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正常劇情推進，這種皆大歡喜的結局顯然不會發生在正常人的身上，我向冷凝霜問道，“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冷凝霜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道，“你與吞元同歸於盡。”
    或許這就是老爹的計劃和打算？
    隻是我猜不到當時到底是什麽樣的局麵，居然讓他做出了這種不死不休的決定。
    冷凝霜關心地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覺得不適？”
    那還真的沒有。
    我對冷凝霜道，“吞元在我體內一直相安無事，我甚至一度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你說，我真的不相信它有這麽大的威力……”
    冷凝霜道，“魔就是魔，此刻不動不代表它已改邪歸正，隻是在等待著更好的時機罷了。你千萬不要大意，一旦魔魂覺醒，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近些日子你也長和魔魂打交道，應該知道他們的威力和破壞力。焚煙和紅蓮還隻是魔魂中並不起眼的一片，和吞元相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上，你想想看如果吞元覺醒後，你有信心能壓製住他嗎？”
    那肯定是沒有。
    何況很多年前，我便已經和吞元有過一次正麵交鋒，最終以我的慘敗落下帷幕。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停手，但單靠我的意誌，顯然不是它的對手。
    我感歎著道，“感覺自己惹得麻煩越來越大，好像有點兒收不住了。再這麽折騰下去，會不會把小命也搭進去？”
    冷凝霜安慰道，“你也不用這麽消極，人活一世，本來就是方便與麻煩共存，何況有些時候即便你什麽都不做，麻煩還是會照樣找上門的。既然無法躲避，還是想著怎麽解決得好。”
    我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解決？我這個老爹用我的靈魂封印魔魂，我除了接受又能怎麽辦？”
    冷凝霜道，“你這麽想就不對了，世上所有的事都有解決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尋找。術法並不是憑空出現，說到底都是由人所創，而人之所以會被稱之為人，就是因為無論身處何等逆境，他們總會給自己留下一片希望。這是活下去的動力，也是被稱作明天的美好願景。有很多人稱它為術法的‘漏洞’，我卻覺得這更像是創造者有意為後人留下破解的法門。你父親使用的封印之書也是如此，隻要能破解封印，你的靈魂便重獲自由，自然也不需要和吞元捆綁在一起了。”
    我立刻追問道，“那吞元呢？它會怎麽樣？”
    沒了靈魂的束縛，它一旦逃離掌控，我們還能打敗它嗎？
    冷凝霜道，“沒有了封印，它自然會立刻逃之夭夭，再想將其封印，隻怕就難上加難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微微一愣，整個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很早之前曾聽過這樣一個問題，在犧牲一個人可犧牲一群人中該如何做出選擇。有人覺得用一個人可以換一群人的平安，理應選擇犧牲一個人。但也有人覺得被不應該拿一群人的安危犧牲一個人……
    爭來爭去，始終沒有結果。
    和我此刻的情況何其相似？
    我隻考慮了片刻便輕鬆地笑道，“那還是算了吧，我雖然不是什麽正義之士，但也不能眼看著吞元禍害他人。既然是我父親種下的因，父債子償，理應有我來接受這個果。這個封印不能解除，否則就算我能苟且偷生後半生安然無恙，可每一天都會活在痛苦和自責這種，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麽意思呢？”
    冷凝霜問道，“你真的想好了？”
    “是啊，想好了。”我一臉平靜地道，“不過考慮到事態嚴峻，你要不要考慮跟我把婚結了，好歹給我留個後？”
    冷凝霜的俏臉仿佛落上了一片飛霞，“沒正經的，胡說什麽？”
    我笑嘻嘻地道，“誰胡說了，咱倆不是有婚約嗎？”
    “那……那不作數的。”冷凝霜嬌羞地道，“當初我們還小，全是父母自作主張而已，何況自打傳出你死在那場大火之中的消息後，婚約便已經作廢了。”
    “那怎麽行？”我立刻道，“成親本是結兩姓之好，沒道理定下婚約的時候雙方讚成，等解除的時候左右你單方麵決定呀，怎麽沒人問過我的意見？”
    冷凝霜輕輕地哼了一聲，“誰在乎你的意見！”
    “這就是你不對了。”我故意和她開著玩笑，“這不是耍無賴嗎？”
    “誰耍無賴？”冷凝霜瞪了我一眼，“你才是無賴呢！”
    我道，“不管了，這門婚事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我就霸王硬上弓，把你搶回到山寨上去再說。”
    “哼，你是土匪嗎？”冷凝霜道，“何況你已經自暴自棄，命不久矣，難道讓我做寡婦嗎？”
    我無奈地道，“誰自暴自棄了？就像你說的一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小我和大我之間，那我肯定要義無反顧地選擇大我呀。”
    “說得好！”我話音剛落，隻聽一旁忽然響起一個讚揚的聲音，我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說了半天的話，完全沒察覺周圍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白發老婦人緩緩走了出來。我看她的樣子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冷凝霜向我介紹道，“這就是我祖母。”
    我一臉震驚，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冷老夫人。”
    冷老夫人微微一笑，“年輕人還知道規矩，隻是說話未免粗略了些，動不動就要搶親，傳揚出去可不大好吧？”
    我暗暗心驚，“晚輩亂開了幾句玩笑，請老夫人見諒，千萬別往心裏去。”
    “是嗎？”冷老夫人打量了我幾眼，“原來隻是個玩笑，我還當你是認真的呢，正準備找個時間，仔細和你商量婚事的事，既然是玩笑，那就不用談了。”
    “真的嗎？”我頓時興奮了起來，笑著道，“不是玩笑不是玩笑，我當然是認真的。”
    一旁的冷凝霜則不滿地道，“祖母，人家說正經事呢，您怎麽也這樣？”
    冷老夫人滿臉喜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何況這門親事本來就是你母親自己選擇的，她總不會看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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