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環節到此為止吧，搭靠公共網絡跟你聯係，容易把網絡監察招來，我們得開始解決你的問題了。”
    血清催促道。
    【任務目標更新】
    【啟動[賽博時代]。（未達成）】
    遊戲程序被激活。
    約翰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洗衣機裏轉了幾圈，冰冷的觸感從後腦袋貫穿顱骨，直達太陽穴。
    他什麽都聽不見。
    等待界麵被無形的波紋給震碎了。
    【通訊頻道已建立。】
    【未知聯係人/默許】
    約翰進入深潛遊戲，從局域網絡的賽博空間跳到公司搭建的雲服務器裏。
    血清會通過頭環指揮他行動。
    &n：首次加載需要核對你的生物信息，同步雲端對應的賬號，你不用從頭開始遊玩，也不用暴露個人信息，因為我提前準備了一個角色檔案，現在幫你通過掃描。】
    “聽起來很牛逼。”
    約翰接觸過《賽博時代》，還幫安潔莉卡弄過兩個卡關的賬號。
    “這遊戲背後有好多家跨國公司吧？一般的黑客還搞不定這事兒！”
    &n：因為一般的黑客沒有鑰匙，我現在用的，就是俾斯麥的項目秘鑰，它能幫我們進去一片開發者平台，那裏到處都是數據後門。】
    約翰總覺得不太對勁。
    “為什麽要給遊戲留下安全隱患？”
    &n：因為賽博時代背後不止有一家跨國公司，而人類是一種會互相攻擊、陷害、設置陰謀的生物。】
    “嗬，棒極了，AI和人類互相攻擊，這話題到此為止吧。認真問你，公司狗留下後門，又往裏麵派黑客間諜，圖什麽？”
    &n：跟我們一樣，在這片伊甸園裏，找一些不太正常的遊戲賬號，公司也在搜尋這些數據，嚐試跟它們溝通。】
    “嘿，等等，它們！？”
    約翰意識到了什麽。
    &n：沒錯，約翰，這遊戲的服務器裏有一些從黑牆背後偷渡過來的AI，跟我的狀態類似，能交流，也就有合作的可能性。】
    “法克！”
    約翰感覺後背發涼。
    公司和網絡監察每天都在宣傳流竄AI威脅論，而他們竟然把用戶意識和AI放在一個服務器裏！
    &n：別太緊張，黑牆的限製依舊存在，我們隻是利用遊戲進行偷渡，能做的事情很少，願意來這裏跳轉的AI也都有各自的理由。】
    血清調整完畢。
    約翰眼前的世界開始重組，這個過程跟避風港公司的戰鬥測試很像。
    他登錄的位置是一個摩天大樓。
    它很高，是現實裏做不到的建築高度，每一層的造型都很浮誇，時不時有流光閃爍，各種超現實的音效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這裏是《賽博時代》的終極競技場。
    包括拳擊手在內的多個職業，最終都要來這裏爭奪任務線的最終獎勵。
    約翰給安潔莉卡打賬號的時候了解過。
    但當時的角色等級根本夠不上這個地方，而血清給的遊戲賬號從登錄開始，就給他一種輕盈的充實感，伴隨著頭環跟服務器連接，現實裏達不到的身體數據正在跟神經互相咬合。
    約翰調取了用戶界麵。
    這個賬號的格鬥數據很高，反應參數快得離譜，可以在遊戲裏模擬出斯安威斯坦的效果。
    &n：我們不是來打怪練級的，我在全息頭環裏下載了上百種格鬥芯片，還開了後門，你可以調用裏麵的數據，去作弊吧，直到引起“空”的注意。】
    【任務目標更新】
    【持續匹配遊戲對手。（未達成）】
    約翰視野裏的景色開始震動。
    緊接著高樓大廈崩塌成一個昏暗的八角籠，帶電鐵絲網上懸掛著大量焦黑的屍體，周圍有流淌的血色塗鴉，還有一個重度改造的魁梧對手在等待自己。
    這是個玩家。
    約翰一邊判斷，一邊輕鬆閃躲，借助伊格德拉修的戰鬥整合程序將芯片的動作結合起來，翻身鞭腿，踢在對方身上。
    砰的一聲！
    有種炮彈爆炸的違和感。
    那頭血肉壯漢倒飛出去，被鐵絲網扣走了小半血條。
    “這遊戲也太假了！”
    約翰在現實裏也靠殺人吃飯，所以有種強烈的違和感，不管是肢體還是細節，都在告訴自己——這是遊戲。
    但是競技成分確實存在。
    動作變得浮誇以後，對反應力的要求更高了，要針對每個動作做出應對。
    約翰是個作弊者。
    《賽博時代》禁用芯片，所有數據都要在遊戲裏花錢或者時間磨出來。
    但是血清幫約翰開掛了。
    他能調用頭環裏的芯片動作，還修改了反應參數，所以競技台上的每個對手，其實都在跟一個數據庫比賽。
    根本沒有懸念，
    約翰的連勝場次很快就到了兩位數。
    他沒花多少時間，也漸漸索然無味——終究是虛擬產物，為了追求遊戲體驗，總要脫離現實，給予玩家更強烈的感官刺激，賬號等級越高，攻擊效果就會越浮誇。
    據說在其他遊玩項目裏，還有“魔法組件”，體驗勇士打惡龍，超級英雄拯救或者摧毀城市的戲碼。
    對比下來……
    約翰這裏已經很“真實”了。
    隨著一次次匹配競技對手，眼前的場景也一次次坍塌重組。
    約翰在強酸池子邊跟生化狂人廝殺，在著火的城際列車上應對幽靈殺手，在幫派混戰的中心跟屠夫決鬥，甚至要和特別行動隊的瘋子玩生死追擊……
    這些場景都是玩家根據自己的喜好設置的，也就是所謂的主場優勢。
    但終究抵不過約翰這位作弊者。
    更何況背後還有一個流竄AI在頭環和服務器的夾縫裏進行實時校準。
    能贏就見鬼了。
    又一次對決結束後。
    約翰的頭環指示燈閃爍出異常的黃色。
    似乎有什麽東西要來了，在匹配成功的瞬間，場景裏閃過了馬賽克和破碎的紅黑色數據。
    那是服務器檢測過程中的“違和”，是因為血清和另一個“龐大數據”共存，導致深潛設備出現了故障。
    約翰的意識幾乎被踢了出去，又被強行拉回來。
    血清全程都在監督設備運行。
    約翰在這個過程裏也小心配合——主要是壓製黑光對設備的控製，也不要妨礙血清的操作，否則遊戲肯定會因為三方爭奪而出現故障。
    競技場再次變化。
    網格地麵坍塌成一個個亞麻顏色的榻榻米，周圍出現了牆壁、武器架子。
    跟其他對手那些浮誇瘋狂的主場建築相比，這裏顯得“正常且溫馨”。
    砰，砰砰。
    角落懸掛的沙袋被打得發顫。
    “呼~又一個作弊者。”
    那是個造型清爽的年輕人，標準的亞裔麵孔，身材勻稱，不像其他對手那樣肌肉發達和渾身義體。
    “你們這些數據礦工，總是管不住手腳，呼~對這種虛擬世界，呼！總是，缺乏，責任心，呼，老是想要偷工減料！”
    他一邊說話，一邊毆打麵前的沙袋。
    每個動作都銜接得很快，即便是在說話，也沒有打亂自己的進攻節奏，渾身散發著“高級玩家”的氣質。
    約翰的表情已經變得鄭重起來。
    【賬號昵稱：空健一】
    【場次：687】
    【勝率：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