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隱忍成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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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眾女人出了門,袁天下這才睜開了眼,徐徐看向對坐的張三斤,倒像是兩人商量好一般。
    這時候張三斤開門見山說道:“俺也許知道公子所說的那個奇異之物,但最好咱們都不要說出來,因為這個關乎天道,非是現如今公子與俺所能承載的!”袁天下“嗯”了一聲,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因而剛才也僅僅隻說了東西代替。不過他此時心裏除了袁馨之事,還心存一個疑惑,繼而問道:“三斤,你可否老實告訴我,如今你已經是什麽級別了?我曾聽袁熙說過,那焦觸的武功近乎冠絕涿郡,可是在你手裏竟不到兩合之敵!你之前說你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感覺自己變成了高手,所以那時候你應該還不甚嫻熟,因而你能打敗那姓焦的,估摸著絕大部分隻是用了蠻力而已,不然以你當時的憤怒,那個姓焦的很有可能一照麵便
    已經死透了,而你若不是因為嫂子一定也不會手下留情!”袁天下分析完,便又徐徐問道:“我說的可對麽?”
    張三斤徐徐的歎了口氣:“公子好眼力,看來啥都瞞你不住。其實俺在那之後一段時間都處在迷茫中,直到後來我聽了一個江湖傳聞,我才大概明白了些!”
    袁天下回道:“哦,什麽傳聞,說來聽聽!”
    張三斤蹙眉道:“公子可能聽說過高手入境?”
    “啥?啥高手入境,入什麽境?”袁天下同樣也是蹙眉說道。“那看來公子對江湖中對高手的認知還不甚了解。”張三斤頓了頓,繼而又道:“江湖曾傳聞,在所謂的普通武人之上還存在有無數人都望而卻步的三境,也許更
    準確點說,很多武人甚至還並不知曉三境的名堂是什麽!而且也隻有到達真正的頂級高手才方才有資格入境。”
    “哦,那什麽是所謂的三境呢?”袁天下奇道。“所謂三境指的是,金剛、玄黃和羽化。而這三境每一個境又分為三界,金剛境分為金石界、剛魄界和怒目界,玄黃境分為玄天界、黃地界以及天地界,最後一個羽化境界是真的有意思,因為後世之人能達到這個高度的人少之又少,說是鳳毛麟角都不為過,所以通常這個境界便不會再細分,因為根本不會有人知曉這其中
    的奧秘!”張三斤無意間看到袁天下冥思苦想,不由嘿嘿一笑說道:“公子,俺說的這些你該是都能領會的吧!”
    袁天下點了點頭,不過似乎有些疑惑,於是欣然問道:“三境之間又有何區別呢?”張三近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仰脖兒喝了,砸吧砸吧嘴,這才說道:“這麽來說吧,若是三個境不細分界的話,可以有所比喻。比如金剛境通常是以武入境,而步入金剛境的武人身具有一層淡金之氣,一身橫練功夫出神入化,近乎是銅頭鐵臂,刀槍不入,練至臻化便能開山劈石,氣魄山河,宛如金剛;擁有玄黃境的人會身具兩層紫金之氣,一身內裏功夫至甄誌純,猶如江河之水,川流不息,能斷江移海,意氣風發,宛若謫仙;而榮登羽化境之人傳說乃是能在昆侖墟羽化而登仙
    ,如果說玄黃鏡是宛如謫仙,那麽羽化境便是那真正的仙人了,舉手投足間翻雲覆雨,從此馮虛禦風,飄然若世,遨遊這廣闊天地!”
    “竟是有這般神奇?”袁天下忍不住的小聲驚呼道。袁天下本來之前根本不會相信所謂的神仙鬼怪,可是經過昨日那件事之後,也不得不信,不然那蛟龍為何會未卜先知,而鄴城卻真的出了事?他甚至結合了義父田豐,師父侯老,還有夢境中相遇的自己的前世“虛無之身”所言,自己這一世還真沒準就是那隻可以翻天覆地,摘星攬月,顛倒乾坤的蛟龍!所以此時的袁天下
    很是相信張三斤剛剛說的那番話。張三斤酒癮似乎又上來了,此時又喝了一滿杯,這才歎道:“可不是!俺一開始聽聞這些比公子你的反應大的多了!誰能想到在武學之上,還有這麽一部分人的存在!而且俺還聽說,據說入境是有很大的苛求的,因為每個頂尖的高手都身負著氣運,而我華夏之地共存有十份氣運,每份氣運則代表著一個人。若是俺那朋友沒有騙俺的話,照他之意氣運是以百年為限,不出意外每隔百年便會有十人可入境。不過也許偶爾人數會少些,但會至少存有一人,那便是當今的天子,身負九
    天真龍氣運,甚至有傳言說天子龍雲一運可抵數十,所以有時入境之人也會多一些,遠遠超出十人之數!”
    “這般說來那獻帝劉協豈不就是身負九龍氣運之人麽?他便是占著那十份氣運最大的那一份?”袁天下問。
    張三斤點了點頭。
    “莫不是你小子已經入了境?金剛還是玄黃?”袁天下又急道。張三斤撓了撓頭,似乎有了一絲之前羞澀的影子,繼而淡然說道:“公子,俺其實也就才剛剛好僥幸踏入了那個入境的門檻,不過境界應該不高,俺覺得應該便是金剛境的第一界金石界!而之前那個姓焦的還沒有那個資格,或者說相差還深遠,所以就算是十個他,百個他與俺來戰,都完全不是俺的對手!若是按照高手榜排下來最多隻能算作二流武夫,通俗一點說也就是比常人能打一些,抗打一些罷了。對了,之前有幸還與袁熙身邊的那四個護衛打了一架,他們應該也都是在二
    流上下。”“噗,你小子倒是挺能打,咋啥時候又和那四兄弟較上勁了?難不成他們真的準備捉你來著?”袁天下打趣的說完,忽然心生疑慮,暗道不對,於是繼而朝眼前的
    禿頂大漢又道:“可是三斤,我好像並沒有沒看到你身上說的那什麽淡金之氣啊!”“嘿嘿,公子好眼力,那個家夥不問青紅皂白便來尋俺的麻煩,但似乎也並不是為了給焦觸報仇,而是那袁熙想要見俺罷了。至於淡金之氣啊,其實它可以有兩種
    狀態,一種就是外放,一般的行武之人都能瞧見,另一種便是內斂,把氣體收在體內,外人便會見不到了。”張三斤頓了頓,又酌了一滿杯美酒,方才又道:“就比如今日晨間公子吸收的那團烏青之氣,其實大體之上與按這個差不多,隻不過按這個是自己身為金剛境而自身附帶的內勁,而公子那個乃是外力逼入公子體內的內勁,若是一直存留在公子體內對公子不利,而若是煉化於它則可以淬煉公子體魄,也能為公子日後入境做
    個鋪墊!”袁天下“哦”了一聲,好像是有些明白了。但是以自己目前的情形,還能入境麽,自己的前世不過是一條蛟龍罷了!想到此間,袁天下又不能全盤告知於張三斤,
    不免有些泄氣,愣愣的透過窗子凝望屋外湛藍的天空。雖然說袁天下聰穎靈敏,但其實偶爾也是一根筋,他也許並不在意那蛟龍所說的虛無之身,其實說的便是他前世的幻化之體,他的真身乃是真正到得羽化之境在
    昆侖虛羽化而登仙的仙體之人,不過這都隻是後話罷了!倒是張三斤此時突然發現了袁天下此時的異樣,以為袁天下又想到了袁馨成婚那件事,於是開口勸道:“公子,你不是說早在八日之前袁熙便已經出發回去了麽,
    俺估摸著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早就到了鄴城也對,也許他已然把這件婚事阻攔下來了也說不定!”袁天下回過神來,靜靜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也希冀如此,但他更是知道現實往往就是殘酷的,他甚至隱隱感覺到此時的袁馨和小環已然都遭受那袁綜的毒手失了身子,被囚禁起來,然後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二人為伴整日以淚洗麵無奈孤苦的模樣!他麵部的表情漸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自詡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
    今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與那廢柴有何異?“公子,這個事吧,你也別過分自責了,你遠在萬裏之外,卻又如何能知道鄴城發生的事?這筆賬就算要清,也要算到那袁綜還有那袁尚一係的頭上,不是有他母親劉氏那個害人的婆娘麽?故人常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公子你若是仍舊不放心,那三斤便與你即刻同往鄴城而去,你看可好?”張三斤明眼看出此時的公子眼神中蘊含的那種憂傷,那是一種來自於內心深深的自責與愧歉,就如同自己那時候沒能在父母身邊,父母枉死獄中,雖然說自己如今看的開了,不過這件
    事卻一直深埋在內心深處,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袁天下緩緩站起身,有些感激的拍了拍張三斤的肩膀,不過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袁天下很清楚如果此去鄴城,就算是憑借張三斤金剛境之力勉強救出袁馨以及小環,但其他的禍事便會接踵而來。自己的官位丟了事小,關鍵更多的是與自己相關的所有人都會被牽連,包括自己的義父冀州別駕田豐,也許會貶官;自己的兄弟很有可能會馬上繼任幽州牧的袁熙,也許再沒有機會角逐袁家未來歸屬;還有
    與自己聯姻中山無極縣甄家以及涿郡涿縣盧家,也許會被打壓而衰敗;甚至於自己舉薦的那幾位青年才俊,很可能也會立即下馬。
    所謂牽扯之廣,牽扯之多,此番細細想來,若是真的一時腦熱去了,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若是這些前麵好不容易築的基石都沒了,那自己還何談濟世的初衷,何談對侯老、耿老他們的承諾,何談世道太平、百姓安居真的,此時的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而是早已身在這個以當今天下為賭注的棋局之中,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一招不慎,下一刻很可能便是會全盤皆
    輸!他袁天下不能做一個如此自私且不負責任之人!張三斤點點頭,剛才的一席話其實也算是反激將,若直接說不去,也許公子因為難以割舍那段感情而為了愛甘願拋棄這一切,那麽俺張三斤便陪著他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去走一遭。當然,若是公子能盤然醒悟,懸崖勒馬,那自是更好!因為張三斤知道公子此番乃是做大事的人,經曆過此番的挫折,也許後來也會更加堅韌。那麽跟隨著他,一定能夠出人頭地,造福百姓。雖說不是揚名立萬,但卻也想著光宗耀祖,因而如今平天下的這種大事,才是重中之重,最最關鍵的!所以
    ,不管是於公於私,張三斤其實都是不希望公子頭腦一熱便帶著自己趕赴萬裏之地的。日頭正是濃烈,傾瀉在萬物之上,雖然由於太過灼熱使萬千活物缺失了水份,但卻也給他們帶去了光明和生機。袁天下立在窗邊,透過窗外老梧桐的枝葉遮擋的
    縫隙望向那金光燦燦的太陽,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也許此時的隱忍便是為了今後更好的活著,也為了身後那個遠大的目標!此時在那細細的樹梢,分明有一隻漆黑如墨的蟬停留在其間,似乎在做著是什麽很是要緊的事。而袁天下瞧得仔細,那是一隻雌蟬,此時它正在把體內的蟲卵一
    粒一粒的產在枝竅之上,一顆顆極為細小的顆粒便應運而生,而在他的眼中卻是那麽清晰。身為曆史老師,袁天下自是知道在古代,蟬本是高潔的象征,尤其《史記》中提到:“蟬蛻於濁穢,而浮遊塵埃之外。”端的是認為蟬為成蟲之前一直生活在汙泥濁水的土壤之中,等到脫殼羽化為蟬時,飛到高高的樹上,卻又隻飲樹葉的露水,正可謂出汙泥而不染,高潔如絲,又能羽化而起,象征著重生,故而其備受古
    人推崇。袁天下不由寄情於景,竟是暫時忘掉了之前的斷情憂傷。忍不住便想要抒發一下情感,順道賣弄一下文采,於是翩然而吟道:“垂緌[rui]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