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商海 第六十七章 失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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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項目節奏和【項目五控】,這個項目到如今的結局,可以說已經基本失控了,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項目五控,首先講的是【控製客戶關係】,如果客戶關係都不能控製,哪來後麵的【控製方案參數】、【控製招標公司】等。

    從何飛辦公室出來,餘長依然心中不平,也不肯輕易認輸。

    他走向了局長葉雲飛的辦公室,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葉雲飛不能明確支持他,他隻能放棄,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葉雲飛剛好在辦公室,見到餘長,起身道“是餘長來了,快,進來坐吧。”

    餘長進去後,開口道“局長,我來向你匯報下工作。”

    葉雲飛嗯了一聲,還是禮貌性給餘長倒了一杯水,這或許是他之前給趙良全當秘書養成的職業習慣,也或者是他的為人禮數。

    “項目的事,我和何飛溝通了,讓其和你對接,你們溝通得如何了?”

    餘長知道他給何飛打過招呼了,但話並未說滿,也並未有指向性,如此問,或許隻是給餘長一個台階下。

    餘長道“這幾天我都在和何主任對接方案的事宜,不過,事情並不太順利。”

    “哦?”葉雲飛輕咦了一聲,接著道“怎麽說?”

    三十六計中有一招叫【離間計】,這一招有時候同樣適用於銷售,但是不能輕易用,一個不好,反而會引火燒身,適得其反。

    現在的餘長不好判斷,葉雲飛是否知道何飛私底下已經在暗箱操作,和大通科技形成了某種陣營關係。

    如果不知曉,餘長使用【離間計】,或許還有點用。

    但如果葉雲飛明知何飛私底下的作為,卻並不幹預,餘長如此說,便有點小人告狀的意味,一個不好,不但會引起葉雲飛的反感,而且還是讓對方將自己看扁。

    因此,餘長有點不好開口,便道“這個項目涉及硬件和軟件兩個方麵,軟件平台的建設,我們不行,因此不考慮參與,但硬件的實施、交付、運維等我們公司都有豐富的經驗現在的情況是,何主任似乎考慮軟件和硬件都考慮同一家公司。”

    餘長這句話帶有試探性的意味,同時已經含蓄地講了何飛的打算,他相信葉雲飛一定可以聽懂。

    葉雲飛道“嗯,你說這事,早上分管的副局長杜連明提了一下,我尊重他的意見,讓其去和何飛溝通,這塊畢竟我不專業。”

    餘長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雖為局長,畢竟初來乍到,來國土局前後一個月的時間,在工作上他會,也應該尊重原有的老同誌的意見,這更利於後期他工作的開展,從某個角度而言,這是政治上的選擇性‘妥協’。

    既然已經明白了葉雲飛的意思,餘長覺得也沒有必要再使【離間計】,因為一個不好,反而傷人傷己。

    從葉雲飛辦公室出來後,餘長又去了杜連明的辦公室,杜連明四十歲左右年紀,比之葉雲飛還稍長幾歲,不知是否是少年白,這個年紀的他,頭發已經白了快三分之一。

    餘長進門便道“你好,杜局。我是道玄科技的餘長。”

    杜連明說了句“你好,有什麽事嗎?”,但人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

    前麵我們已經說過了,當客戶問你“你有什麽事嗎?”,這是一個封閉性話題,如果回答不好,極有可能讓這次的談話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餘長並未針對現在這個項目,而是針對去年的租賃項目先開口,他畢竟是分管的副局長,在來前,餘長已經和公司的楊慶了解了項目的相關進展,因此本著匯報工作的方式拜訪杜連明。

    “是這樣的,我司去年中標了元城的一個租賃項目,在對應的中標清單中,便有咱們國土局。針對這個項目,我想向您匯報一下進度。”

    說到這個項目,杜連明眼睛微亮,但人依然仰躺在椅子上,並未動身,道“嗯,你請說。”

    餘長道“因為去年中標時,已經是十二月份,接著又臨近春節,因此訂貨周期,發貨周期都比往常要慢,咱們國土局的【等保項目】估計要等三月底才能完成交付。”

    “嗯,時間上我們可以等待,隻要你們保質保量完成工作就行。”

    餘長點了點頭,道“杜局可以放心,我們一定會完美交付,不給咱們國土局留任何隱患或者不滿。”

    餘長話音剛落,杜連明便眉頭稍蹙,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便道“你們建設的等保項目會不會對下屬單位的設備【兼容性】造成影響?”

    聞言,餘長一喜,心道機會來了,成與不成,就看這次的拜訪結果了。

    嘴上說道“杜局說的下屬單位應該是不動產中心吧?”

    杜連明輕嗯了一聲,餘長繼續道“軟件是否兼容,我不敢給予局長肯定的回複,畢竟我司不是做軟件出生,雖也做過一些簡單的軟件交付,但我們也不自吹,在軟件上,我們確實不專業。至於是否兼容,我覺得專業做軟件的公司可以給予回答,即使不能兼容,軟件的部分也可以通過修改【代碼】或者【腳本】的方式讓其兼容。”

    “而針對不動產中心和國土局之間的硬件兼容性問題,我可以表述的觀點是,如果同一廠家的產品,兼容性不會存在問題,如果廠家不同,即使參數相同,那麽最好也經過測試才能上馬,畢竟這涉及數據安全。”

    餘長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他相信杜連明一定可以聽懂,就看他接下來會如何做,是否邀請自己參與產品測試,隻在他一念之間。

    租賃項目的網絡安全等保最終的品牌是【奇安信】,而餘長報給何飛的方案選擇的事【天融信】,兩者是不同的廠家,其實從專業角度而言,兼容性不會存在問題,即使有問題,也隻會是小問題,可以通過人為的方式解決。

    而杜連明雖然是分管的副局長,但畢竟不是技術出生,他不可能考慮到這層,但涉及網絡和數據安全,餘長相信,隻要杜連明是一個負責任的領導,就一定會考慮兼容性品牌統一性問題。

    杜連明想了想,主動道“我局的不動產中心,現在剛好有個項目,涉及數據和網絡安全。”

    餘長點了點頭,道“嗯,這個項目我知道,針對方案,我也和何主任溝通過了,不過,對於測試,何主任似乎有不同看法。”

    杜連明沒有接餘長這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何飛的打算,同時從其眼神中,他也能夠感受到他對何飛的不滿。

    “你和何主任溝通過就好,你的這些意見和建議很寶貴,我會和他溝通。”

    餘長知道,自己這次的拜訪目的已經達到,該走了,便起身道“杜局,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給我電話。”

    杜連明接過名片,放入了鍵盤台,而餘長清楚的看見,那裏躺著三四張名片,這說明,已經有不同的銷售員,來拜訪過他。

    就在餘長離開後,杜連明抓起了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準備好設備,準備測試,我會向和飛打招呼,你直接和他對接,對,要保證和局裏同一品牌。”

    走出國土局,餘長一直回想著剛才拜訪葉雲飛以及杜連明的過程,他覺得拜訪的話術、目的以及結果都沒有問題,但似乎還是沒能抓住痛點和重點,也就是這個項目的成與否的關鍵點。

    接下來的幾天,餘長還有其他的客戶需要拜訪,並未糾結於國土局一個項目,而當第二周,他再次拜訪不動產中心的主任羅建輝時,從他口中得知除了之前的大通科技外,此時又有了一家公司參與了硬件設備的測試。

    而測試的這家公司用的品牌,不是別的,正是【奇安信】。

    得知這一消息,餘長心中暗驚,說明上周拜訪杜連明起到了效果,但是現在看來,他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租賃項目中標的正是【奇安信】,而現在這家公司用的正是這個品牌,說明,杜連明考慮到了兼容性的問題,力求品牌統一。

    何飛迫於杜連明的壓力,不得不讓這家公司參與測試。

    但就是不知道這家公司是哪家?

    餘長問羅建輝,道“羅主任知道這家公司的名字嗎?”

    羅建輝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也是何主任帶過來,並親自對接的。”

    這個項目,餘長選用的品牌是【天融信】,因為在此之前【奇安信】已經被報備,即使餘長想選用,也已經不可能,因此最終才選擇了天融信。

    如果沒有和某個廠家簽署代理協議,那麽廠家針對供應商一般采取報備製,也就是哪家公司先報備,就優先支持哪一家,餘長得知這個項目,想要報備的時候,奇安信已經被報備。

    當然,出於對供應的保護,餘長從廠家那裏也未能問到報備公司的名字。

    而現在,奇安信的產品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裏,說明有人一直在暗中運作,但餘長卻沒能探聽到對方的任何消息。

    這個項目到這裏,餘長已經知道自己失敗了,無力回天,做的一些事情,似乎為別人做了嫁衣,而一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潛在的操盤手是誰。

    這個項目並未像何飛原先說的,要到四月底才招標,而是四月中旬就完成了招標,餘長並沒有買標書,因為參數不是自己的,關係支撐點不夠,參與投標,除了擾亂市場正常秩序之外,毫無意義。

    而中標的結果讓餘長大吃一驚。

    軟件中標的是大通科技,以119萬元中標,而硬件中標的是盛鑫科技,以178萬元中標。

    看到這結果,餘長頓覺口中幹燥,心中一股強烈的不服和委屈襲上心頭。他沒有想到原來一直在背後操盤的是盛鑫科技,不,準確來說,是盛鑫科技的慕正可。

    這個項目,慕正可僅和他有過一次交流,但那次慕正可透露的信息盡顯真誠,他隻是沒有透露自己的關係支撐點是誰。

    現在看來,原來慕正可的關係在分管的杜局長杜連明,也是杜連明考慮的餘長的提議,考慮品牌的兼容性和統一性,才在背後無意中推了慕正可一把。

    縣官不如現管,在這個項目上,局長葉雲飛沒有明顯的傾向和幹預,自然讓分管的副局長,杜連明占據了很大的主動權,而慕正可的關係支點是杜連明,這不正好為其添加了助力麽?

    想到這裏,餘長心中暗恨,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不應該向杜連明建議,反而為別人做了嫁衣,還傻不拉幾地在沒出中標結果前,不知對方是誰。

    餘長的心情極為難過,也極為失落,如果是陳耳操作這個項目成功了,或許他會難過,但不至於此。

    但這個項目是慕正可運作的,在後麵的一段時間內,餘長還是接受不了。

    慕正可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他的情敵,當然在情場他勝慕正可,但在工作上,他輸給了慕正可,並且就這個項目而言,輸得很徹底。

    中標結果一出來,就連之前認識的劉鼐和黃征都極為吃驚,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原來盛鑫科技一直在背後運作這個項目,而幾人在前麵跑,就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般,最後都成了別人成功路上的踏腳石。

    當天晚上,鬱悶的餘長主動約了黃征和劉鼐喝酒,三人的情緒似乎都不佳,不過黃征為人豪爽,也輸得起,幾杯酒下去後,此事基本就算揭過了。

    而劉鼐也暗自搖頭,道“我早應該想到的,盛鑫科技在元城根深蒂固,有著盤根錯節的各種關係,這個慕正可也是個高人,真正做到了渾水摸魚。”

    “是呀,我之前還和慕正可見過,並交流了一番此項目的相關信息,我也應該想到的。”

    餘長跟進元城國土局不動產中心項目失利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公司,公司的各種議論之聲漸漸掀起。

    諸如

    “餘長沒什麽本事,去年能夠拿銷冠和新人王,全憑女人的緣故。”

    “哼,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敬畏,以為市場那麽容易嗎?”

    “哎,人家就是女人緣好,你有嗎?沒有吧,沒有就不要瞎逼逼。”

    “要是沒有女人給她撐腰,他什麽也不是。”

    “噓,你們小聲點,這些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可以,可千萬不能傳到柴大大耳中,她的可怕大家有目共睹,否則我們不死也要掉層皮。”

    這些議論聲中的女人,指的自然是柴寧,這些話他們私底下議論,自然不敢也不能讓柴寧聽見,不過卻很快傳入了餘長耳中。

    李銘那時看著一臉土黑的餘長道“腸子,不就是丟了一個項目麽?沒有必要,丟了,再跑回來,狠狠打這些人的臉。”

    餘長真正在意的不是丟了這個項目,而是這些人背後議論的柴寧。

    他也承認,去年能夠獲得銷冠和新人王,全憑柴寧的支持和幫助,如果沒有柴寧的鼎力相助,拿下元城租賃項目,這兩項榮譽都不可能他的。

    但,事實如此,他自己知曉和別人口中說出,在心理上完全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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