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開口，二窩囊便搶著道，“這是什麽餿主意，你知道這城市有多少個孩子嗎？守株待兔？咱們隻有四個人，這得待到猴年馬月去？”
    方悅尷尬地道，“對不起……我沒想這麽多。”
    二窩囊白了他一眼，“小兄弟，一看你就是社會經驗不夠豐富啊，不過也沒關係，誰最開始都是這樣的，以後多出來曆練就好了。”
    難得這家夥還能說出兩句中聽的安慰人的話。
    我不禁刮目相看。
    二窩囊得意地道，“怎麽著，我就不能做知心大哥哥了？”
    我微笑著道，“就是覺得這番話和你的長相不太搭。”
    二窩囊氣得哼了一聲，“能不能不要以貌取人，我二窩囊也是會做思想工作的。何況誰還沒受過點兒教訓，彎路走多了，都知道該怎麽避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以後思想方麵的工作就都交給你了。”
    二窩囊道，“算了吧，我也就偶爾做做還行，這火爆脾氣一上來，一般人還真就壓不住。”
    方通道，“你們先別忙著開玩笑，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啊？”
    既然找不到冷凝霜，就隻能從九黎族下手，不過這群家夥素來隱秘，我實在不報期待能夠找到他們。
    果不其然，我利用瞳術搜尋了一圈，卻連個影子也沒有發現。
    看來所有的術法都不是萬能的。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時也有些茫然。
    方悅貼心地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到了，我們也不要太過著急，慢慢地找，總能找到的。”
    急脾氣的方通卻有些焦躁地道，“都什麽時候，還慢得了嗎？多耽誤一刻，便會有一個淪為祭品，咱們再不抓緊些，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喪命於九黎族之手呢。”
    方悅道，“我知道，可現在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方通急得狠狠地踹了一旁的牆壁一腳。
    二窩囊道，“年輕氣盛可真好，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不管怎麽生氣也隻會咬咬牙，你那腳不疼嗎？”
    搜尋無果，隻能另想辦法。二窩囊道，“先別急著想了，找個地方安生吃口飯，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不填飽五髒廟怎麽能行？”
    人是鐵飯是鋼，這是二窩囊的人生座右銘。
    什麽事都可以耽誤，但吃飯是絕對不行的。
    方通生氣地道，“我沒胃口，我再去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消息！”
    說完就走，壓根沒給我們反應的機會。
    二窩囊看著方悅道，“你不跟過去？”
    方悅一臉平靜地道，“他心情不好，正好一個人靜一靜，我就不去打擾了。”
    沒想到看似少言寡語的方悅居然還是件貼心小棉襖。
    二窩囊滿意地道，“不錯不錯，小兄弟有點兒東西，看在你的表現上，一會兒允許你多吃一碗米飯。”
    我們少了個露天排擋，二窩囊上前點了菜，等菜的過程中，旁邊桌子的一夥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們的身體周圍漂浮著一團黑氣。
    好像即將有大禍臨頭一般。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方悅小心地道，“方寸哥，怎麽了？那夥人有什麽不對勁兒嗎？”
    我順勢道，“你能看出什麽嗎？”
    方悅畢竟也是方家人，而且瞳術又是夜視，說不能也能發現什麽。
    方悅掃了一眼，茫然地道，“很正常。”
    難道隻有我能看得到？
    我又拉來了二窩囊。
    二窩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沒什麽不對啊，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麽奇怪的？”
    大概是我們看得太過專注，很快便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人家毫不客氣地瞪著眼珠子喝道，“看什麽看？”
    二窩囊正要回擊，卻被我暗暗拉住。身在別人的地盤上，我們又要打聽九黎族的線索，還是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為好，免得打草驚蛇，被九黎族提前發覺。
    那可就不好辦了。
    二窩囊果然聽話，沉默地低下了頭。
    我客氣地笑著道，“誤會誤會，我們隻是覺得這位兄弟身上的衣服不錯，所以多看了幾眼。”
    我隨便指了對方中的一人。
    對方不再糾結，轉頭繼續喝起了酒。
    二窩囊小聲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看到什麽了？”
    “他們的身體周圍有一團黑氣。”我猶豫著道，“好像很快就會有禍事發生。”
    二窩囊翻了個白眼，“你可得了吧，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呢！你要是看誰一眼就能預知禍福，那可比什麽書法都厲害，往天橋底下一坐，錢就像流水一樣地往你的口袋你淌，趕都趕不走。”
    我無語地道，“你怎麽隻認錢呢？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看到了。”
    二窩囊撇著嘴道，“得了吧，我長這麽大，就沒聽說過誰有這樣的好本事，就是老萬大叔出去給人算命，還得要個八字卜一卦呢，哪有這樣看一眼就行的玄學？”他抬起頭問方悅，“你聽說過嗎？你們方家有這樣的瞳術嗎？”
    方悅搖了搖頭，“沒有聽過，或許是我孤陋寡聞也說不定，而且啊……”他想了想，又繼續道，“據說方家百年前曾有以為了不起的前輩，瞳術‘祈願’可以預知未來……”
    二窩囊對我道，“方寸大兄弟，你肯定是最近精神過度緊張，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你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吃完飯，然後回到賓館好好睡一覺，保證你明天一早起來，天更藍了花更香了，走起路來都更有勁兒了。”
    可那團黑氣就在我的眼前，怎麽可能是幻覺？
    既然說不通，我也懶得搭理他，不過我一直暗中留意著旁邊那桌人的動靜，心裏始終有些不安。
    飯吃到一半，方通沉默地走了回來。
    他意誌消沉，顯然是無功而返。
    方悅貼心地將白米飯推到了他的麵前。
    方通道，“我不想吃。”
    二窩囊滿嘴都是飯菜，含糊不清地道，“出門在外別這麽嬌氣，趕緊把飯吃了，別回頭真和九黎族動起手來，你肚子餓得咕咕叫，到時候非但幫不上忙，還得耗費我們的精力來照顧你。”
    他惡聲惡氣的，沒想到方通卻真的聽了，低著頭悶聲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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