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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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藥,你一會兒也來一顆。”
    錢昭撇了撇嘴。
    “是嘛。”
    寧遠舟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這客棧不算很大,桌上的清茶和熱水比起來,也差不了許多。
    “好了老寧,快說說外麵的情況。”
    於十三關好門窗,走到桌邊。
    “還能是什麽情況,長慶侯府遇襲,安帝的親外甥,長慶侯李同光失蹤,城衛軍和羽林衛,現在都正在城裏,配合朱衣衛挨家挨戶的搜查,找劫走長慶侯的匪徒。”
    寧遠舟看了一眼眾人:“猜猜誰是匪徒?”
    “太好了。”
    於十三咧嘴一笑:“這六道堂的衣服還沒穿熱,我又成匪徒了。”
    “這裏不安全,但也不能回四夷館。”
    說話的是錢昭,都尉麵無表情聲音沉穩:“他們巴不得搜查使團,一定會借此機會的。”
    “安都分堂也聯係不上……實在不行,隻能聯係金幫主了。”
    寧遠舟思索著。
    “可以去我那裏……”
    坐在李同光床邊的少女站了起來:“不,隻要把我和他,放到初國公府門口就行了。”
    “姑娘貴姓。”
    於十三見到美人兒,就把什麽東西都拋諸腦後了。
    “我叫初月,初國公的女兒,金明縣主,也是……李同光的未婚妻。”
    初月看著眾人:“黑衣人那一劍,本來是……刺向我的,被李同光擋住了。”
    “這是個好方法。”
    任如意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少女:“你挺漂亮的,也配的上鷲兒。”
    “啊?”
    少女明顯一愣。
    “咳……我們會想辦法,把你和李同光送到初國公府的。”
    寧遠舟咳嗽了一聲:“等你到了之後,應該有辦法應付那些城衛軍。”
    初月點點頭,少女走到靜亭麵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靜亭道長,您的恩情,我會記得的,整個沙西部會記得。”
    “不必放在心上。”
    靜亭有些心不在焉的扶起初月。
    “不必放在心上……”
    道士重複著這句話。
    “快到子時了,我得去城南。”
    任如意輕輕的拉著靜亭的袖子:“你受了傷,先回四夷館休息,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
    “小傷而已,貧道與你一起去。”
    “不……”
    “一起。”
    靜亭目光堅定,在看了一眼寧遠舟之後,帶著任如意離開客棧。
    雨已經停了。
    ——————
    子時,安都城南,土地廟。
    今夜的安都城很喧鬧,這裏卻很安靜。
    任如意趕到之時,一身白衣的伽陵已經等在了這裏。
    靜亭找了一個離他們不遠院牆,趴了下來。
    道士的旁邊還趴著一個朱衣衛。
    靜亭對他笑笑,然後……伸手按住了他的腦袋。
    下壓。
    哢~
    骨骼斷裂的脆響,在隻有蟬鳴的深夜還是很明顯的,更何況~
    這個朱衣衛還從土地廟的院牆上,掉了下去。
    砰!
    伽陵看著任如意,任如意也看著伽陵,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這位朱衣衛的現任右使,準備了一肚子謊言要騙曾經的上司,結果還沒開始,就咽了回去。
    “尊上,這是個誤會……”
    伽陵還想做最後的嚐試。
    “伽陵,我今夜,心情很不好。”
    任如意看著麵前的女子:“因為我剛剛犯了一個錯誤,這讓我非常後悔,也認識到所謂的第一刺客,有多麽不值一提。”
    “尊上……呃……”
    哢~
    任如意鬼魅一般,出現在伽陵的身邊,單手鎖住她的脖子。
    因為窒息,女人下意識的掰著任如意鐵箍一樣的手指,有些慌張的望向四周。
    她埋伏的朱衣衛應該早就到了,可沒有一個人出來。
    哦,他們出來了。
    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靜亭推下院牆。
    砰!
    最後一個朱衣衛落地,還帶走了土地廟院牆上的,最後兩塊破瓦。
    伽陵也被任如意扔在了地上。
    “咳……咳……”
    女人在咳嗽,張開嘴~貪婪的呼吸著可能是人生中最後幾口空氣,剛下過雨,午夜的晚風很涼,這讓她頭腦恢複了一絲清醒。
    “本來還想配合你演一會兒的。”
    任如意看著伽陵:“你別忘了,五年前在邀月樓外,是你親手抓的我,我任辛,怎麽會相信自己的敵人。”
    聽著任如意的話,伽陵向後看去,她還不想死,於是下意識的尋找出路。
    她身後,站著一個年輕道士。
    能悄無聲息的,殺死這麽多朱衣衛,她已經猜到了眼前這個道士的身份。
    “我必死了是嗎?”
    女人慘淡一笑。
    “如果你好好答話,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任如意盯著伽陵的臉,聲音不急不緩:“還記得嗎?這是當年在邀月樓外,你對我說過的話。”
    “嗬嗬……”
    伽陵笑了,臉色慘白:“我可以回答你,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但我不要這樣死去……我要你把我的屍身偽裝成和北磐間客搏鬥,不敵而亡,我要像個英雄一樣死去。”
    “好,答應你。”
    “我還要他。”
    伽陵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靜亭:“我要這個道士,親自為我誦經超度。”
    任如意看向靜亭。
    “可以。”道士點點頭:“隻是……這不能改變,你一定會下酆都諸獄的事實。”
    “嗬嗬嗬嗬嗬嗬……”
    女人笑起來,聽上去有些淒慘。
    笑完,她看向任如意:“問吧。”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你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嗎?”
    伽陵看著任如意,眼中竟流露出些許憐憫的神情:“為什麽當年在邀月樓,娘娘不肯跟你走,為什麽你沒有任何審問,就定性成了凶手!一個人的心死了,肉體也會跟著死去。”
    噌!
    噗!
    伽陵拔出頭頂上的發簪,狠狠的紮進了自己的喉嚨。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這姑且……算是遺言吧。
    靜亭走上前合上女人的眼睛,城郊的荒野上響起隨風而逝的誦經聲。
    他答應為她超度的,雖然她不配。
    任如意很喜歡聽靜亭誦經,道士的聲音總是很快讓她能平靜下來,隻是這一次……並沒有。
    她在抗拒著,抗拒著她早已想到過的事情,變為現實,任如意有些煩躁的捂著腦袋,直到誦經聲停止,她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要為娘娘報仇!”
    靠在靜亭的懷裏,任如意緩緩開口。
    “貧道還以為,你早已下定決心了呢。”
    “這九死一生。”
    “是啊,可我的孩子就這麽一個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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