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我自然感到好奇，卻又不敢多問。畢竟涉及到冷氏一族的秘密，萬一被冷凝霜反感就不好了。
    沒想到冷凝霜卻繼續道，“冷家的鏡術對於修習者的要求很高，隻有女子才能有機會修煉最高深的術法。男子天生自帶陽氣，與鏡術的陰柔會形成衝突，很難有所突破，就算強行修煉，最終也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所以自古以來，冷家的族長之位都是傳男不傳女。”
    原來如此。
    我不解地問道，“既然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為什麽冷冽那小子卻總想反其道而行之呢？”
    冷凝霜輕輕歎了口氣，“他本來就是個很有野心不安於現狀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想要得到和覬覦的東西也隻會越來越多，而冷家的長輩對於他缺少管教，這個缺點便被無限放大，讓他總以為自己可以挑戰權威。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冷冽的確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在冷家的男子之中，至今還沒有能修煉到他這一步的人。”
    我笑著道，“所以他就覺得自己可以勝任族長的位置了？”
    冷凝霜道，“他天性陰險詭詐，不管心裏如何算計，表麵上總能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而且又精於謀劃，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絞盡腦汁也要達成。你和他交手數次，應該已經見過他的鏡子了吧？”
    我點點頭，“好像是叫子母剔骨鏡，聽著就很詭異陰險的感覺。”
    “不錯。”冷凝霜道，“那本身就是一麵相當危險的鏡子，內有陰邪之氣，一直被冷家視為不祥之物。”
    我詫異地問道，“既然如此，又為什麽會交給冷冽來使用呢？”
    冷凝霜解釋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冷家的後人四歲啟蒙修習鏡術，最初修煉的都是基本內功心法，一直到十歲時，才開始正式淬煉術法。修習之前，修習者會進入密庫，尋找出一麵適合自己的鏡子。但其實並不是由人來選擇鏡子，而是由鏡子來選擇人。它會受到你氣息的感召，然後慢慢地向你靠近。就比如我的八蝠寶鏡也是如此得到的。”
    我恍然大悟，“那你們冷家一定收藏了很多鏡子。”
    冷凝霜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冷家的密庫深不見底，乃是自冷家創立之初便一直有的。當鏡子的上一任持有者死亡之後，鏡子會隨之回到密庫，在黑暗中等待下一任主人的到來。密庫之中到底有多少鏡子，大概沒人能數得過來，連我祖母也未必知道。”
    我低聲道，“也就是說，是子母剔骨鏡選擇了冷冽？看來這小子本身也不是什麽正派人士，所以那滿是陰邪之氣的詭異鏡子才會選中他。”
    冷凝霜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想要修習鏡術，便一定是體質陰柔的人才可以，冷冽本身便陰氣過盛，自然會有此成就。何況你要知道，當一個人麵對鏡子的時候，鏡子內會成射出你本來的樣子，所以鏡術能修習到何種境地，歸根結底還是要看這個人。我自小便不喜歡冷冽，除了同母異父這一層關係外，他的眼神總是在每時每刻的提醒我，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所以自然也就親近不起來了。”
    我輕聲道，“既然這樣，就應該由你母親來教育他才是，怎麽能放任著不管呢？”
    冷凝霜麵無表情地道，“起初該管的時候她不想管，等她想管的時候又管不了。我母親這個人……總歸是不稱職的。她這一生的兩個子女與她都不親近，又各有心思，如果換作是我，想必也會十分的為難。”
    說話間我們已經離那棵大樹越來越近，看著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我禁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樹，我怎麽看不出來？葉子有些像梧桐，但又不太一樣，而且樹幹也完全不同。”
    冷凝霜道，“這是葉青樹，據說每逢亂世時會結出一種果子，也叫草還丹，吃下此果的人可以大漲修為，療傷止痛。傳聞中的人參果，便是以它為參考創造出來的。”
    “這棵樹應該有幾十年了吧？”我仰望著頭頂的森森綠意，震驚地道，“長得這麽高大，真是不容易。”
    話音剛落，樹後便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哪裏來得野小子？這棵葉青樹已有千年曆史，你有眼不識金鑲玉，哪認得我們家的寶貝？”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給嚇了一跳，我出於本能地擋在了冷凝霜之前，生怕她會遇到危險。
    冷凝霜感動地衝我微微一笑。
    那人聲音落下後久久無聲，我四下張望了一圈不見人影，詫異地問道，“是哪位在說話？”
    隻見樹後緩緩走出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頭發花白，那模樣活像個乞丐，隻是長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姿，讓人不敢輕視小瞧。
    我仔細地打量了兩眼，“我對寶樹不了解，還請老先生不要見怪。”
    老先生打著哈欠道，“不知者不怪！隻不過看你眼生，好像不是我方家的人啊。”
    正說著，走在前麵的方家人匆匆跑了回來，“大師叔，這位不但是方家的人，而且是北京方家的方寸。”
    “什麽？”老先生立刻瞪大了眼睛，把我上上下下好一陣看，一臉懷疑地道，“你就是方寸？”
    我不解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的確叫方寸。”
    老先生捋了捋胡須，“原來你真的沒有死。”
    這要讓我怎麽回答？
    “大難不死。”我輕聲道，“僥幸活著罷了。”
    老先生問道，“我問你，當年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尷尬地道，“不瞞老先生說，我的記憶為人封印，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
    “封印？”老先生一臉狐疑，“不是說所有的人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了嗎？誰又能封印你的記憶？臭小子，事關重大，你若是敢拿話糊弄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他說完便一臉憤怒，似乎對我極為不滿。
    方家的人勸慰道，“大師叔，遠來是客，您可千萬別衝動。”
    我見漠河方家的人對他極是客氣，顯然身份高貴，隻是不知為何這一身的打扮，又躲在樹後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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