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景元:追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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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坐在原處,身形筆直,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景元起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攔。
直至自家星神的衣領越發淩亂,他輕咳一聲,阿基維利恰好撒開手,看向他,問道:“怎麽回事?你們的飲月也出事了?不可能吧?”
景元愣了半秒。
什麽叫我們的飲月也出事了?
他笑著說:“怎麽會呢?您說笑了。”
景元如數家珍般說出無名客丹恒所作出的貢獻。
阿基維利恍然意識到,這和龍尊有什麽關係?
分明是羨魚的問題!
阿基維利擺了擺手,隨口道:
“也是,你們有摯友,怎麽可能出事?”
聽到這句,景元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他張了張嘴,正想開口詢問更多細節,阿基維利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外走去,一邊背對著他們擺手告別,一邊嚷嚷道:“好了,我先走了,我要給他一個教訓!”
嵐低垂著眼,拿出阿基維利留下的禮品袋。
景元坐回原位,安靜等待著。
星神動作緩慢地從袋子裏拿出一頂船長帽。
帽簷上全是幹涸的血跡。
它的主人不慎將它掉落在地,沾染上了地上的血跡。
景元閉了閉眼。
神明為何會提到虛陵,為何還要親自跑一趟?
因為……這上麵是羨魚的血。
景元不發一言,仔細打量。
這出血量……
不能稱之為血跡,稱作血泊更為準確。
那家夥極有可能割破了某條動脈。
景元看向星神,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閃過某種難以言明的情緒。
對方拿著帽子,看了一會兒,將它放回原處,從中拿出一雙手套。
手心和指節處血跡斑駁,再仔細打量,還能看到幾道被割破的口子。
似乎是阿基維利戴著這雙手套,用力抓握過什麽帶血的利器。
祂沒有去捂那人的傷口,沒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而是握住了那人送給祂的那把刀。
阿基維利晚了一步。
嵐得出結論後,把手套放回原處。
自祂成神後,祂體會到情緒的次數屈指可數。
阿基維利和馬蒂亞斯親眼看過那人離開時的情景。
換作是他們,心緒定然不會像祂這般平靜。
嵐無法體會更真切的情緒,但祂也不想撕開知情者的陳年舊疤。
是啊,那人還活著。
他總會為仙舟帶來奇跡。
當他離開後,被留下的人們忍下抽筋剝骨般的痛苦,互相依偎著舔舐傷口。
好在奇跡再度降臨在他們身上。
他再次創造奇跡,逆轉生死。
他拒絕使用嵐分出的力量,拒絕成為星神的令使。
他不在意生死,不在意過往經曆的苦難和傷痛。
若是旁人問起,隻會輕描淡寫地用寥寥幾句話帶過。
可是,他與眾人所體會過的痛苦都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是無法抹除的。
他是真的死過一次。
這一事實,並不會因他的態度發生改變。
嵐看向禮品袋。
這頂帽子和這副手套隻適合放在「虛陵」的至忠林。
祂低頭,掃視桌麵。
阿基維利不是一個合格的客人,茶水隻喝了一半,品茗杯也隨手擱置在原處。
嵐收起品茗杯,將剩餘茶水倒入茶盤。
再打開杯蓋,掃了眼茶葉,問景元:“要再來點嗎?”
景元一時沒反應過來。
嵐補充道:“茶葉難得,扔了可惜。”
景元不著痕跡地掐了把大腿。
他竟然還能喝到「帝弓司命」泡的茶?
景元連連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星神的動作。
他之前陪著前任羅浮將軍騰驍將仙舟曆史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神明尚未成神時,隻和羨魚相處了幾年。
他們是上下級?還是師生?
景元更傾向於後者。
如果不是關係親近、向彼此交付信任的師生,「帝弓司命」又怎麽會做出回應?
景元仔細回想星神兩次泡茶時的細節,心中有了定論。
這手法……一看就是羨魚教的。
他們泡茶的方式極為相似。
與其說是泡茶,倒更像是一場極具觀賞性和力量感的表演。
不多時,星神將新泡好的茶水倒入公道杯,再拿起公道杯為景元添茶。
景元捧起品茗杯。
「帝弓司命」親自倒的茶誒!
如果不喝,豈不是太失禮了?
景元喝了一半,嵐緊接著添茶。
如此反複,景元接連灌了好幾杯,嵐意識到了問題,放下公道杯。
曜青人待客時要時刻關注客人的杯子,為對方添茶。
景元是羅浮人,難不成各地習俗不同?
嵐思量片刻,開始向景元講述泡茶時的種種細節。
這是學宮學不到的、書本未曾記載的要點。
景元稱讚祂的博學,祂沒有回應,繼續講述著。
喝茶是那人為數不多的愛好。
隻有坐在茶桌前,他才能休息片刻。
他不需要摒棄情感,不需要時刻緊繃著神經。
隻需要安安靜靜地泡一壺茶。
嵐餘光瞥向天空,估算出具體時間。
在曜青的元帥府,他會逗弄朝顏留下的寵物。
在虛陵的元帥府,華會陪著朝顏和那人的寵物玩耍。
此時此刻,他在做什麽?
一旁的景元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提出問題。
嵐有時會回答,有時直言無法解答,讓景元詢問羨魚。
過了一會兒,祂問:
“他最近……怎麽樣?”
“他現在在研究院任職,說是上一休一,其實休息的時候還在學習。”景元停頓一瞬,斟酌著措辭,“昨天他帶著師傅和「常樂天君」前往異界。”
景元有很多猜測想要求證。
星神看出他的想法,言簡意賅道:“平行世界沒有他。”
不然他早和自己打起來了。
不知為何,景元陷入了沉默。
嵐沒有在意,順手倒掉茶葉。
祂曾是訓練有素的侍衛,之後又在將軍府擔任要職,早已習慣為自己和部下收尾,動作十分自然地收起桌上茶具。
星神起身,四處張望著,兩手同時放在茶盤兩側。
景元見神明一副要找地方清洗茶具的模樣,猛地從座位上彈起。
他一邊笑,一邊按住茶盤。
“哎呀,這怎麽能勞煩您呢?我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