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這具身體……本就是……容器……”
    果然，那傷口處湧出無數黑氣，迅速將破損處修補完好。
    與此同時，密室四壁的符文越來越亮，血光映照下，幹屍的身軀竟開始膨脹，腐朽的皮肉逐漸充盈。
    “血煞……煉體……”幹屍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以全族血脈……重塑肉身……”
    司馬煌見狀，驚恐地跪地磕頭。
    “老祖饒命！老祖饒命啊！”
    幹屍——或者說正在複活的司馬徽，獰笑著抬手一抓。
    司馬煌頓時慘叫一聲，渾身精血被抽離，化作一道血線沒入司馬徽口中。
    “廢物……就該……物盡其用……”
    此時的地麵上，整個司馬家莊園都充滿著鬼哭狼嚎。
    還有滔天的血氣冒出，然後朝著地底匯聚。
    一個個司馬家的弟子身軀在陣法之中爆開，化作血氣。
    這時候眾人才明白，原來家長說的無敵大陣，竟不是用來抵禦外敵。
    而是煉化他們這些族人的？
    不可一世的司馬家，竟在一日之內，毀於一旦。
    毀於他們的老祖宗司馬徽之手！
    這陣法的真實作用，就連家主司馬煌都不知道！
    隨著吸收的精血越來越多，司馬徽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皺紋舒展，白發轉黑，轉眼間竟變成了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模樣。
    “千年了……”司馬徽活動著新生的軀體，聲音已經完全恢複。
    “諸葛孔明，你可知道我這千年是怎麽過的？”
    何生亮冷眼旁觀，“躲在暗處苟延殘喘，很符合你的作風。”
    司馬徽不怒反笑：“為了對付你，我準備了整整三套方案。”
    他指了指自己，“第一，用這殘破的屍體，讓我靈魂苟活至今！”
    “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近兩千年！”
    “指導著一代又一代的司馬家發展至今！”
    又指向密室四壁的血色符文。
    “第二，以全族血脈重塑肉身。”
    最後，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第三……”
    地麵突然裂開，九口黑木棺材緩緩升起。
    棺蓋同時開啟，裏麵赫然是九具與司馬徽一模一樣的軀體！
    “九屍替命術？！”
    趙子川失聲驚呼，“先生快走！這是上古邪術，可讓施術者擁有九條性命！”
    不過說完，趙子川就覺得自己多嘴了。
    自己都看得出來，以老大的見識，會不認識這九屍替命術？
    “走？晚了！”司馬徽大笑，雙手結印。
    “九屍歸一，不死不滅！”
    九具軀體同時睜眼，化作九道黑光沒入司馬徽體內。
    司馬徽的氣息節節攀升，轉眼間竟突破了天境桎梏，達到一個恐怖的層次。
    “感受到了嗎？”司馬徽陶醉地握緊拳頭。
    “這就是超越天境的力量！”
    何生亮終於變了臉色。
    隻因為，這……
    “天境十五重天之後，就突破天境了？”
    何生亮震驚了，隻因為他，是天境十八重天之後才突破的……
    而司馬徽剛才氣息攀升到巔峰的時候，也就隻是十五重天。
    然後就跨入了天境之上，聖境！
    “看來，每個人突破的瓶頸都不同。”
    這時候，何生亮才回想起來以前聽說過的傳聞。
    有人說，天境強者，到了九重天，就是極境。
    再往上，就突破了。
    這個說法是最多的。
    其次就是說要十重天……
    看來，這與天資或者其他機緣造化有關。
    大部分的修士，九重天就到頂了。
    或許能修煉到天境九重天的，在如今靈氣枯竭的都市，都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了。
    但是，這類人其實隻是，天資最平庸的修士。
    在何生亮分身的瞬間，司馬徽就已經爆射而出。
    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何生亮麵前，一拳轟出。
    何生亮下意識舉劍格擋，卻被這一拳連人帶劍擊飛，重重撞在密室牆壁上。
    “先生！”趙子川想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司馬徽得意地走向天樞燈，“七星燈之首，本就該是我的！”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燈身的瞬間，何生亮的笑聲在煙塵中響起。
    “你確定那是真的天樞燈？”
    司馬徽一愣，低頭細看，隻見燈身上的星圖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個詭異的笑臉。
    “幻術？！”司馬徽暴怒，“你什麽時候……”
    “從進門開始。”何生亮緩緩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你以為我會傻到直接闖進你的主場？”
    司馬徽臉色鐵青：“那真正的天樞燈在哪？”
    “在這裏。”何生亮從懷中取出一盞古樸的青銅燈。
    司馬徽怒極反笑。
    “好！很好！但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他雙手結印，“九屍歸位，血煞煉天！”
    密室劇烈震動，九具屍體從地底飛出，環繞著司馬徽旋轉。
    每轉一圈，司馬徽的氣息就強盛一分。
    “先生，這老鬼要拚命了！”
    趙子川握緊長槍，“不過他真是個萬惡的資本家。”
    “這九具屍體都給他九條命了，現在還要被拉出來加班。”
    何生亮深吸一口氣，“子川，你先離開。”
    趙子川看著四周激蕩的靈氣，還有搖搖欲墜的密室。
    最終還是搖頭離開了現場。
    這個層次的戰鬥，一點餘波都能滅了他。
    識時務者為俊傑，先跑！
    他盤膝而坐，六盞青銅燈懸浮在周身，組成北鬥七星陣。
    當然，還差了一個搖光燈，被一團靈氣光團暫時替代。
    燈光交織，形成一個光繭將何生亮包裹其中。
    “還想頑隅抵抗？”
    司馬徽一掌拍出，血色掌印呼嘯而來。
    “夠了。”
    光繭破碎，何生亮緩步走出。
    此刻的他氣息全無，卻給人一種返璞歸真之感。
    六盞青銅燈在他身後旋轉，星光垂落，宛如神祇臨凡。
    “你……”司馬徽瞳孔驟縮，“你到底是什麽境界？！”
    現如今，司馬徽已經踏入聖境。
    哪怕隻是借助司馬家和妖族血氣強行突破的，並不穩固。
    這已經是貨真價實，天境之上的境界了。
    但依舊感受不出何生亮的境界氣息，到底是什麽境界。
    何生亮不答，隻是輕輕抬手。
    “七星歸位，諸邪退散。”
    七道星光從天而降，注入六盞青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