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臨瑜訓斥後，小莫也不怕。
    反而嘻嘻一笑，問：“瑜姨，要不我把崔局給轟走？”
    “死丫頭。”
    方臨瑜瞪了她一眼，也懶得再說什麽，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向了待客區。
    除了孽女樓小樓之外，方臨瑜真心喜歡的晚輩女孩子，隻有兩個。
    絕不是老樓和王豔霞的女兒樓曉雅，也不是冷冷淡淡的襲人秦老板。
    而是聽聽和她的秘書小莫。
    聽聽就別說了，人見人愛，嘴巴還甜。
    小莫既是她的小秘書，也被她當作了最親近的晚輩，來嗬護培養。
    在單位，小莫敢和方臨瑜輕鬆對答，唯有崔向東來了時。
    換做是別的幹部，小莫那絕對是正正經經的。
    皆因她算是看出來了，方臨瑜是把崔向東當作了親兒子來對待。
    表麵上對崔向東非打即罵，實則老方為他所操的心，都勝過了孽女小樓。
    崔向東當然明白這一切。
    這不——
    他剛進門，看到老方架著二郎腿癱坐沙發上後，馬上就奴顏婢膝的樣子跑過去，站在沙發後給她捏肩：“咋，最近老樓是不是表現不佳？一根柴的庫存，還多嗎？”
    老方——
    抬手掐住了他的手臂，不發青發紫都不鬆開。
    攤上這麽個不講理的丈母姐，崔向東也是挺命苦的。
    根本不等老方詢問什麽，崔向東就把他回來之前，在天府、在燕京以及在彩虹鎮做的那些事，給她籠統的匯報了一遍。
    當然。
    像前天晚上做了個噩夢，夢到瑤婊和二樓的事，是堅決不能說的。
    他重點談到了姑蘇那邊，召開了“崔向東和屠夫不得進城”的座談會這件事。
    這次座談會不但對崔向東本人，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更是對整個崔係也不友好。
    “嗬嗬，這都是啥年代了，還搞聯手抵製那一套。”
    老方聽完後，微微冷笑：“看來慕容家當前的危機很足，你在天府折騰的動靜超過在了長安，把他們給嚇著了。號召了這次座談會的慕老，更是不可小覷的老狐狸。”
    嚴明等人得知這次座談會時，隻想到了慕容家借著崔向東的長安、天府的行為，著實“寒”了天下人（豪門）之心的機會，登高振臂呼籲大家一起抵製他。
    老方卻能一眼看出——
    慕老這些人是在賣慘！
    大意是告訴所有人：“都來看看啊都來看看，我們真是怕了崔向東。擔心他會來姑蘇找茬，對我們下狠手！唯有結陣自保，才有希望能抗得住他的淫威啊。我們慕容家這麽牛逼，都被他嚇破了膽，況且你們呢？”
    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共性。
    當富甲天下、確實很牛逼的姑蘇慕容，擺出怕極了崔向東的嘴臉之後，別人就會同情他們，本能的反感“強者”崔向東。
    如此一來。
    崔向東在大江南北的名聲，就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除了崔係聯盟之外，餘者以後和他打交道時，都會心存芥蒂，不會深交。
    時間越久，崔向東就會被黑化的越來越嚴重。
    尤其慕容家會暗中在民間，大肆散播“崔屠夫太霸道牛逼，動不動就殺人滅族，霸人財產和妻女”此類的消息後，崔向東就會漸漸的失去民心。
    一言蔽之——
    姑蘇慕容家黑化崔向東的這一招，不像賀蘭小朵統帥豪門聯盟進攻崔向東時，處處刀光劍影；更得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讓輿論發酵；但對崔向東的傷害，卻遠超賀蘭小朵帶給他的。
    偏偏人家召開座談會，就是“怕死了”的本能反應。
    崔向東和老方就算看出他們的真實目的，又能怎麽做？
    再怎麽說，慕容家也確實有兩個核心子弟，在長安吃了花生米，商業這塊更是損失慘重。
    據說慕老本人，更是被嚇到住院，差點無法活著回到姑蘇。
    “某些人就是善於玩這種陰招，不高明也不新穎，卻相當的有效。”
    老方皺眉點上了一根煙，問崔向東：“惡果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嚴重。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你隻能隨了他們的心意，要麽去進修，要麽灰溜溜的回到青山？”
    嗬嗬。
    崔向東不置可否的哂笑了一聲。
    走到老方的對麵沙發前，坐下。
    說：“方姨，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會按照他們給我‘規劃’的路線去做。要麽回青山，要麽去學校進修嗎？”
    “他們怎麽想的，我不知道。”
    老方隨口回答：“反正我是不信，他們會相信你會按照他們的規劃去走。他們放出這個消息，其實就是算定了你‘牛不喝水強按頭’！他們算定越是讓你怎麽做，你肯定不會如願。他們更是做好了你去姑蘇，或者去魔都乃至黑龍的準備。等你去了這些地方後，他們就會把‘弱者’形象，發揮到極致。”
    “我也不相信，我會按照他們的規劃去走。尤其商老二前段時間，上竄下跳的厲害。我放過誰，都不會放過他的。”
    崔向東說到這兒後，笑了下。
    話鋒一轉：“可我偏偏按照他們放出來的‘規劃路線’去走！我，回青山。”
    嗯？
    老方一下子愣住。
    不知不覺的，再過半個小時就該吃午飯了。
    崔向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準備告辭。
    如果是在別人那兒，肯定會留下崔向東共進午餐。
    但在老方這兒——
    崔向東就從沒享受過這個待遇，每每快到飯點時，老方都會趕著他滾蛋，他也習慣了。
    “你小子不對勁啊。”
    老方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今天在我這兒待了大半天，竟然始終沒提到你的芝芝。”
    “提她幹嘛？”
    崔向東隨口說：“她現在是天東領導，當前在島城那邊主持重要工作。為確保自身的安全，她把豬豬都帶過去了不是？再說了，就憑我和她的關係，還有必要非得掛在嘴上？”
    “也對。隻要裝在褲衩子裏，就沒必要再掛在嘴上了。”
    老方點頭揮手：“趕緊滾吧！別耽誤老娘準備吃飯。”
    崔向東——
    神色悻悻的出門，和小莫點頭打了個招呼。
    他下樓，上車。
    聽聽懶洋洋的說：“哎，我就知道你別想在老方這邊，混到一頓飯吃。咱們去哪兒混飯吃？是去李牧晨那邊，還是去找於歡、徐波他們？”
    “就憑我現在的身家，我還有必要找誰混飯？切。”
    崔向東習慣性的抬手，抽了下黑絲小狗腿：“走！去招商局找上官副局，嚐嚐招商局的小灶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