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夢醒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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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睜開眼睛,入眼火堆散發出的光明,羅毅隻覺恍如隔世,做了一個很久很真實的夢。
    身穿青衣的竹清風用樹枝挑動火堆,笑問:“如何?”
    羅毅強撐坐起,看清了竹清風的容貌和他身上的青衣,誠懇道:“厲害!佩服!仙人手段通天!”
    竹清風愣了一下,然後咳了兩聲,自我介紹道:“竹清風,大荒和神魂界等多處秘境的主人,人們喜歡稱呼我為荒古老人,你若願意被我收為弟子,喚我師父便可,你若不願,稱呼我為前輩就行。”
    羅毅盯著火堆思考了很久之後,問道:“師父,我剛才真的隻是在做夢嗎?”
    竹清風手中樹枝向上一挑,竟挑出一個火圈,火圈中間神奇的開始浮現畫麵,畫麵裏是一片人類大城的廢墟。
    這片廢墟羅毅十分熟悉——天墉城!
    竹清風解釋道:“你進入的是由為師根據古史編製的真實夢境,裏麵的人和物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各種故事也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對師徒十分有默契,好像早早就已經認識了一樣。
    羅毅沉默了片刻,問:“師父為何不收徐嬌蘅或白靈芝為弟子呢?”
    竹清風不感意外,經過一場夢境大考,他對羅毅的心性有了大概的了解,說出了早想好的對白:“我去得晚了,徐嬌蘅已經成為了城主,原本的心性被改變了,不再適合做我的弟子,至於白靈芝,就像你說的一樣,他會回頭,所以我也沒選他。”
    白靈芝回頭,是還在對羅毅出手解救天墉城抱有幻想,把自己的希望寄予外人,這一點注定了他得不到羅毅和竹清風的認可。
    羅毅又問:“那鄒常胤最後如何?”
    竹清風又答:“為師身為大荒之主,大荒之內皆屬為師,他擅自驅使我境內的凶獸作惡,最後自然是被為師解決掉了。”
    羅毅不解:“那為何不是立刻出手斬斷因果?”
    竹清風未急著回答,伸出左手掐算一番後,道:“當時為師在與人論道,不能擅自出手。”
    羅毅似乎明白了什麽,試探問道:“以一條因果線中的各種變化做賭?”
    竹清風點頭,道:“人心變化,極難算盡,那人就是看中這點,才安排了天墉城之局來與為師論道。”
    羅毅問:“輸贏怎樣?”
    竹清風伸出右手,張開白皙纖細的五指,道:“五五之分,若當時你在,倒是可以全贏。”
    羅毅又想了想,問:“我的到來,可是師父算到的?”
    竹清風搖頭,道:“不是。我的弟子不是非你不可,隻是你比較幸運。”
    羅毅聞言,不由感慨:“就好像說書先生故事裏的人物,不是隻有他,隻是說書先生剛好說起了他。”
    竹清風給了個評價:“有此悟,當為人傑。”
    羅毅也給了評價:“能有此論,想來師父也常為人傑之師。”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
    這一夜師徒倆聊了很多,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停下,他們看著天邊各有所思。
    竹清風問:“要換個名字嗎?”
    羅毅答:“不用。”
    竹清風又問:“要回去看看嗎?”
    要不要回到那個出生長大的地方去看看,去看看那絆倒過自己的泥路,去看看那些一起長大的朋友,去看看那些慈祥的長輩,去看看曾經的“家”。
    羅毅不假思索道:“沒那個必要。”
    竹清風對羅毅伸出手,笑道:“為師的毅兒啊,隨為師回家。”
    羅毅含笑握住了竹清風的手,被他牽著去往大荒深處。
    莽莽大荒千萬裏,無數凶獸邪祟潛藏其中,於人族來說最安全的卻不是最外圍,而是最深處。
    仙宗二字牌匾立於山門,於山門抬頭望去,層層階梯似是通天路,座座樓閣殿宇似是人間天宮。
    羅毅居高臨下俯瞰身下浩瀚景象,與心中想法一一印證,夢中所見仙宗並非全貌,夢中所練仙法也應為殘缺。
    竹清風帶著羅毅落在一棟和玉殿金樓非常不搭配的草廬,道:“咱們到家了。”
    羅毅看看那些閣樓殿宇,又看看眼前草廬,提出猜測:“師父還要再考驗弟子心性?”
    竹清風搖頭,風輕雲淡道:“非也。這草廬才是為師和弟子們結緣的地方,為師決定開山立宗時特意去搶了那些仙山仙宮來,但為師弟子實在不多,草廬足矣,那些宮殿就空置了。”
    仙山仙宮是.....搶來的?
    羅毅對自家溫和灑脫的師父又有了新的認知。
    竹清風回頭看了眼那望不到頭的階梯,道:“這些浮誇建築倒也便於修行。”
    羅毅現在還是凡人,雖然心性心境經過夢境砥礪磨煉,但身魂依舊是進入夢境前的狀態。
    進入草廬,竹清風找了張椅子坐下,緩緩道:“為師存在得足夠久遠,見證和經曆了許多天地劇變,對各種修行之道都頗有了解,其中大致可分為荒古大道和仙古大道,前者的開創是至聖大帝,後者的開創者是極道仙尊,這兩條大道涉及的修煉之法為師都有完整的法門,毅兒你想選哪一個?”
    羅毅問:“師父所修是哪一條?師兄師姐們呢?這兩條有什麽本質區別嗎?”
    竹清風屈指一彈,兩團不同的氣息浮現在羅毅身前,他道:“為師自是荒古之道,隻有你的二師兄選擇了和為師一樣的道路,你的大師兄先是選擇了荒古之道,後來重修了仙古之道,你的三師姐則一開始就選擇了仙古之道,有何區別我說不算,你感受一下便自己知道了。”
    一團氣息古老渾厚,一團氣息輕靈飄渺。
    羅毅先將手探入古老渾厚的氣息之中。
    羅毅看到一個少年,他誕生於遠古最動亂的時代,那個時代的人族羸弱,淪為萬族仆役血食,他以仆役之身窺伺萬族秘法,他下跪過磕過頭,也曾被踩在腳下,但他從未屈服,他觀萬族廝殺,他明悟宇宙初始符文之奧義,洞悉天地誕生之本質,走出了屬於人族的修煉之路,成為了屬於人族的無敵者,他與萬族強者搏殺,力戰祖龍、始鳳、原始鯤鵬等一眾先天強悍無比的強者,他的身影孤獨且悲涼,他的身前是無數殺劫,他的身後是人族安危,最終他贏了,因為他出現過,萬族再不敢小覷人族,因為他來過,人族得到了崛起的契機,後世人族尊稱他為至聖。
    羅毅明白了荒古之道的獨特,這條道路是至聖大帝觀萬族感天地悟出,是以人身修天地之法。
    羅毅再把手伸入輕靈飄渺的氣息之中。
    羅毅看到一個瘦削的年輕人,他出身於小世界,生存在天意萌發的末法時代,諸天萬界誕生統一的天地意識之前萬族相爭大損元氣,當統一的天地意識開始彰顯其對生靈的壓製力時,萬族已再無顛覆之力,龍族、鳳族、天人族等原始大族自立禁區隔離天地意識,遁世隱居以待時機,而人族則是選擇了諸天爭渡,以無數人族性命化無數變化,靜待又一位至強者,而他就是那個最強的爭渡者,他從小世界走出,一路極境升華,橫推所有敵手,但他走得越久、越遠,就越發現自己是在走一條斷頭路,於是他為了求道,征戰禁區,征戰天地,他瘋魔了,他為了自己的大道不擇手段,被萬族生靈和萬界的統一意識所厭棄,最終他於那條最長最寬時光長河中迎戰諸天萬界和無數生靈,大戰不知持續了多久,他好像敗了,好像被磨滅了,他被冠上魔頭的名號被所有生靈和天地宇宙謹記在心,大戰使那個時代成為了真正的末法時代,在衰竭的世界裏,有一個和他很像的人活了一世又一世,見證了種種因果,他走啊走,走了很遠很遠,走了很久很久,最終走到了光陰長河,他……回來了,諸天萬界和無數生靈的噩夢回來了,他在天罰雷霆之中證道,伴隨著無數生靈的嘶吼,伴隨著天地的哭泣,他成為了第二位無敵者,他開創了一條新的修煉道路,他鎮壓了諸天萬界誕生出的統一意識,他抹殺了大部分生靈,重啟了所有宇宙世界,結束了末法時代,他被後世敬稱為極道仙尊。
    羅毅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仙古大道的獨特,這條大道是極仙尊在諸天萬界的統一意識刻意抵製無敵者出現的情況下悟出的,拋棄了荒古大道感悟天地的法門,隻求自身,是修己身修天地之法。
    竹清風等到那兩團氣息徹底消散了好一會兒,才發問:“可想好要選什麽了?”
    羅毅堅定開口:“師父,請授我荒古大道。”
    竹清風挑眉,笑問:“不覺得那位極道仙尊與你很像?不覺他的道更適合自己?”
    羅毅深深看了眼竹清風,似乎在確定什麽,看了一會兒才道:“我的道不會被修煉的道路影響,就像持劍之人是用劍作惡,還是除惡揚善,全看持劍之人的善惡。”
    竹清風神情變得肅穆,他問:“那你這持劍之人是善還是惡呢?”
    羅毅挺直身形,直視竹清風的雙眸,放聲道:“世間豈有絕對的是非善惡!我羅毅隻管走自己的路!隻論自己以為的善惡!”
    良久之後,竹清風歎道:“毅兒你啊~和他真的太像了!”
    像誰?像那位極道仙尊!
    羅毅也意識到了師父在想什麽,問:“師父,我是他嗎?”
    竹清風幹脆搖頭否認:“你不是他,也不會是他的後裔,你隻是你,這個我能確定,也能保證。”
    羅毅皺起眉頭,問:“那師父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竹清風右手向前一指,一片虛幻雲霧浮現,其中是無邊花海,他道:“這是性命花界,曾經屬於輪回界的一部分,執掌此界的人說過‘世上沒有兩朵一模一樣的花,但會有兩朵相似的花,一花凋零,一花綻。’極道仙尊的蹤跡即使是我也已找尋不到,也不能借此花界去推算,但萬一他真的已經隕落,而你……”
    所以……竹清風真正的憂慮是:如果羅毅真是那個極道仙尊相似之人,那麽自己要不要接下這份天大的因果?
    雖然相似之人和被相似之人毫無瓜葛,但事關極道仙尊,即使是竹清風也不敢大意。
    羅毅不再言語,靜靜等著竹清風決斷。
    荒古老人竹清風,多處秘境的共同主人,久遠未知年代一直存活至今的存在,無數曆史大事件的見證者,已經很久沒有為一件事感到憂慮了。
    竹清風左手一抬,一塊蒲團構現在羅毅身後,他道:“坐下,為師給你講道……”
    仙山高聳巍峨,仙宮縹緲夢幻。
    一望無邊際的階梯上,羅毅汗流浹背,回想著一個月前竹清風在講道結束後,風輕雲淡丟出一本拳譜和三套製式奇特衣服時說的話:“這三件壓身衣是你大師兄回顧自己的修煉曆程特製的,穿在身上如金石重物壓身,配合這本拳譜走樁,能令錘煉血氣事半功倍,先練千斤,再練萬斤,最後練得單臂一揮十萬八千斤算是功成。”
    羅毅先在七天之內熟悉了那本最簡單的拳譜,然後身穿千斤壓身衣平地走樁七天,就被迫開始了身負千斤重走樁登高的日子。
    竹清風結草廬的老荒山原始古老,整座山壓在靈秀仙山組成的山脈一處節點上,需先登千裏白玉階梯,再轉行八百裏青石板路才能到草廬。
    每次羅毅堅持走到草廬,累得癱倒在地,都會倒在竹清風準備好的草堆上,然後被扒光丟進大鼎裏泡藥浴,醒來之後穿上潔淨的衣服,吃特製的飯食,然後聊聊回憶中趣事或者看看師兄師姐們的日誌,休息半日後就繼續修煉。
    日月更迭,時序交替。
    羅毅再次從大鼎中醒來,清澈的眸子倒影出了天上繁星,清晰感知到體內更加渾厚的血氣,他跳出大鼎,穿上地上托盤裏的幹淨衣服,走向更遠處的盛放食物的托盤,將上麵盛放的食物吃盡。
    坐在搖椅上聽風大竹清風等到羅毅走進,從懷裏掏出三本日誌遞過去,道:“譯好了。”
    師兄師姐們日誌竟是用三種他完全不同的文字書寫的!這是羅毅第一次看到草廬正堂角落裏一箱日誌時的第一反應。
    羅毅接過,坐在竹清風身旁的蒲團上,翻開第一本屬於自家大師兄的日誌:
    我現在麵臨人生三大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該怎麽辦?
    理一理,理一理。我確確實實穿越了,然後在一個名為古界的地方,被一個能直接和我靈魂溝通的人給撿走了,他問我想不想成為他的弟子。
    拜一個禁區的主人為師,我估計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但是我不相信天上會掉免費的餡餅,我得好好想想自己憑什麽被他撿回來,他到底看中了我哪一點?
    我沒有急著拜師,而是用客人的身份和這個叫風清竹的男人相處,他很奇怪,一點都不威風,也沒有半點神異,就像一個普通的深山隱士,但我可是曾經親眼看到他用眼神逼退一頭體大如山的怪獸!
    就風清竹這樣一個人,他想要什麽樣的徒弟沒有?我到底憑什麽啊!
    因為我是穿越的?可為什麽穿越的是我呢?隻有我一個人穿越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到底該怎麽辦?!
    竹清風這人給人的印象真的太好了,好到讓人自慚形穢,好到讓人覺得夢幻不真。
    慢著……我不會真在做夢吧……
    羅毅合上日誌,點評了一句:“大師兄應該來自一個很特別的世界。”
    竹清風頷首,道:“他來自一個靈氣淺薄的世界,那個世界因為缺少靈氣,無法滋生強大的原始種族,那裏的人類便利用智慧與野獸鬥,與自然困難爭,創造出了璀璨的文明。”
    “今天就到這吧,你該下山了。”
    竹清風大袖一揮,就掀起一陣勁風將羅毅托起送下山去。
    羅毅把想提出的疑問咽回了肚子裏,因為剛落到山門位置,就有一件看似很輕的素白紗衣落在他身上,然後覆蓋四肢和軀幹的位置瞬間亮起銀鉤鐵畫的玄奧符號,使萬斤重力加身。
    突如其來的重力使羅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好在之前他已經熟悉了九千斤力,沒有因為突然變為萬斤力而太過狼狽,隻要繼續按部就班一萬斤到兩萬斤再到三萬斤,依次增加就好了。
    羅毅初時出拳抬腳的動作行雲流水,但卻漸漸力不從心,體內的血氣運行竟然變得遲緩了,才到千裏之半,就已經氣力全無了,他不解抬頭,看到了靜靜等待在前方台階上的竹清風。
    竹清風彈指撤去羅毅身上的萬斤衣,拉著他一起坐在了白玉台階上,笑道:“不要疑惑,隻有親身體會,你才能知道自身的天賦和極限。”
    羅毅調整完氣息,問道:“師父想告訴我量力而行?”
    竹清風手中具現一把折扇,他為自己和羅毅扇著微風,從懷裏拿出那本日誌遞出,道:“接著往下看。”
    羅毅接過日誌,翻開繼續往下看: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拜竹清風為師,因為我別無選擇,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算計,那我毫無還手之力。
    我選擇了荒古大道,這條大道的第一個境界名為煉血,通過鍛煉身體來蘊養血氣,血氣流動全身淬煉體魄,和普通的鍛煉身體不同的是需要配合特定的呼吸法來催生血氣。
    我練到了單臂一揮九萬斤,卻遲遲不能達到十萬斤,為什麽?
    我又練了一段時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就和看過的那些小說電視電影一樣,人的天賦是有區別的,是一種先天性的限製,難以突破。
    果然,師父告訴我單臂一揮十萬八千是為煉血極境,隻有人族天驕和原始凶獸的幼崽才能達到。
    我問師父,自己是否需要苛求極境?
    師父告訴我,按自己的心意就好。
    我的心意?那必須達到極境,不然和小說裏的炮灰有什麽區別!
    我問師父,有什麽辦法提升自己的?
    師父告訴我有兩條路,一是通過靈藥和凶獸之血由他出手幫我洗筋伐骨,二是自己日複一日的苦練,以後天努力伐去先天不足。
    我先是選擇了後者,結果因為太過枯燥和痛苦放棄了。
    我問師父選擇前者有沒有什麽隱患?
    師父說由他出手就絕無隱患。
    我相信師父,接受了洗筋伐骨,不久之後成功練就煉血極境。
    師父啊師父,你可不要坑我啊……
    羅毅合上日誌,明白竹清風是在問自己想選擇什麽,於是堅定道:“這煉血極境我想自己掙!”
    竹清風問:“是否和你大師兄有一樣的憂慮?”
    羅毅反問:“師父是否真有坑害之心?”
    竹清風含笑搖頭。
    羅毅把日誌遞還竹清風,道:“那就相信師父!”
    竹清風笑問:“不看了?”
    羅毅笑答:“我該看的時候,師父會給我看的。”
    羅毅起身抱拳,竹清風起身彈指使那萬斤衣再臨其身,然後轉身飄然離去。
    羅毅沒有急著走樁登高,而是用站樁調息,改變原始呼吸法的節奏,嚐試找到更適合自己的方式。
    血氣從五髒六腑和脊骨催發,順著經脈遊走全身,而呼吸法的作用除了催生血氣,還能夠調動血氣,改變血氣的走向和運轉快慢。
    傳說原始呼吸法是至聖所創,傳播最為廣泛,但曆經無數光陰,被後人刪改不少,也常有殘缺。竹清風收藏的是最原始,最初的版本,具有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特性,催生出的血氣最為柔和,無論怎麽運轉,無論是快是慢,都不至於因血氣狂暴而喪命。
    羅毅一次次嚐試登高,又一次次停下,他的臉色時而蒼白時而紅潤,有一次甚至沒來得及停下,咳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差點身子向後一仰就滾下去,最終他再無氣力走樁,趴到了白玉階梯上,隻能一點點向上爬,留下一行醒目的血跡。
    竹清風立於高處,居高臨下望著雖然已經昏厥,但體內氣息形成一種奇妙循環的羅毅,心中又開始了思量,不由感慨道:“啊錦,他真的和你很像......”
    當羅毅睜眼,他躺在白玉平台上,先愣愣看著天上的七彩雲霞,然後呼出胸中一口濁氣,撿起身旁的日誌翻開:
    當我達到了煉血極境,師父勸我不要急著邁入下一個境界,他給了我一塊瑩白如玉的奇特骨頭,讓我鑽研上麵的東西。
    我靠!
    這白骨是什麽東西?!
    我隻是細看了一眼,竟然好像看到了金翅大鵬撲擊蛟龍的畫麵,不可置信又看了一眼,看到了朱厭拔山擲孔雀的畫麵,當我還想繼續看看還能看到什麽的時候,被師父攔住了,原來我已經魂魄受創,七竅流血了。
    師父說這類白骨是至聖觀萬族創道的附帶產物,十分的玄妙,希望我好好研究。
    這東西研究的意義是什麽啊......
    這次竹清風沒有出現收走日誌,而是日誌後麵變成了一片空白。
    羅毅明白竹清風的意思,隻有到達煉血極境才能看到那塊白骨,而竹清風告訴他有關白骨的信息,就說明他之前的嚐試是正確的,他找到了到達煉血極境的方法。
    羅毅再次登高出拳。
    山風呼嘯,吹不散少年的淩厲拳勁,天雲洶湧,遮不住少年向前之路。
    三月光陰對竹清風來說不過眨眼間,但對羅毅來說就是一場艱辛的血汗之旅。
    草廬外,竹清風躺在搖椅,羅毅坐在他身邊的蒲團上。
    竹清風瞥了一眼羅毅身上的鮮紅衣袍,問:“是否顯眼了一點?”
    羅毅搖頭,道:“挺好的。”
    竹清風從袖中拿出一個掛腰球鈴,道:“帶上它,你下山隻管遊曆,我都能隨時找到你。”
    羅毅接過球鈴係掛腰間,起身往山下走,他朗聲道:“師父,我一定盡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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