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此沒什麽異議，隻有冷凝霜向我悄悄使了個眼色，似乎在提醒我要多加防備小心。
    我衝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冷凝霜這才放心地進了帳篷休息。
    方驚鴻道，“夜裏風大，我再去找些柴火，免得不夠燒。”說完便離開了，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使用方通的瞳術傾聽著他的動靜。方驚鴻並沒有走遠，而且很快便回來，懷裏還抱著一大堆木柴。他冷冷地道，“你不用防備我，若是我想害你，壓根就不會管你的死活，讓九黎族的人追上你不是更好。”
    我笑著道，“你想多了，我並沒有懷疑你。”
    方驚鴻冷淡地道，“那就最好，不然還要抽出心思來管我，我怕你應付不來。”
    我笑了笑，沉默著沒有吭聲。
    方驚鴻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為什麽這麽說？”我不解地問道。
    方驚鴻道，“你肯陪我守夜，不就是想問些問題嗎？問吧，隻要是我能回答的，一定會告訴你答案。”
    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既然對方都開了口，我索性順著他的話問道，“你是勁老太爺的兒子？”
    方驚鴻道，“是。”
    “你一直在葉青樹下苦修嗎？”
    方驚鴻繼續道，“是。”
    我好奇地問道，“多少年了？”
    方驚鴻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的就隻是這些嗎？”
    我笑著道，“不然你還能告訴我什麽呢？”
    方驚鴻道，“我以為你會問方家的事。”
    我搖了搖頭，“我對這些沒什麽興趣，也不想知道。”
    方驚鴻道，“可方家遇到危險之時，你仍舊出手相助了。”
    我‘嗯’了一聲，“是啊，可這隻能代表我是一個好人，其他的什麽也說明不了。換而言之，如果出事的不是方家，而是冷家的話，我多半也會出手的。”
    方驚鴻聽著一笑，“那如果是袁家和溫家呢？”
    我撇撇嘴，“那就算了吧，人兩家青年才俊一大堆，顯著我什麽了？還是別去丟這個人了。”
    方驚鴻道，“你和袁溫兩家有過節？”
    “談不上。”我低聲道，“方袁兩家恩怨已久，我既然姓方，和他們走不到一起也是正常。至於那溫家嘛……”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原因。
    畢竟事關冷凝霜的名聲，可不能隨意提及。
    方驚鴻道，“你和他們交過手？”
    我點點頭，“交過。”
    “如何？”方驚鴻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看我能坐在這裏和你說話就該猜到了，也就那麽回事吧，我沒覺得這兩家有多厲害。”
    方驚鴻一邊往火堆裏添柴一邊道，“我已經二十幾年沒有離開過漠河了，對於四大家族的事了解得不多。不過你決不能掉以輕心，袁溫兩家能在四大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並不是徒有虛名，你還年輕，別被表現所迷惑，要時刻警惕，遇到真正的高手時才有一戰之力。”
    我客氣地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下的。”
    方驚鴻盯著篝火出神。
    我很想問問他究竟為什麽一直在葉青樹下苦修，可是有什麽原因，不過畢竟事關人家的隱私，到了嘴邊的話還是被我咽了回去。
    等到了夜裏，四周安靜無聲，晚風拂麵，篝火又暖和無比，我很快便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淩晨時分我被一陣聲音驚醒，仔細辨別後才發現遠處傳來了一陣‘嗷嗷’地喊叫聲。
    方驚鴻淡定地道，“別怕，是狼群。”
    狼？
    我驚訝地道，“怎麽會有狼呢？”
    方驚鴻道，“這有什麽稀奇的，荒郊野外有狼不是很正常嗎？有人才奇怪呢。繼續睡吧，天很快就要亮了。”
    我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
    明明說好一起守夜的，結果我卻不爭氣地睡著了。
    我連忙道，“我已經眯過了，你也休息一會兒吧，免得白天沒精神。”
    方驚鴻道，“不用，我不需要睡覺。”
    不需要睡覺？
    那是啥意思？
    我不解地看著他。
    方驚鴻指了指腳下的土地，“我可以從大地中汲取到需要的力量的精力，所以哪怕永遠不睡覺也不會覺得困倦和疲憊。”
    這瞳術好啊。
    沒等我開口，方驚鴻又道，“不過我建議你不要用萬象瞳術來複製它，因為這種力量一旦控製不好，會讓你走火入魔的。我當初就因為……”
    講到這裏，他忽然閉口不言，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其實這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萬象瞳術複製的時候又不會和我商量，我怎麽知道它什麽時候複製。”
    方驚鴻詫異地道，“都這麽久了，你還不能控製瞳術嗎？”
    我點了點頭，“首先，萬象瞳術覺醒並沒有很久，其次……根本沒人告訴我該怎麽控製它。”
    方驚鴻了然地道，“我明白了，難怪老爺子會讓我陪你走這一趟了。”他低頭沉思了片刻，又繼續道，“方家的瞳術和其他的術法不同，這是與生俱生的，哪怕你什麽都不做，它也會一直等在那裏，直到你在恰當的時候將它覺醒。既然是自己的東西，當然也可以隨心所欲地控製，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感受到瞳術，並隨之控製它的發揮。”
    我聽得雲裏霧裏，更加糊塗了。
    方驚鴻從一旁撿起一根小木棍，輕輕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這就是瞳術。”緊接著，他在圓圈相鄰的位置又畫了一個較大的圓圈，“這就是你。說說看，二者有什麽聯係？”
    我伸著脖子看了看，“都是圓圈？”
    方驚鴻道，“還有呢。”
    還有什麽？
    我完全搞不懂他的用意。
    方驚鴻忽然伸出腳，擦去了第一次畫的圓圈，“我現在再畫一次，你看著。”說完，他便在大圈之中加畫了一個圓圈，“現在看懂了嗎？”
    我搖搖頭，誠實地說道，“不懂。”
    方驚鴻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瞳術雖然厲害，卻不能獨自發揮威力，它的力量大小，歸根結底還是取決於人的本身。將瞳術溶於你的本身，你自然就能控製並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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