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個原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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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姐姐,就不能讓一讓弟弟妹妹麽?”
    “姐姐為長,怎能和弟弟妹妹置氣?”
    胡妍美帶著滿心憤慨斷了氣,睜眼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站在古樸的二樓欄杆處,底下賓客滿座,不少客人來來去去。
    那些嘈雜聲離她很遠,有一道聲音響在耳邊,確切地說,是響在她的腦子裏。
    “願不願為了所有受了委屈而枉死的姐姐討回公道?”
    胡妍美一愣,已經死過一回的人,碰上什麽事都不稀奇,她沒有立刻回答,腦中的聲音又起:“功德圓滿後,你可重來一回。”
    聞言,胡妍美大喜,就算沒有後麵的好處,她也願意幫這天底下姐姐討個公道!
    “我願!”
    胡妍美話音剛落,腦中一陣疼痛,與此同時,許多記憶紛至遝來。
    原身孔嬌嬌,聽名字挺嬌氣,但她活得挺粗糙的。
    她出身在華城郊外一個偏僻的村莊裏,生來是長女,莊戶人家喜歡男娃,彼時聽到穩婆說“母女平安”,她奶當場就扭頭而去,扛著鋤頭就上了山。
    因為她的緣故,母親受了不少委屈,月子裏沒有雞蛋吃,還會時常被婆婆指桑罵槐。孔嬌嬌說是叫嬌嬌,從會走路就要幫著母親幹活,七歲時,因為小弟生病,更是被送到了鎮上的酒樓幫工,一下子簽了三年活契。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酒樓雖然很累,但包吃包住,三天兩頭還能用客人剩下的菜開開葷。她很珍惜這份活計,幹得很賣力。
    東家厚道,三年內除了約定好的工錢,還多給了一些。並且承諾若是繼續留下,工錢還照著三錢銀子開。
    一年三兩,快趕得上村裏人一年的收成。
    這樣的情形下,孔家自然是不肯接她回家。這一幹就是十年,工錢全部都由孔父來結賬,偶爾還沒到發工錢的日子,家裏等著銀錢急用,孔家人甚至會提前跑來支取。
    而孔嬌嬌與家人的牽絆,也就是這每月的工錢。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在她勤快麻利又聰慧後,東家對她不錯,每年都會給她做新衣,吃食上並不虧待,長到十歲多,酒樓的少東家還時常照顧於她。
    孔嬌嬌是窮人家的孩子,又在酒樓這樣的地方長大,閑事聽了不少,懂事也早,自然知道少東家的這份照顧意味著什麽。於是,在她有心靠近之下,二人兩情相悅,更讓人歡喜的是,酒樓東家並不是那看重家世之人。在被孔家狠要了一筆聘禮後,兩人成了親。
    成親後一年就生下了孩子陳佳榮,又一年生下了女兒陳佳慧,夫妻倆兒女雙全,又能互相體諒,算得上相濡以沫。陳家長輩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又教了孔嬌嬌算賬和進貨,多年下來,長輩們已經不太管事,酒樓捏在夫妻倆手中,孔嬌嬌更是這酒樓中最重要的人。
    “娘,我去找表妹了。”
    胡妍美被這聲音驚醒,側頭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玫紅色衣衫,容貌豔麗的姑娘,身上透著小姑娘該有的朝氣和活潑。
    剛接收了記憶,胡妍美知道,陳佳慧這一去就會出事,偷喝了酒後與舅舅家的表哥倒做一團,還被人給抓了正著。
    “別去!”胡妍美語氣有些激動,話出口後,對上陳佳慧詫異的眼神,道:“我還有事,你幫我盯一會兒。記得,我回來之前你哪也別去!”
    她確實有事。
    如果沒記錯的話,陳佳慧去了村裏,沒多久孔嬌嬌就得了消息,去城裏進貨的陳安平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他們在官道上栓了些繩子,馬兒看不見撞了上去,然後將坐在前麵的陳安平給顛了下來。
    馬兒跑得快,這一摔本就受了傷,加上同行人著急之下一挪動,弄得傷上加傷,她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回來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孔嬌嬌知道娘家不靠譜,也知道孔家的女兒難做,所以才沒有攔著女兒與表妹來往。以前她都不讓兩個孩子在胡家留宿,可家中出了大事,孔嬌嬌忙忙亂亂,派人去胡家接人時晚了點,以至於讓女兒出了事。
    胡妍美越過熱鬧的大堂,期間還抽空與兩位常來的客人打了招呼,出門後攔下一架馬車,急忙忙往去城裏的官道上趕去。
    陳安平受傷是在離鎮上還有十幾裏的地方,走熟了的路加上即將到家,一行人放鬆了警惕,這才出了事。
    胡妍美催促車夫快走,顛得她險些吐出來,兩刻鍾不到,她已經趕了十多裏路,遠遠看到一行車隊,她心中一驚,因為這一路沒看到有繩子,要麽那車隊不是陳安平所有,要麽就是繩子在這段距離內。
    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辨認一二,卻看到跑在最前的馬兒往前撲倒,而馬車上的人一頭栽了下去。
    還是晚了!
    胡妍美心頭“咯噔”一聲,又很快打起精神,大夫說了,陳安平救不回,純粹是他受傷太重加上當時那些人不會挪動,讓他傷上加傷。
    車夫看到了前頭的動靜,有些遲疑,想要放緩速度。胡妍美一把搶過繩子,狠狠抽了一下,馬兒再次小跑起來。
    到了繩子跟前,不用胡妍美吩咐,車夫已經勒停了馬車。
    胡妍美跳了下去,而與陳安平一起進城的人也已經紛紛下馬車圍在了他麵前,其中有倆想要動手去扶人,胡妍美大喊:“住手!”
    有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來了東家夫人,最先伸手的人是酒樓中的夥計三寶,他嚇著了一般拍了拍胸口,道:“夫人,這聲音嚎得我心肝都險些跳了出來。”又急忙道:“東家受傷了,咱們得趕緊找個大夫。”
    此時的陳安平還沒昏迷,滿臉的痛苦。胡妍美蹲在他旁邊,道:“別害怕,信我。”她抬頭吩咐:“去找大夫過來,咱們先別動他。”
    眾人不讚同,還是三寶試探著道:“地上這麽涼,會生病的。”
    “我知道。”胡妍美打量陳安平渾身上下,隨口道:“著涼總比沒命好,我小時候聽說村裏以前有個人從山上摔下來,本來救得回,可就是和他同行的人太著急,一伸手扶,當場就沒命了。”
    聞言,已經伸手的兩人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是陳安平請的力工,不幫忙不好。可萬一他們一碰陳安平人就死了,那可就攤上了人命官司。
    東家夫人不讓碰,那還是不碰的好。
    等待的間歇,胡妍美仔細查看了那根繩子,又看了身上綁著的結,一般的小孩子可幹不出這麽精細的活。孔嬌嬌上輩子就起了疑心,不過,那時候陳安平瀕死,女兒出事,她忙得心力交瘁,且顧不上這邊,後來跑去報官,事情也不了了之。
    這一次,胡妍美非得找出那個“調皮的孩子”不可!
    “去打聽一下,今兒到底有哪些人往這邊來了,官道上綁繩子,那是劫道的人才幹的事,這可不是一般的胡鬧,非得把人扭送到衙門讓大人親自審問入罪才行!”
    眾人都沒吭聲。
    常人也不會在路上綁繩子,大概隻有那些半大的孩子才會這麽幹。按照常理,孩子玩鬧不該計較。但這都險些出了人命,隻看陳安平這麽半天都沒爬起來,後來甚至還暈了過去,就知道傷得不輕。
    這種情形下,找出罪魁禍首來問罪,本就說得過去。
    車夫被顛了一路,一口氣沒歇又掉頭回去請大夫,等了小半個時辰,車夫才帶著險些被顛吐了的大夫趕到。
    大夫是專治跌打損傷的,上前查看過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好在你們沒動他,否則,動到了受傷的骨頭,還真不好說。”
    他讓人拆了車廂上的木板,將陳安平捆好,這才讓往回走。
    而陳安平受傷的事,隨著車夫回去請大夫也傳了開去,一行人準備啟程,陳家老兩口急忙忙趕了來。
    “安平,你怎麽樣?”
    陳安平尚在昏迷之中,對此無知無覺,胡妍美扶著險些站不穩的陳母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慢,大夫護著陳安平,就怕他被顛著,走了沒多久,又覺得不妥,幹脆讓人找了門板來接,直接將人抬回去。
    隻看大夫的小心翼翼,就知道陳安平受傷很重。
    胡妍美想到什麽,問身邊的陳母:“佳慧是在家還是在酒樓?”
    陳母擦了擦通紅的眼睛:“我讓人去酒樓傳消息,她應該回家了。”
    等回到鎮上,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此時天色漸晚,胡妍美老遠就看到了鎮子口焦灼轉圈的陳佳榮兄妹倆。
    看到一行人,陳佳榮跑上前,擔憂地問:“父親如何了?”
    陳母擦擦眼淚,輕聲跟孫子解釋。
    胡妍美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跟在兄妹二人身後的小姑娘身上,那是孔嬌嬌娘家的侄女孔小菜,真就跟個地裏的小白菜似的,頭發枯黃,又瘦又小,年紀隻比陳佳慧小一歲,但卻比陳佳慧矮了一個頭。
    對上她眼神,孔小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胡妍美直接問:“你來做甚?”
    語氣嚴肅。
    陳佳慧以為母親是看到父親出事後才心情不好,急忙解釋:“她看我沒去村裏,特意來接我的。聽說爹出了事,心裏擔憂,這才留了下來。”
    孔嬌嬌知道侄女的日子不好過,平時挺照顧她。但胡妍美阻止了陳佳慧去村裏,她竟然還跑來接……算計陳家的事,她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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