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坐山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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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乞丐又行了片刻,方在一座破敗的草屋門前停住,輕推門扉,走了進去。屋內正有兩人席地而坐,其中一個是身材中等的山羊胡漢子,乃是緊身的黑衣打扮;另一個卻是一襲淺紅衣裙,身材略顯清瘦,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此刻,兩
人的目光都直直瞥向剛進門的中年乞丐。中年乞丐把門掩上,將手裏的拐杖和破布口袋扔在一邊,這才轉過身來,徐徐一笑,開口道:“二位怎麽還沒回去,不是說了不用再等我了麽?”門一關,屋內光
線立時又變的很暗。
“不行,紫荊被袁熙他們抓了,我若是不把她救出來,我是不會走的?”紅衣少女臉色有些不安,聲音似乎很是堅決。
“救?怎麽個救法?如今若去必是羊入虎口,那袁熙和那騷娘們沒準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中年乞丐忽地提高了些聲調,倒是把紅衣少女嚇了一個哆嗦。
“不管,我偏就要去!哪怕前麵是龍潭虎穴,我紅蕊死便死了,也沒什麽好怕的!”“你去啊!老子巴不得你去送死,省得你一個小娘們兒在我麵前呱噪!你他娘的再不老實,老子現在就刮了你!就算告到二當家那兒,我想他也不會說什麽吧!”
中年乞丐忽地飄至紅衣少女身前,毫無聲息間伸出右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便扇中了少女右邊臉頰。
少女立時滾在地,在茅草地上翻滾了老遠,又“碰”的一聲直直撞到了一尺左右的圓木柱子上。紅衣少女此時右邊臉頰有些微微紅腫起來,她似乎真的有些怕了,伸出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麵上已是帶著絲絲的恐懼。她知道,明麵是自己是二當家胡光的
義女,其實自己無非隻是他的侍妾,想玩就玩,玩膩了便隨處遺棄。自己就算當真被六當家就地施暴,甚至是被他殺了。那胡光想必也不會說什麽!
想到於此,便默默地爬起身,背倚著圓柱,雙手抱住了雙膝,不再言語。“好了好了,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紅蕊這丫頭和紫荊兩人情同姐妹。紫荊出了事,紅蕊她自然有些急躁,您就別生小輩的氣了。如今四哥和紫荊那丫頭帶去的白馬堂精銳,除了我以外,全部都交代在了燕春樓。要不是我趕著給你們通風報信,沒準昨夜裏我也得交代在那兒!”黑衣漢子頓了頓,又道:“此刻正是需要六哥
您來主持大局的時候,咱就不要窩裏鬥了吧!”
“主持大局?我且問你,今早我便說了,讓你們都先走!可你們兩呢,把我這個六當家的放在眼裏了麽?”
“六哥,這......這是我們不對,我和紅蕊不過就是想聽聽您都打聽到了些什麽,還有是不是有什麽口信好給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帶回去罷了!”中年乞丐原地來回踱了幾步,行走自如,根本就不是一個瘸子。沉吟片刻,中年乞丐忽的一笑,燦然說道:“老九,還真被你猜著了!我此去打探,還真的打探到
了一件大事,真好需要你們倆回去跟嚴老大匯報一下,探探口風。我們才好做進一步的打算!”
“哦?六哥何不說說!”
“焦觸,焦笙這兩兄弟你們該是聽說過的吧!”“焦觸?就是這廝剿滅了我們在涿郡和附近幾個郡縣的根基,是我們暗殺的頭號目標之一。奈何他的身手,也還不錯,幾次都被他逃過去了。被他抓住的兄弟,要麽順從於他,要麽就被他玩弄致死,尤其是長的漂亮些的,無論男女,均是不放過,猶如禽獸一般的魔鬼!不過此人倒是為袁熙所重用,如今應該是袁熙在涿郡的左膀右臂,掌管著涿郡的軍事和安防!焦笙便是他的弟弟,好像在範陽縣,做一個小小的守門校尉。六哥,你提這個畜生做什麽?”黑衣漢子一臉不解的問詢道
。“知道就好,你們比我先到此地,自然也是更熟悉這哥倆兒的情報!”中年乞丐淡然一笑,又道:“我早上回來的時候,無意間在太守府附近見到了焦觸,這廝應該是剛從太守府出來,但是樣子很不好,像是有什麽心事。後來正巧了,有個婦人找到他,我才知道,原來是袁熙貌似把焦觸狠批了一頓。起因是因為他弟弟焦笙在範陽縣倚著焦觸,公然把範陽的王縣令給打了,此刻應該是被關在範陽的大牢裏。不過那小子倒也不是省油的燈,前腳剛進了大獄,後腳便托了人來找他兄
長焦觸。聽說還想要報仇!”
“呀,六哥,這可是好事呀!正好他們狗咬狗哩!”黑衣漢子笑嗬嗬的打斷道。
“好呀,我有說不好了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老九,我且問你,據你所知,那個焦觸是個什麽樣的人?”中年乞丐兩眼聚光,緊緊的盯著黑衣漢子。“他啊,該是一個野心勃勃、暴戾恣睢、心狠手辣兼著貪財好色、忘恩負義的小人!兄弟們私下都稱他混世魔王!您可能不太清楚,這廝前些年張天師作亂的時候,原本和他弟弟都是孤兒,後來盧中郎把他們兄弟倆救了,還安排他們從軍,可以說是恩同再造了吧!可前兩天,我還聽說他弟弟焦笙在範陽當街便把盧中郎的孫子孫女一行人給短住了,說是要整回去做一雙壓寨夫人!他弟弟焦笙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哥哥焦觸呢!”黑衣漢子說罷還似不是很解氣,又啐了一口,惡狠狠的
道:“這般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徒,和這不開眼的畜生,有什麽區別?”
中年乞丐忽地粲然一笑,拍了拍黑衣漢子的肩膀,繼續問道:“那你覺得他們兄弟倆能不能為我們所用呢?”
“啊!六哥的意思是,要說服這個魔王加入我們白馬堂?”黑衣漢子一臉驚訝的望向中年乞丐。中年乞丐伸出右手食指,當空搖了搖,踱了兩步,方才又道:“既然你都說了,他焦觸本就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何況現在將軍整個幽州丟了大半,隻剩下易水之地
偏安一隅,你認為他會加如我白馬堂麽?”
“啊!那六哥的意思是?”中年乞丐點點頭,摸了摸他淩亂的胡子,淺笑道:“他有野心這是好事,不然我們還沒可能有機可乘,打入他們內部!他雖然不能加入我白馬堂,但是卻不見得不能有合作!你該知道,越是有野心的人,越容易走入歧途!袁熙這麽器重他,基本上給了他所有的軍權,我們大可以讓他為我們所用,然後坐看他和袁熙這涿郡
軍政第一人之間的虎鬥。到時候......”
黑衣漢子突然接口道:“我們便能坐收漁人之利!”
中年乞丐坐在滿是幹草的地上,微笑不語,但此時黑衣漢子,包括遠遠坐在一旁的紅衣少女都不由得生出敬佩之心!“六哥,你不愧為我們白馬堂的智囊!除了嚴老大有這般魄力,其實我最看好的還是六哥你!”黑衣漢子咧嘴一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此時四當家被抓,白馬堂的氣勢正持續的低迷,如同一片散沙。正需要有一個給白馬堂諸多兄弟們繼續下去的動力!而這件事如果辦成了,無疑便會讓大家重新凝聚在一起。同時
自己也會跟隨著六哥一起在白馬堂的位置更上一層樓。“老九,你就別瞎拍馬屁了!這事兒我可是告訴你們了,你回去務必問問嚴老大,看看究竟能給我們多大權限?剛才我也隻是口頭上分析了一下,但究竟能不能讓
這姓焦的為我們所用,卻是不得而知了!你也知道這焦觸野心極大,普通的條件隻怕他不會應的!”
“您放心吧,六哥!我和紅蕊這就回去,必定以最快的時間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複!”黑衣漢子說罷,側頭瞥向坐在角落的紅衣少女,不停的使眼色。中年乞丐見狀,擺了擺手,淡然道:“客套話卻是不必了,既然此間以我為尊,那麽我便希望你們凡事都要講究原則,動動腦子,別總是一根筋的向前衝,總總還是會吃虧的!我們白馬堂如今耗不起了,希望大家好自為之!”頓了頓,忽地又笑言道:“大中午的也不好趕路,人多且雜,你們還是晚上再走吧!另外老九,走
之前再去孤山裏整兩隻山雞、野兔之類的回來,你輕功好,射術也比我這個瘸子精多了!”
此話既出,連坐在角落悶不作聲的紅衣少女也翩然的笑了,“撲哧”一聲啐道:“流氓!什麽瘸子,都是裝的!”黑衣漢子哈哈大笑,嗤笑朝著少女的說道:“紅蕊侄女兒,你難道看不出,是六哥故意在逗你笑呢!”說罷,也不待另兩人有所反應,撇開門,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
好一會兒屋內都是靜悄悄的,隻能聞到彼此的呼吸聲。
紅衣少女好半天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小聲赧然道:“六叔,之前的事是我太忙撞了,我......”中年乞丐淡淡一笑:“沒關係,事情都過去了,我不也打了你一巴掌麽!算是帶你義父教育你一下,免得被衝很衝昏了頭腦,枉自送了性命!不過,如果你想打回
來,此時倒也是個不錯的機會,至少保全了我的麵子!”
“不會的不會的!我知道您說的是對的,隻怪我一時糊塗!我......”紅衣少女連連擺手,變得沉默了。
“怎麽,還在想著報仇?”
紅衣少女搖了搖頭,忽地看向中年乞丐,喃喃的說道:“六叔,那我們還要救他們麽!”“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白馬堂的確不能再擅自行動了!但是呢,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就要看那個焦觸有多大胃口了,如果合適的話,也許你四叔和你姐妹可以
逃過一劫。”中年乞丐說罷,長歎了一口氣,雙手上下盤成一個圓,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紅衣少女知道六叔此時靜坐,正是在練他的獨門武功“大悲咒”了。“大悲咒”本是佛門不外傳的武功,而且乃是一門及其獨特的功夫。說到獨特,是因為這門功夫其一靜靜打坐便是練功,其二它不同於中土武林各派的招式,而是一種言簡意賅卻又晦澀難明的功夫。簡單來說,便是一門以靜製動的功夫,且是後發製人。即敵不動我不動,敵動則反壓製,端的是奇妙無雙。而且據說此功法
練至深處,威力奇大無比,可開山斷石,劈金斬鐵。似這門不同尋常的功夫,照理說外人該是不很知曉的。不過紅蕊卻是無意中聽人提起過,六叔當年乃是佛門子弟,位於東都洛陽白馬寺內修行。不過後來董卓一把火把洛陽燒了個一幹二淨,那白馬寺當然也未能幸免,並且董卓還大肆殘殺佛門弟子。於是呼,逃出來的和尚,有的人北上或是南下繼續弘揚佛法,有的人還
了俗過上普普通通老百姓的日子。而六叔此人,卻不甘平庸,於是乎從了軍,成了公孫瓚的麾下。直到四年多前,公孫將軍組建了白馬堂,便把六叔調了過來。
此刻六叔既然當著她的麵練功,自是不算把她當作了外人。不過於情於理,自己也該避諱一些,想到於此,紅蕊便默默地站起身來,悄然出了屋子。一出了門,頓時一股清風拂麵,稍稍清涼了些,也吹散了紅衣少女的頭發。紅衣少女忙把背後的鬥笠,戴在了頭上。不時回想著剛才的種種。昨天夜裏行動的白馬堂諸人約莫三十人左右,四叔和紫荊是在燕春樓裏被抓的,而燕春樓外的諸多兄弟卻又是如何被抓的呢?更加詭異的是,諸人都被抓了,可是為什麽回來的便
獨獨隻有九叔一人。這其中有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再說剛剛六叔,堅決反對她去營救,照理說也是對的,畢竟對方昨夜收效之大,超乎了想象,簡直像是連根端了似的。然後六叔當著九叔的麵,把焦觸的消息告
知了我們。可是六叔以往一向是以智計示人,難道這一次就真的沒有懷疑九叔麽?還是說故意把消息說出去,然後再......謀後而動?
想到此處,紅蕊越發看不透屋裏的男人,越發覺得他該是一個不露事事的高人了!不過無論如何,姓焦的這個信息該還是沒錯的,既然他這麽好色......紅衣少女透過林中樹葉間的縫隙,望向日頭,不禁自言自語的笑道:“那不如本姑娘便陪你好好玩玩吧!”說罷,踩著輕柔的步子,緩緩的出了村,朝著涿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