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華: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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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魚手上動作停頓一瞬,隨後撫上鏡流的側臉,維持著俯下身的姿勢,為她卸妝。
    鏡流心中暗笑。
    這是害羞了。
    若是眼力不夠,倒還真會被羨魚糊弄過去。
    鏡流坐在原處,伸出雙臂,試圖環住眼前人的脖頸。
    羨魚為了配合鏡流的動作,不得不再度彎下腰。
    他垂下眼,問:
    “怎麽了?”
    鏡流輕輕摩挲羨魚的頸側。
    幾千年來,羨魚遇到過許多危險。
    千年前,更是傷到了要害。
    就連被她吻上脖頸時,羨魚也會僵住。
    到了現在,羨魚姿態放鬆,任由她將手放在脖頸處。
    就像尺玉。
    主動向她坦露柔軟的肚皮,放任她隨意揉捏、撫摸。
    鏡流仔細分辨掌下隱隱跳動的、脈搏的頻率,眼神變得越發柔軟。
    “夫君。”
    她湊到羨魚耳邊,輕笑道:
    “你心跳亂了。”
    下一瞬,她被眼前人抱起,從椅子挪到化妝台上。
    借著化妝台,兩人距離拉近,羨魚隻需微微低頭,就能吻上唇瓣。
    愛人頭發又細又軟,近乎盤了一整天,此刻打著卷。
    分明沒有刻意打理,看著卻像是造型師卷出的大波浪卷發。
    羨魚抬手替鏡流將略顯淩亂的發絲別在耳後,隨後雙手捧住愛人的臉,吻了上去。
    吐息變得越發灼熱,燒得鏡流麵頰通紅。
    她輕拍羨魚胸膛,示意對方停下。
    羨魚拿起桌上的卸妝棉,替她把麵部最後的妝容卸掉。
    她微微抬頭,兩人鼻尖相碰。
    羨魚讀懂了她眸中的情緒,不由得呆愣一瞬。
    片刻後,羨魚凝視著眼前這雙視線遊移的紅瞳。
    明明很害羞,卻還是……
    他張了張嘴,問:
    “你確定……要在這裏?”
    羨魚低垂眼眸,語氣似是在抱怨:
    “好過分啊。”
    鏡流心說,到底是誰過分啊?
    羨魚是最完美的伴侶,從來不會拒絕她。
    換到平日倒還好,但到了某些場合,羨魚還是對她……
    有求必應。
    最初,羨魚還會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隨著時間推移,他表現得越發遊刃有餘。
    鏡流的底線也因此一退再退,偶爾也會嚐試著反擊。
    可她的反擊,不痛不癢。
    就像貓咪不耐煩時輕咬手指時的力道,無法讓羨魚做出她想要的反應和表情。
    憑什麽羨魚幾句誇讚,就搞得她丟盔棄甲?
    到了現在,好勝心壓過羞恥心。
    鏡流定了定神,視線不再遊移。
    她伸手扯出羨魚的衣領,再次吻了上去。
    過了很久,她微喘著氣,一字一頓地反問:
    “不可以嗎?”
    羨魚緩慢地眨了下眼。
    “可以。”
    他微微側頭,看向一旁同樣燃了紅燭的桌子。
    “可是,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鏡流:“……”
    你還念著合巹酒呢。
    故意的吧。
    鏡流轉念一想,兩人戀愛後,羨魚會向她告白。
    兩人領證後,羨魚還會為她補上求婚儀式。
    羨魚循規蹈矩,不肯在婚前逾越半步。
    要不是鏡流拿了十王司的物件,把人銬上……
    恐怕領完證、辦完婚禮,兩人喝了合巹酒、行了結發禮,羨魚才肯和她做更親密的事。
    思及此處,鏡流耐下性子,一同飲了合巹酒,又拿起綁了紅綢的剪刀,剪下一縷打著卷的頭發。
    她看看自己的卷發,再看看羨魚的發冠,忍不住心生好奇。
    鏡流伸手,替羨魚卸下發冠。
    結果令她很是失望。
    羨魚的發質與她相反,又粗又硬,盤了半天,也不見一點弧度。
    要是盤上一整天呢?會自動變成卷發嗎?
    下一瞬,剪刀開合的聲音喚起她的思緒。
    羨魚剪掉一縷黑發,神情鄭重地拿起紅繩,將兩人的頭發綁在一起。
    他垂眸盯了一會兒,隨後笑著看向鏡流,輕聲說:
    “現在,我們是夫妻了。”
    他將鏡流抱在懷中,緊緊環住腰身。
    “姐姐——”
    ……
    ……
    屋內提前燃起熏香,可對比起懷中人的氣息,顯得太過甜膩、太過刺鼻。
    縈繞在鼻尖的氣味,像是深秋穿堂而過的秋風。
    像是雨後樹林裏的草木和茉莉。
    羨魚與鏡流臉貼著臉。
    他想起讚達爾之前發給他的一篇論文。
    某位生物學家發現,氣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類擇偶時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著獨特的氣味,當一個人遇到令ta感到愉悅的氣味時,極有可能被那個人吸引。
    這是基因替人做出的選擇。
    而在很早之前,羨魚的基因已經替他選定了鏡流。
    他有著極為準確的自我認知,有著極為惡劣的一麵,不是普世價值觀下的好人,更不是什麽正常人。
    羨魚欣賞敵人瀕臨崩潰、赴死前所展露的憤怒。
    欣賞合作對象礙於情麵、不得不對他揚起的笑臉。
    就連麵對親近之人,他也會抱有相同的心態,將他們的各種情緒和神態收入眼底。
    外人眼中氣質清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羅浮劍首,是否會向他展露更多情態?是否會主動開口說出心中所想呢?
    他得到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會的。
    至於第二個……
    還要再等等。
    羨魚眉眼帶笑,抬手輕輕觸碰鏡流濕透的眼睫。
    愛人後知後覺,察覺到他的動作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他把頭埋進鏡流的頸窩裏,借此遮住越發幽深的眼神。
    羨魚沒頭沒尾地說:
    “你這樣……”
    “很容易被我騙的。”
    鏡流那雙渙散的紅瞳逐漸聚焦。
    片刻後,她才意識到羨魚在說什麽。
    誰?說誰好騙?
    等羨魚看過她審訊重犯時的樣子,就不會說她好騙了。
    羨魚在心裏歎氣。
    他已經很努力地克製自己了。
    要不然……就此打住?等到了臥室再說?
    再繼續下去,鏡流會不會生氣啊?
    正想著,鏡流調整好了呼吸節奏,她輕拍羨魚覆在她腰間的手,說:“我要沐浴。”
    羨魚抱著她來到浴室,放進浴缸中。
    很快,浴室內被白霧縈繞。
    羨魚一把撩起額發,露出額頭。
    鏡流這才發現,羨魚穿戴整齊,隻有領口有些淩亂。
    此刻,對方滿手泡沫,正揉搓著她的發尾。
    鏡流心說,憑什麽?
    憑什麽她是那個節節敗退的輸家?
    她伸手揪住羨魚的衣領,吻了上去。
    ……
    ……
    這一回,羨魚換下了那身紅衣。
    兩人從浴室來到臥室,又從臥室回到浴室。
    鏡流身著浴袍,坐在羨魚懷中。
    愛人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他的肌肉並不誇張,該有的腹肌和人魚線一樣不缺,屬於大多數女性都會喜歡的身材類型。
    鏡流親自上手後,才知道男性放鬆時人魚線和腹肌的手感。
    很軟。
    鏡流忍不住想,羨魚不是連著通宵了好幾天嗎?
    到底誰是雲騎,誰是卜者啊?
    難不成是在學宮練的?
    她盯了羨魚半晌,問:“你在學宮念書時,學了哪些課程?”
    羨魚緩緩停下擦拭頭發的手,說:
    “學宮?課程很雜,很莫名其妙。”
    “茶藝,花藝,陶藝,針織,烘焙……之類的。”
    鏡流上學時,從未接觸過這些課程。
    若說是時隔千年,學宮改了課程,可她的徒弟也從未提過啊。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針織,是做什麽?”
    羨魚無奈歎氣:“織毛衣,織圍巾,織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鏡流不確定地問:“你會織圍巾?”
    羨魚緩緩搖頭。
    “不會,我當時隻想拿學分,直接在星網上買了成品,交了上去。”
    鏡流又問:
    “那花藝呢?”
    羨魚想了想,說:
    “花藝的考試內容比較簡單,無非是分辨花材,在指定時間內製作花籃。”
    他見鏡流對這類課程感興趣,主動補充道:
    “烘焙課是製作甜品,我隻會製作比較簡單的甜品,例如巧克力,蛋撻,曲奇之類的……”
    待介紹完一係列課程,羨魚忍不住感慨:
    “景元真是趕上好時候了。”
    “到了他那一屆,學宮取消了這些課程。”
    話說完,羨魚意識到了什麽。
    華,真有你的啊!
    我讓你學星槎、遊泳和潛水,你讓我學花藝、針織和烘焙?
    鏡流看到愛人的表情變得越發奇怪,也跟著猜出了始作俑者的身份。
    她連忙轉移話題:
    “體育課呢?你選了什麽?”
    羨魚順勢接過這個話題。
    “仙舟體育課程差不多都一樣,我自己選的社團是遊泳,馬術和高爾夫。”
    “堅持最久的運動是遊泳。”
    “馬場和高爾夫球場離宿舍太遠了,我拿到學分後就退團了。”
    鏡流聽後,隻覺得奇怪。
    羨魚名下資產眾多,根本不缺巡鏑,更不缺學宮附近的房產。
    “為什麽會選擇住宿?”
    羨魚理了理半幹的額發,語氣遲疑:
    “這個啊,因為……”
    “華給我安排的……嗯,監護人?”
    “我在學宮遇到什麽事,他們隻會說,我讓保鏢或保姆來接你。”
    鏡流心下了然。
    誰敢管前任元帥啊?
    最初,羨魚總覺得那兩人奇怪。
    他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以為他穿越異世,無法融入仙舟,無法將那兩人當作自己的父母。
    他們很少碰麵,羨魚試過與他們好好相處。
    但事實證明,他們就是合不來。
    羨魚隻得放棄,在賣出第一張符紙後,他選擇了住宿。
    沒過多久,他名義上的兩位監護人一同逝世,給他留下了極為龐大的資產。
    葬禮上,羨魚心中毫無波瀾。
    他不想使用那兩人的巡鏑,於是想辦法畫符賣錢,這才買了太卜司附近的房產。
    等到逐漸恢複記憶,羨魚開始使用這些巡鏑。
    既然是華的手筆,那他就無所謂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在學宮的那段時間,是他記憶中最輕鬆的時候。
    羨魚順手拿起鏡流的頭發,分成三股,一邊編辮子,一邊說起他在學宮時的細節。
    “八點是自習課,但老師不管我們自習,九點上第一節課,中間的課間很長,據說是怕我們不吃早飯,再上一節課,就可以吃午飯了,下午再上兩節課,大概三點四十五就能放學了。”
    鏡流:“……”
    她對羨魚的所有事情都很感興趣。
    很想補全她缺席的過往。
    但是……
    鏡流上學時,上午五節課,下午三節課。
    課間休息隻有五分鍾。
    在這五分鍾裏,他們要帶上書本和作業,前往下一節課的教室。
    離校前還要再上一節體育課或自習課,直到六點才能放學。
    六點後,是社團活動時間。
    想要修夠學分、提前畢業,必須參加社團。
    這算什麽?算她倒黴嗎?
    老一輩總說,他們當時哪兒有這麽好的條件。
    直到這一刻,鏡流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問:“景元呢?他也這麽輕鬆?”
    羨魚編完一根辮子,又分出一部分頭發。
    “那倒沒有,聽說他們的課間隻有五分鍾。”
    鏡流心中瞬間平衡了。
    原來隻有羨魚那一屆最輕鬆啊。
    不過,羨魚一天隻上四節課,竟然也能提前兩年從學宮畢業、考入太卜司。
    鏡流心中誇讚愛人,再低頭,對方已經給她編了好幾個小辮子。
    作為回報,鏡流替羨魚盤起長發。
    她捏捏紮好的頭發,故作嚴肅地說:
    “不準拆。”
    綁個一天一夜,總能弄出卷發吧?
    鏡流打量著眼前人這張臉,冷不丁問:
    “有人追你嗎?”
    羨魚愣了愣,說:
    “有。”
    他給出答案後,當即又換了話題。
    鏡流心口泛酸。
    羨魚不會把追求者當作談資,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她們。
    她知道,她是在吃醋。
    這口醋吃得毫無道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鏡流伸手扯開羨魚的浴袍。
    ……
    ……
    第二天,兩人即將前往度假星球時,鏡流中途改了目的地,來到十王司。
    她與十王司成員打了個招呼,輕車熟路地領著羨魚走到關押重犯的區域。
    鏡流隨手挑了一把劍,踏入牢房前,她對羨魚說:
    “不是說我很好騙嗎?”
    “你自己看,看我究竟好不好騙。”
    另一邊,華向羨魚和鏡流二人,開放仙舟所有的涉密地點。
    隻要他們想,他們哪裏都能去。
    接著,華帶領一眾侍衛,踏上回程的路。
    沒等她抵達虛陵,她就收到了騰驍的消息。
    華:“……”
    新婚第二天你們不去度蜜月……
    去什麽十王司啊?
    你們要幹嘛?審問重犯?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也是,要是鏡流是個正常人,兩人又怎麽會走到一起呢?
    華幹笑幾聲。
    “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
    這章邊寫邊刪,湊合看吧,後續還會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