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停下來看著蕭暮雨,把腦袋埋在蕭暮雨脖頸處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聲音有些沙啞，喃喃道：“那吃完飯後呢,可以嗎？”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灼熱滾燙的話帶著呼吸落在蕭暮雨耳朵邊,讓她小腹忍不住緊了下。
    有些難以啟齒,她們似乎一直處於熱戀中,這種對彼此身心的熱切渴求一直沒有退過。出來的這段時間，因為身體原因，哪怕是動過心思也很克製。
    現在兩人回到了自己家裏,隻有兩個人在,這種綺念也就無從壓抑了。
    於是蕭暮雨喉嚨動了下，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沈清秋坐直身體看著蕭暮雨，目光灼熱得讓蕭暮雨都不好意思和她對視。
    一頓燭光晚餐被蕭暮雨做得十分精致，花足了心思。在沈家時，因為蕭暮雨身體沒好全,再加上沈家有阿姨在，所以她還沒給沈清秋下過廚。
    在準備出來時,蕭暮雨就答應了要給她做飯，今天總算是兌現了。
    兩個人飯量都不大,蕭暮雨做的也不多,一人一份牛排再加小份的番茄味的意大利麵。
    牛肉七分熟,火候控製得恰到好處,肉質鮮嫩不說，一口下去都是汁水,比西餐廳的大廚做得都好吃。沈清秋覺得在蕭暮雨身上能充分感受到上帝造人時的慷慨,智商超群自小就是天才型的人,卻又沒有高智商人的偏執和呆板，長得好看同時性格又好，關鍵是做飯也是一把好手，吃過她做的飯，沈清秋都不喜歡在外麵吃了。
    “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完美的人呢？真真是哪裏都好，大概集天地寵愛於一身說的就是你。”沈清秋咽下最後一塊牛排，看著蕭暮雨忍不住感慨道。
    蕭暮雨抬眸看著她，眼裏漾出笑意，她沒說話隻是這麽看著她。
    沈清秋有些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麽不說話？”
    蕭暮雨聞言低頭一笑，“你忘記了，以前的我也不討你喜歡啊，惹你生氣，你也會氣得想罵死我。”
    沈清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還真是，有些時候就覺得你是塊木頭，在某些方麵傲嬌又固執，還口是心非。”
    大概是提到了以往的傷心事，沈清秋憤憤起來，但是還是正經道：“但是你還是很好的。”隻是對我不好而已。
    後麵那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那屬於她一個人暗戀時候苦澀，在如今蕭暮雨加倍回應她後，也已經微不足道了。
    蕭暮雨就這麽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窺探到一絲痕跡，但是沒有。她沉默了片刻，伸手握著沈清秋的手，輕聲道：“不是的，我以前並不好，是你讓我成為了那個更好的蕭暮雨。”
    沈清秋就這麽怔怔看著她，她們最開始時並不是契合，隻是相遇了，彼此入了眼，然後兩個人一點點被打磨成了最適合彼此的樣子。這個過程千雕萬琢，很痛苦，但是結局很完美，兩人也沒有半分後悔，隻是後悔讓對方太痛了。
    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好了碗筷，之前被打斷的事很快就再一次點燃了。
    沈清秋親著蕭暮雨時，莫名想到了陽台那兩盆含苞待放的桔梗花，於是她放慢了速度，廝磨著。
    灰色眸子裏除了瀲灩深情還有一絲藏在深處的霸道占有欲，她就這麽低頭看蕭暮雨，壓著呼吸道：“你說你喜歡桔梗是看到有人抱著桔梗花很美，是誰這麽有幸入了你的眼。你說很美，是說花美，還是人美？”
    蕭暮雨皺起眉，咬著最唇忍了又忍，最後急喘一聲，開口道：“清秋。”
    沈清秋像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卻依舊在等一個答案。
    蕭暮雨此時又是難受又是好笑，她從沒想到就因為那天自己語焉不詳的一個答案，這人竟然一直壓在心底，還偷偷釀了一缸陳年老醋。
    蕭暮雨閉上眼手指蜷縮著又握緊，在這種細細密密的折磨中，她恍惚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天氣格外好，一連下了四五天雨才得以放晴，天空被經久的雨水洗刷得猶如一麵鏡子。她陪著老師一起去見一位剛從國外飛回來的教授。而他當時住的地方和沈清秋家恰好在同一個小區。
    當時她就在二樓會客廳裏，全景落地窗讓外麵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她坐在靠陽台的位置，老師和教授在一邊談到興頭上了，正在拿著電腦交流。當時她莫名想到沈清秋家就在後麵，目光就往外看了一眼。
    那一天沈清秋一個人回家，手裏捧著一束藍色的桔梗花，頭發用卡子簡單別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她畫了一個淡妝，少有的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整個人走在明媚陽光下，頭頂是蔚藍澄澈的天，腳下是青綠色的草地。
    她心情似乎因為那束花變得不錯，臉上還一絲笑意，顯得清純又柔美，隨後低頭嗅了嗅那束桔梗。她當時看得挪不開眼，一直盯著沈清秋，盯著她懷裏的花。
    當時她腦海裏浮出一句話，那束桔梗真美。回去的路上她鬼使神差地去了一家花鳥市場，挑了兩盆桔梗回去，它們開得很好，的確很美。
    察覺到她的失神，沈清秋低頭懲罰性得咬了她一口，蕭暮雨恍惚的神色裏露出一絲清明，喃喃道：“花……花美，可……人比……花還美。”
    沈清秋心裏酸溜溜的，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都不知道哄一下自己，但是這陳年老醋也不該現在喝，她歎了口氣不再故意欺負她。
    蕭暮雨咬緊唇，手指掐進掌心，隨後又鬆開抱緊了沈清秋。
    她知道沈清秋還沒意識到那個人是她，在這起起伏伏的細浪中，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是笑意很快被另一種聲音擊碎，她忍耐著斷斷續續道：“我當時以為……以為我喜歡的是桔梗花，後來……我才意識到，我喜歡的不是桔梗花，是那……是那抱花的人。那天陽光特別好，天一碧如洗，抱著花的你……穿著白裙子……”
    沈清秋沒控製好力道，隨後猝然愣住，她腦海裏似乎想起了那個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的場景，隨後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蕭暮雨。
    “你是說抱花的那個人，是我？”
    蕭暮雨這次沒有回答她，而是張嘴咬在沈清秋鎖骨上，帶著絲氣惱和不滿。
    於是沈清秋知道了答案，心在這瞬間無可抑製地飄揚起來，那種猝不及防的開心和滿足讓她無比激動。
    蕭暮雨睡過去時心裏想的是，幸虧有先見之明，先吃了晚飯。沈清秋骨子裏就不是嬌嬌，她是頭狼，在她愛的人麵前，有危險時她狼一樣的血性和凶狠暴露無遺，安逸時，她收起爪牙，翻出肚子任由你拿捏，但這時你還是不能忘記她是狼。假寐不過是迷惑，一旦有機會，她還是會把你吃得死死的。
    這是蕭暮雨得出的結論。
    第二天蕭暮雨睡到了十點多才醒，身邊的人已經起來了，正眉眼帶笑地看著自己，“餓了嗎，我下樓買了吃的。”
    蕭暮雨麵無表情地盯著她，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拽下來，再次給了她一口。咬她時，沈清秋也沒躲，她胸腔震動著，低聲笑。
    等到蕭暮雨洗漱完吃了飯，蘇瑾他們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之前左甜甜就告訴蕭暮雨她們，她帶著她媽媽搬到了這個城市，並且和蘇瑾一起見過了她雙方家長。
    沈清秋在廚房洗碗，蕭暮雨接通視頻，對麵三個人分成了兩個畫麵，左甜甜正在蘇瑾家裏。
    一看到蕭暮雨，三個人就壓著興奮問她，“蕭隊蕭隊，你向副隊求婚成功了嗎？”
    蕭暮雨一陣無言，瞥了眼擦幹淨手已經站在她身後的沈清秋，並不想說。而且求婚的不是她，是沈清秋。
    “蕭隊，你怎麽不說話，難道失敗了？不可能啊，副隊一定會……”
    正說著沈清秋的臉就出現在了視頻裏，她眸裏帶笑輕輕瞥了眼蕭暮雨，隨後才看著蘇瑾她們道：“怎麽會失敗呢，你們蕭隊要想娶我，哪裏用得著求婚，隻要她同意，我立刻就嫁給她。”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蕭暮雨，雙手放在桌子上湊過去衝她眨眼睛，“暮雨，你說對不對？”
    蕭暮雨看她狐狸一樣都快氣笑了，偏偏是她縱容的隻能自己受著。
    和蘇瑾他們視頻完，蕭暮雨無意一瞥才發現沈清秋這個騷氣的女人衣服扣子都不好好係著，穿了件襯衫紐扣隻扣到第三顆，露出了一片鎖骨，自然也露出了那被她咬出來的牙印。
    “你……你把衣服穿好一點。”
    沈清秋順著蕭暮雨目光看過去，撲哧笑了出來，然後不緊不慢地扣了一顆，還不忘委屈道：“本來是扣得好好的，被你扯開了嘛。”
    蕭暮雨都被氣笑了，沈清秋當然看出來蕭暮雨因為昨晚自己索求無度鬧別扭了，趕緊站直身體，“你好好休息，我去把床單洗了。”說完就跑了。
    留下蕭暮雨耳朵根子都紅了，這無賴。
    在從天網出來的第十五天，三區終於做了最後的選擇，讓蕭暮雨重新回到三區，幫著一起處理天網，在保留天網裏精妙運行程序的同時，切斷它產生人任何獨立意識的可能。
    沈清秋身體素質原本就極好，有蕭暮雨照顧再加上她一直都在努力做複健，恢複得很好。
    沈清秋知道蕭暮雨一直擔心自己，心疼自己在五區工作太過危險，所以借著這次出事，以身體不好為由，從一線退了下來。但是五區舍不得放人，所以沈清秋現在是五區特別行動隊的教官，負責訓練選拔上來的新人。
    而兩家商量好後把婚期定在了兩個月後，蕭暮雨和沈清秋都不喜歡熱鬧，也不打算大辦，隻準備領完證後，在兩家親友見證下辦一個簡單的儀式。
    婚禮當天，兩個人聽著主婚人的證詞，看著穿著一襲潔白婚紗的愛人，親手給對方帶上婚戒，這曾經在腦海裏演繹過無數次的場景終究成了現實。
    兩個人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暮雨眼裏一直含著淚，在場的人除了陳楷傑他們，其他人隻知道她們今天結婚了，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一幕曾經是她們一次又一次以付出生命為代價才換來的。
    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麽三個人在蕭暮雨和沈清秋婚禮上哭得這麽厲害，隻有陳楷傑他們知道，她們兩個人在一起有多難。
    蕭暮雨握著沈清秋的手，哽咽著說道：“我時常在想一個人不能預見未來是一件多麽遺憾的事，如果當初我能預見我們的未來，我絕不會白白浪費我們從小到大相伴的那些時光，一定早早的喜歡你，早早的和你在一起。可是，如果我真的能預見我們的未來，我可能，可能舍不得和你在一起，讓你陪我一起經曆那麽多的痛苦。這樣一設想，我又覺得萬分痛苦。所以我隻能帶著遺憾，感謝老天，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我隻是想再告訴你，沈清秋，我愛你，比我自己意識到愛你時更早。愛你，千千萬萬次！”
    沈清秋笑著落下淚，然後吻她，她的夢終於成真了。
    蘇瑾在下麵哭得難以自持，緊緊抱著左甜甜。
    左甜甜摟著她，紅著眼眶道：“我們該替她們開心，還有啊，你什麽時候能替我們自己哭一下啊。”
    蘇瑾抽噎了一下，抬頭看著左甜甜，“什麽……什麽意思啊？”
    左甜甜無可奈何，“你怎麽對蕭隊她們感情這麽敏銳，自己就這麽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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