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也碰了，抱也抱了。
    到最後，是沒什麽辦法的師綰綰，泄憤一樣勒他倒在腿上的頭。
    可那雙小手無論做出怎樣用力的姿勢，最終反饋上來的，依舊像是春風拂麵，帶著輕柔和眷戀。
    林蕭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往少女懷裏靠了靠。
    “困了。”
    “到我這裏就困，”
    少女微怒的嗓音從頭頂傳遞上來，“討打？”
    “不是，”
    林蕭抓住她的手，眼睛愜意地眯起來“隻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我勸你趁早改了這個習慣，”
    任由他牽著，師綰綰冷笑道，“一味說情話，蒙混過關，到最後問題沒解決，還愁的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撫摸小手的動作倏地頓住。
    林蕭睜開眼睛，已經沒了什麽睡意。
    少女說話一直都不太好聽，但存活無數歲月的智慧，起碼是真實存在著的。
    安流螢，顧憐兒。
    兩位少女希望他好，希望到傷害自己，受些委屈也沒關係。
    姬扶搖沒在身邊。
    有些時候，或許還真要從師綰綰這邊才能窺見幾分自己未曾接觸過的真實。
    “你是怎麽想的？”
    他平躺在少女腿上，看著毫無遮攔的天空，忽然有點小心疼。
    胸口被捶了一拳。
    ‘收起你那莫名憐憫的眼神！’
    這樣瞪了一眼，師綰綰冷聲說道：“第一次，你去見姬師姐的時候，不是跟大師姐聊到了很晚嗎？”
    “嗯。”
    林蕭點了點頭，少女們會共享情報，已經成了不需要猜測的事實。
    “那時候想的不是很簡單，怎麽現在就要變了？”師綰綰繼續說。
    “人心叵測，”
    林蕭沉吟片刻，說道，“上一秒剛剛做出的決定，下一秒就會因為得到其他信息而動搖，甚至完全改變。”
    他還沒到這一步。
    隻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進而感覺到了風險。
    而這一點，也已經從他的表述中，真切的傳遞了出來。
    “修行到了這個階段，你還信這些？”
    “要是可以，為師想跟你們一起走向未來，而不是看到一切，再表演出來。”
    “笨蛋！”
    “是，為師是笨蛋。”
    “人渣。”
    “這樣說也沒錯。”
    “雜魚。”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林蕭不滿眯眼，能清晰看見上方少女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正好清理一下你的腦子，”
    她說，“免得總想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好好，”
    見她心情不錯，林蕭也懶得追究，“繼續說吧。”
    “還能說什麽，我看你都快哭出來了。”
    “怕綰綰有朝一日會離開身邊，傷心。”
    “既然害怕，就不要讓這種事發生，”
    嬌嫩纖細的手，扶住他的下巴，從這個角度看，少女俯視下來的樣子居然有些溫柔，“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嗎，因為涉及我們，所以就慌了神？”
    “也有可能是之前的經驗在作祟，”
    林蕭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隻能稍稍移開一些，道，“在開始之前總喜歡打無傷，就像是你打遊戲時一樣，這麽說應該能明白吧？”
    “不希望傷害到任何一個人？”
    師綰綰冷笑了一聲，又道，“你覺得戀愛是什麽？”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林蕭忽然止住了嗓音。
    “相互磨合，”
    師綰綰幫他補上沒有說出口的話，“不是所有事都有完美的解，從開始就追求讓所有人滿意，最後得到的結果隻能是所有人都不滿意。”
    “……”
    “那兩個女人對你唯命是從，什麽事都從你的角度想，不願意讓你受到一點委屈。”
    “……”
    “這樣是很好沒錯，可一直這樣下去，是好是壞，你又不是真的蠢，應該能看出來。”
    “……”
    “啞巴了？”
    “隻是覺得綰綰有時會很靠譜，很有魅力，”
    這麽說著，林蕭習慣性的去抱她的腰，結果被一根手指抵住額頭，輕輕推走。
    “我不是和你說了？”
    少女臉上帶著危險的笑，“再繼續說情話，你就從獨峰山跳下去好了。”
    “……”
    沒有說話，林蕭舉起手，做出投降的樣子。
    話題繼續。
    師綰綰不覺得師尊誕生出“對一個人愛的偏頗”是件錯誤的事。
    相反。
    既然選擇愛上四個人，那就注定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無關自律，也無關信任。
    僅僅隻是身為人類，無法做到將自己的愛情一分為四而已。
    不過林蕭曾說過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就用全部的愛這一點，倒是沒有任何毛病。
    以前。
    他更偏愛著的是大師姐。
    現在。
    則因為各種原因，開始偏向三師姐。
    作為同樣想讓師尊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一員。
    師綰綰不能說沒有私心。
    但……
    比起獨自占有的欲望，不希望讓他因此而傷心的想法，此刻卻是愈發濃烈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受了大師姐和二師姐的影響，還是說因為太喜歡他，從而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
    但既然心裏這麽想了，就會這樣去做。
    當然。
    她也從不羞於利用這一切。
    “醜話說在前頭，”
    伸手，掐住師尊的脖頸，師綰綰臉上泛起無邊冷意，“你要是真敢跟別的女人跑了，我會讓你今生，不，餘生再也沒有修行的可能。”
    “好啊，”
    聽她說了這麽多，林蕭也輕鬆了下來，笑著道，“到時候為師就全聽你的了，不過不能做的太狠，我怕疼。”
    “你還真以為會有這麽一天？”師綰綰用力了幾分，但那力度與其說是掐脖，還不如說是在按摩。
    “我……”
    林蕭下意識就要說情話，又感覺現在不太合適，重新組織語言道，“我隻是想給你個保證。”
    “蠢貨！”
    “罵多少句了，差不多也夠了吧？”
    “什麽事都要我教你，不是蠢貨還是什麽？”
    “這就有失偏頗了。”
    “你想申辯？”
    “為師才是師尊，很多東西都是我在教你，這點可不能蒙混過去。”
    “是誰不要臉，一邊蹭我，一邊喊我師尊？”
    “……我們以前說好，不在其他時候說那時候的事兒。”
    “你不許說，我可以。”
    “這又是什麽霸道條款？”
    “不服氣可以去死。”
    “咳咳，我還是喜歡那個軟糯香甜的師綰綰，請把她還給我。”
    “自己想……等，你有毛病？”
    “不是你說讓我自己取嗎？”
    “笨蛋，就算是要，也不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