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8 章 婁山關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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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的眼前,突然展現出了一幅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麵:婁山關的城門緊緊關閉著,城牆上的守軍們個個張弓搭箭,如臨大敵般嚴陣以待。
    這場景實在太過異常,朱樉心中不禁一緊,他急忙催動胯下戰馬,快速向前馳去,同時高聲對著關樓上喊道:“孤乃大明朝秦王,速速叫你們的守將出來拜見!”
    朱樉的聲音在山間回蕩,關樓上的守軍們一聽,頓時騷動起來。
    他們麵麵相覷,顯然沒有料到關下之人竟然是大明朝的藩王,而且還是征南軍的主帥秦王。
    原本嚴密的陣型,在瞬間變得混亂不堪,守軍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有些人甚至驚慌失措地想要跑下城牆,去給秦王開門。
    然而,就在這混亂之際,一個年輕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城牆上。
    他的身形與一般的武夫大不相同,既非虎背熊腰,也非膀大腰圓,而是精悍瘦削,給人一種幹練利落的感覺。
    他穩穩地站在城牆上,整個人的身形如同筆直的標槍一般挺拔,仿佛與城牆融為一體。
    他的麵容堅毅沉穩,毫無波瀾,透露出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與果敢。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他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目光銳利如鷹隼,開闔之間,精光四射,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頭戴一頂水磨明鐵盔,盔上的紅纓隨風飄動,盔下的麵龐棱角分明,英氣逼人。
    身上披著一副全身鐵劄的魚鱗甲,甲片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勇猛。
    朱樉站在關下,遠遠地看著城樓上的年輕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讚賞之情。
    這小子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名將的“好苗子”。
    然而,當他仔細端詳這年輕人的麵容時,卻突然覺得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正當朱樉苦苦思索的時候,城樓上的年輕人突然張開了口,他的第一句話就讓朱樉氣得夠嗆。
    “我見過秦王本尊,城下之人絕非秦王,這人明顯是韃子派來的細作,想要冒充秦王騙開關門的!”年輕人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城樓上回蕩著。
    他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讓關上的守軍們瞬間緊張起來。
    原本有些動搖的軍心,在這一刻又重新穩定了下來。
    朱樉的臉色變得陰沉至極,他扭過頭,瞪著身旁的賽哈智,怒氣衝衝地問道:“這小王八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賽哈智被朱樉的氣勢嚇了一跳,他連忙低聲回答道:“啟稟大帥,這是世襲濟寧衛指揮僉事,當今皇上的養子平安,平保兒!”
    “又一個保兒?”朱樉眉頭一皺,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朱樉此時突然意識到,這個名為平安的人竟然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靖難名將!
    在那場驚心動魄的白溝河之戰中,平安差一點就將老四朱棣斬殺於馬下,如此勇猛之人,著實令人驚歎。
    然而,更讓朱樉感到棘手的是,平安不僅與他素昧平生,毫無交集,而且還是太子朱標的貼身侍衛。
    這意味著平安完全屬於大哥朱標的陣營,與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再看看眼前的局勢,關內的守軍雖然人數不足千人,但婁山關這個地方地勢險要,道路狹窄,易守難攻。
    即使給他十萬大軍,如果沒有攻城器械的輔助,恐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攻克這座關隘。
    朱樉不禁對太子大哥的這一招布局暗暗欽佩。
    婁山關的重要性雖然比不上嘉峪關那樣的天下雄關,但就其防禦難度而言,絕對是他所見過的最難攻克的一座關隘。
    朱樉緩緩地轉過頭,目光凝視著婁山關前的那條狹窄通道。
    這條通道宛如一條蜿蜒在兩座主峰之間的細縫,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其險峻程度堪稱極致,處處都彌漫著致命的殺機。
    當大軍行進時,由於道路狹窄,隻能排成一列長長的隊伍,緩慢地向前挪動。
    這樣的行軍方式不僅速度緩慢,而且一旦遭遇襲擊,首尾難以相互照應,整個軍隊將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的困境。
    朱樉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有人在此地設下埋伏,哪怕自己擁有十萬雄師,恐怕也難以逃脫覆滅的命運。
    婁山關,這座被稱為“黔北第一天險”的雄關,其地勢之險要,確實名不虛傳。
    在朱樉的認知中,能夠與之相媲美的,恐怕唯有四川那座享有“西南國門”美譽、被譽為天下第一險關的劍門關了。
    麵對如此險惡的形勢,朱樉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勒轉馬頭,高聲下令:“咱們走!”
    然而,他的決定卻讓賽哈智驚愕不已。
    賽哈智回過神來,望著朱樉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急如焚,連忙高聲呼喊:“大帥,若是要繞道而行,恐怕我們的時間就不夠用了啊!”
    朱樉連頭都沒回一下,便直接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到山下的播川驛去歇息一晚吧,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等到明天白天再做打算!”
    播川驛的位置就在婁山關的山腳下,大致上處於後世桐梓縣的範圍之內。
    此時,站在關樓上的平安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他緊握著手中的兵器,由於太過用力,手指都已經開始泛白,而手掌心也早已被汗水濕透。
    就這樣,平安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狀態,直到秦王的人馬全部撤退之後,他才如釋重負般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平安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左顧右盼了一番,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便趕忙趁著這個空檔,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其實,就在剛才,平安的神經一直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他心裏很清楚,自己賭的就是秦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與朝廷決裂。
    畢竟,如果秦王真的選擇強行攻城的話,以他這個初來乍到的婁山關守備的能力,恐怕還真不一定能夠鎮得住手下的那些人。
    不過好在,最終他還是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