崩裏麵,作為一片不由自主的小雪花,
    當他被那個被叫做時代的雪崩洪流,裹挾著,沿著那個被叫做時間的巨大山坡,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摧枯拉朽的,衝向這個時代中的每一個普通人時,
    他一直都在想著,
    “其實,沒有哪一片雪花是真的願意崩塌的,它們隻是抗拒不了,身不由己罷了。”
    畢竟,
    在時代的雪崩洪流中,單片雪花的力量,終究還是……太渺小了。
    畢竟……
    即便是他華翔,在那個時候,也同樣是在雪崩洪流裏,疲於奔命罷了。
    那時候,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那時候,他對這個世界的唯一感知,是他可以清晰地聽到,頭頂之上,有雪崩的洪流沿著山坡,奔騰而下的聲音。
    那時候,那聲音,震耳欲聾。
    ……
    那一日,
    洛陽,
    清晨。
    天還沒亮時,華翔就迷迷糊糊起了床,他胡亂洗了把臉,接過小薇端過來的大碗,隨便咽下幾口粥後,便在衛東方和華安的幫助下,穿戴整齊了盔甲。
    然後,
    他還走馬觀花似的,在華府熱鬧非凡的大院子裏溜達了一圈,又處理了幾個緊急的科研攻關難題後,才帶著典韋和胡車兒,出了華府大門,騎著馬,趕向董卓的相國府。
    甚至,
    華翔還在馬上打了一小會的盹,醒來時,他眯著眼睛望向天邊升起的第一縷陽光,頗有些期待地想著,等到待會散了會,我回家之後,首先就是,要好好洗個熱水澡。
    畢竟,蔡琰她說過,今天要來的……
    然後,
    他拐了個彎,便到了相國府的大門前。
    那裏,原本是一大片的空地。
    往日裏,
    通常是停著一些馬車,拴著一些馬匹。它們的主人進去相國府議事了,手下的車夫或者隨從們,往往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嘮嘮家常,聊聊閑天,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支起來個臨時的小攤子,賭上幾把銀錢……
    賭錢的時候,往往是相國府外最熱鬧的時候,整片空地上的人都會被吸引過來,圍成個緊密的圈子,
    甚至,有時候連看守相國府的兵士,也會手癢難耐,擠了進來,坐在攤子前,試上幾把手氣。
    然而,
    今日,偌大一片的空地上,一輛馬車都沒有,有的隻是……
    人!
    放眼望去,帶著鐐銬或者枷鎖的人,密密麻麻地把偌大一片的空地,占了個滿滿當當。
    奇怪的是,那麽多人,卻出奇的安靜。
    除了有幾個,像是被打斷了腿,躺在地上不時呻吟幾聲外,餘下的,便是隻會安靜地跪在地上。他們大多數都低著頭,看不見表情。有少數幾個仰著頭的,麵上也大多是麻木和愴然,幾乎沒有桀驁的,也不見憤然的……
    大約是因為,
    人群之外,密不透風圍了整整三圈的,那些戎裝士兵們?
    華翔皺著眉,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分開之際,王允所說的那句,“今夜會發生很多事情”……
    問題是,為什麽,我要“救一下”?
    還有,這麽多人……即便是救,我該救誰?
    華翔滿腹疑惑地下了馬,才剛剛將馬韁交給胡車兒,便早有個士兵等在那裏,領著他繞過擁擠的人群,進了相國府。
    等到華翔進了那個熟悉的議事大廳,被安排在靠前排的一個案幾之後坐下,
    他起身四顧,
    早已有許多人落座,他們大多也是孤零零坐在那,少數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也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些人裏,倒是不乏有幾個相熟的麵孔,
    王允獨自坐在第一排,病懨懨的樣子。
    張繡在靠後麵一點的地方,規規矩矩站在個麵容嚴肅的中年武將身後。
    呂布也來了,正跟個瘦高武將勾肩搭背地嬉笑著聊天,李肅則是陪笑著,站在呂布旁邊。
    “唔,沒見著李儒和賈詡,也不知道來沒來……”
    華翔嘀咕了一句,
    他正在心裏琢磨著,
    我要不要去找奉先問問,這相國府外跪著的那些人,是個什麽情況?
    一個估計沒比董卓瘦上太多的高大胖子,朝著他走了過來,遠遠便揚聲說道,
    “華都督,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哪!”
    “嗯……”
    華翔趕忙微笑著回應,他心想,這胖子,誰呀?
    嘴上卻說著,
    “哈哈,你也來了?”
    “是啊,本來這種會議嘛,我是不用專門回來參加的……”
    那胖子笑眯眯地站在華翔麵前,客客氣氣地拱手,
    “正好,這不是昨日從弘農回來,參加了胡軫大都督的葬禮嘛,我嶽丈大人就讓我多留一日,參加完今早的會議,再回去……”
    “哦。”
    華翔點了點頭,便不說話了。
    主要是,咱連麵前這位仁兄是誰都不知道,咱跟人家聊啥呀?
    見華翔哦了一聲之後,便再沒有說話,隻是微笑地看著他,
    對麵那胖子看在眼裏,意味可就不同了……
    這場聊天,才剛剛冷場了不過幾息時間,那胖子的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他在華翔那略帶玩味的眼神裏,尷尬地搓了搓手,又轉身,朝著不遠處揮手,
    “張濟,帶著你那侄子,快過來。”
    很快,
    那個麵容嚴肅的中年武將,便拉著苦著個小臉的張繡,快步走了過來,
    等到了華翔這邊,那中年武將換上了一副笑臉,客客氣氣地施禮,
    “華都督,上次一別,到今日已有數月未見了。張濟,很是想念您啊……”
    “哦。”
    華翔這會,也大概猜出來是怎麽回事了,便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
    “張濟,你家這個侄子,很是不錯呀。小小年紀,卻使得一手的好槍法……”
    他的本意,是誇上張繡兩句,也算是把自己友善的態度,給清晰傳達出來了。
    畢竟,
    咱都是微笑著跟你張濟打的招呼嘛……
    這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豈料,
    此話一出,那胖子、張濟,還有張繡,均是立馬色變!
    他們幾乎同時,便都想到了,華雄這家夥先在涼州軍中的口頭禪,“某某某不錯呀,來來來,華某與你切磋切磋”……
    這要是擱在以前涼州時,但凡華雄這家夥能說出這句話來,那個他要“切磋”的對象,通常沒有幾個月,是下不了床的。
    而今日,
    華雄這家夥,他說的是,“很是”……不錯?
    當時,
    隻一瞬間,張濟就黑了臉。
    他猛地轉身,一把便揪住了張繡領子,把他拽到身前,然後“啪”……就是一個大耳光,
    “逆子,跪下!”
    “叔!”
    張繡捂著小臉,眼淚汪汪地看著張濟。
    張濟,也心疼哪!
    奈何……
    張濟扭頭看了一眼華雄,隻見那家夥,此刻臉上,連微笑都沒有了,甚至……
    眉毛都皺了起來?
    於是,
    他索性心一橫,抬腿……
    “啪”的就是一腳,把張繡踹翻在地上,口中還嗬斥道,
    “逆子,還不趕緊跪下?趕緊給你華叔叔……”
    “不對,是趕緊給你華雄幹爹……”
    “磕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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