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地道，“那還是別了。年輕的時候折騰折騰也就算了，可我們總要歸於平靜的，誰也不能一直這樣風裏來雨裏去，每天和各種各樣的麻煩打交道呀。”
    冷凝霜平靜地道，“可就算這樣，麻煩還是會找上你的。”
    “難道我天生就是麻煩體質？”我苦惱地道，“對這些煩人的事特別有吸引力？”
    冷凝霜忽然道，“你發現了沒有？原本太平寧靜的日子，好像從方家的那場大火開始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難道始作俑者就是那場大火？”我有些想不通，“到底那場大火中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啊。”
    冷凝霜道，“別心急，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倒不是心急，隻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罷了。
    我小聲道，“我覺得自己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可越是這樣，我便越不安，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冷凝霜道，“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事關你的父母，你有這種情緒也是正常的。”
    我輕輕歎了口氣，“我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缺失的那段記憶的關係，每次提起父母我總覺得陌生，談不上有多悲傷，也談不上有多痛苦，有時候我自己都看不過去，哪有這麽不孝順的兒子？”
    冷凝霜道，“你的父母能理解你，所以你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我微微一笑，“經你這樣一開解，我的心裏舒服多了。”
    冷凝霜道，“你聰明著呢，什麽事都能想得通，我隻是隨口安慰你幾句罷了。”
    我又問道，“對了，你這樣跟我來到漠河，有和家裏打過招呼嗎？”
    “當然。”冷凝霜道，“路上就和祖母匯報過了，她還特意提醒我一切小心。”
    我點了點頭。
    按照輩分的關係，冷老夫人應該算是她的外祖母，可冷凝霜卻直呼祖母，看來冷家這個女性當家的身份還真和外界傳的一樣。而且冷凝霜每次隻提到祖母，卻從來不提自己的母親，似乎兩人的關係不怎麽融洽。
    難道是因為冷冽？
    他和冷凝霜同母異父，也就是說冷凝霜的母親有過兩段婚姻？
    這涉及到冷凝霜的隱私，我自然不敢深問，隻在心裏想了想。
    走在前頭的方悅忽然回過頭，看到我和冷凝霜慢悠悠地走在後麵，便會心一笑，什麽都沒有說。
    冷凝霜道，“這個叫方悅的人很有靈氣。”
    我不解地道，“此話怎講？”
    冷凝霜道，“就是一種天賦吧，如果肯下苦功夫栽培的話，我倒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會有非凡的造詣。”
    我低聲道，“那該怎麽做呢？給他介紹一位名師？你有好的人選介紹嗎？”
    冷凝霜道，“你就沒有想過收他為徒嗎？”
    誰？
    我嗎？
    我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
    冷凝霜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我震驚地道，“我有什麽本事和能耐去教他？我對方家的一切都不了解，關於瞳術的一切還得向你們打聽呢。”
    冷凝霜緩緩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外在，並不是術法中最為重要的一環。方悅是個有慧根靈骨的孩子，如果你能將他領上正道，我相信他會成為方家下一代中的領軍人物。”
    這一點我自然不會質疑。
    在和方悅接觸的過程中，我也覺得他非常的可靠機敏，先前在結界的時候，他不慌不忙，最終找到結界的順序將我們成功帶了出來。而且為人又謙虛可靠，讓人充滿了信任感。
    隻是讓我去教他……
    我自認沒那個本事。
    我尷尬地道，“我做什麽全靠一股子衝勁兒，做事情從不想結果，未必是一個好的老師。”
    冷凝霜不再多說，“我也隻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忽然道，“要不然你收他做徒弟怎麽樣？憑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做得比我還要好。”
    冷凝霜失笑，“你在胡說什麽？他是方家人，我是冷家人，我怎麽可能做他的師父？這會破壞四大家族之間的平衡關係，我可不想自己的名字登上亡魂令。”
    我輕輕歎了口氣，“要說家族，我還不是四大家族裏的人呢，不一樣在這兒做貢獻嗎？”
    冷凝霜道，“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至死不變，不是隻靠嘴上說說就能了事的。”
    提到亡魂令，我猛然想到了袁靈風。
    “對了，我在鄭州的時候撞上袁靈風了。”我對冷凝霜道，“他一直在找冷冽，看樣子是被冷冽給算計了。”
    “我也注意到他了。”冷凝霜道，“他和冷冽一樣，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我詫異地問道，“你既然發現了他，為什麽不動手？不是說名字寫在亡魂令上之後，就會被四大家族追殺嗎？”
    冷凝霜道，“我才懶得去理會袁家的事呢，他們家的長輩不會教導兒女，難道要我這個外人去教訓不成？若是袁靈風真在我的手底下出了事兒，你以為袁家會高興？將來總會借機找回場子的。何況袁家人的死如果真的與冷冽有關，將來必然要給袁家一個交代，這時候冷家出手，外人隻怕會覺得我們是要殺人滅口，所以袁靈風就算死，也一定不會死在我的手裏。”
    我向她道，“袁靈風說冷冽的目標是我，一定會再來找我的，所以他會在暗處盯著我，隻等著冷冽動手。”
    冷凝霜道，“他沒有跟上來，我們在北京稍作停留便又出發，他來不及跟上，已經被我們甩開了。而且我也不覺得冷冽的目標是你，與其說他要和你動手，不如說是想通過你對我動手更直接。”
    我驚訝地道，“為什麽？”
    冷凝霜道，“先前我祖母已經在家族會議中放出過口風，將來等她百年之後，由我來接任族長之位。冷冽大概是不服氣吧，他認為隻要我出了事，那麽這個族長多半會由他來接任。”
    說到這裏，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終究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凝霜，你們冷家的家主真的是傳女不傳男嗎？”
    冷凝霜緩緩地道，“是呀，不過這也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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