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軍中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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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麴義皺著眉詢道:“田大人此話當真?袁公真是如此所說?”
    田豐遲疑片刻,方才點了點頭:“不瞞將軍,其實這都是我的提議,而袁公也都應允了!”
    “那若是公孫老兒並不領情,不願易水談判呢?”麴義又問。
    隻見田豐歎了口氣,老半天才巋然笑道:“那我田豐便日後便隻能跟在將軍身邊與那公孫瓚打一場持久戰了!”麴義搖了搖頭,突然笑道:“也許田大人還有別的緊要之事要做,若在此地豈非耽擱了?在場也都不是外人,而我麴某對你田豐之前的提議也很是感激,不如我們
    便做個交易,若那公孫瓚應允了最好,若是沒能應允,那我麴義也有辦法使得田大人盡早趕回去,不知田大人可否感興趣?”此番話其實也就等於是挑明了,無論是田豐還是在場諸將也都心知肚明,邊軍乃是他們的地盤,田豐來此一個外人必然是吃力不討好,而田豐本人若是一直呆在邊軍,或多或少也會在河北全境降低自身的影響,尤其是在前路未知的檔口,呆在此地簡直就等於是荒廢了。於是這個提議可謂是兩方均有收益,自然都想聽上
    一聽。田豐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於是麴義這才又笑道:“若是公孫老兒不答應商談,想必田大人也隻能隨在下在軍伍中生活一段時日了,這日子想必也並不會很短,而你
    田大人應該也會有別的事要做吧!所以啊,我覺得既然如此,幹脆敞亮些,我麴義願意立下軍令狀,在一年之內拿下易京,你看可好?”
    麴義說罷,便微笑的望向右首的田豐,神色倒也算是誠懇。在場眾人無一不是色變,因為這也太過凶險了,若真如此,若在一年之內拿不下易京,豈非邊軍不再姓麴?於是眾將紛紛勸阻道:”將軍,還請三思!“但是麴義
    目光灼灼,隻是打眼笑著凝視著田豐!田豐垂著頭,內心其實也是頓起波瀾,看這堅城,別說一年就算是三年五載打下來也就不錯了。首先邊軍人數不會再多,此時的四萬人已經是袁公給予的極限了,再多的話,就算順利打下易京,那麽麴義以及諸將今後的仕途上也都不會在順利,更有甚者會遭來殺身之禍,這一點想必麴義自己也都心如明鏡。更何況士卒越多,所耗軍糧也更甚,也許根本撐不到一年半載的,軍糧耗光了,還如何打仗呢?另外雖然麴義將軍所率邊軍各個英勇如虎,但是為數一年之期,也的確存在
    太大的隱患。想到此處,田豐又抬起頭來也朝著麴義望了過去,驟然間搖頭而歎道:“將軍毋須如此,你我都當知道,這軍令狀可玩笑不得!何況你乃一軍之首,就算是立軍令
    狀,隻有我一個監軍在場也不合規矩。再有就算是你為了我和你手下弟兄的仕途,你也不能這麽做!因此田某覺得此時還須從長計議,將軍也不用這般煩惱!”田豐說罷,眼神卻也是一動不動的死死盯著麴義,就怕他真的一時頭腦發熱便真的頂上去再重複的說一遍,那可就麻煩大了!還有一點其實田豐心裏再是清楚不過,袁紹此人雖然說有雄圖大誌,冀望江山,窺視神器不假,而且兼著寬容仁義,且又禮賢下士,的確給人以明主的表象。但其實真正懂袁紹之人,才會發現這些都隻是表麵文章,實際上袁紹隻是一個外表寬容,但容易內心猜忌,而且雖然說喜好謀略但卻又不能有所決斷之人。隻會憑借其四世三公的好名聲而尋覓能人異士,有人才但卻又不能使得人才盡其用,就算是聽到好的計謀也不會輕易的就采納,喜歡瞻左顧右,在大事上並非能有好的決斷,而且他在一定程度會忌憚文武在其之上的人,不要說自己,眼前的麴義也當是他的肉中刺。如此大背景下,若還真的立下這莫須有的軍令狀,到時候別說麴義自己,連同麴義一眾下屬,說不定也都會被那一紙軍令狀給害死。思付間,田豐麵上隱隱有些焦慮起來,生怕麴義當真就一時發熱,就真的......不過嘛,這些話又不能當麵對著他們講,畢竟誰
    又能和自己一般早就看出將來的路子呢?好在麴義還是放下了,他沉吟半晌,還真就並沒有重複第二遍,隻是環視了四周圍一直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點了點頭。這樣當然也是最好,至少田豐在心
    裏是這麽想的,當然眾將也都懸著的心紛紛放下了。
    不料麴義平靜了才一會兒工夫,還是開口說道:“雖然如此,但我麴義說出去的話,並不是潑出去的水。軍令如山,既然說都說了,那便......”
    還未等他說說完,一旁的副將王英就突然拱手抱拳,出聲打斷道:“將軍,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麴義有些皺眉道:“說吧!”王英嘿嘿一笑,又朝著眾人依依拱手,最後瞥向了田豐,竟是霎那間與他進行了眼神間的交流,這才又回轉頭,猛地單膝而跪,朗聲說道:“將軍,在下王英願立
    下軍令狀,在三年之內必定拿下易京,若是不然,定當隨將軍軍法處置!”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歎了口氣,三年的光景滿打滿算也還真是差不離,於是眾人本來被麴義第二次差點驚起的狀態終於又平緩了下來。麴義愣了片刻,自然也明白王英其實還真就是替自己擋了一刀,如此自己也算是下的來台。於是打眼望了眼田豐,見田豐微笑示意,這才趕忙將王英扶了起來,口中伴隨著說道:“既如此,那便這麽說定了,稍後我會著另傳令官通告全軍!”他頓了頓,忽的又笑道:“不過你的軍令狀得在那公孫老兒拒不投降的基礎上才
    能施效,不然全做不算!”說罷,還又轉過頭來,凝視田豐笑道:“對吧,田監軍?”
    田豐頓時哈哈大笑,拱手附和道:“正是如此!”眾將領這時才又跟隨著大笑開來,連同著麴義自己也一陣笑逐顏開來。眾人於是也都在企盼著這兩日公孫瓚的回複,既然身在軍伍,不管是上策還是下策,隻需
    要服從命令,那便是足夠了!
    ......約定的三日之期已過,田豐接連三天都去了易水南岸,可惜並沒有任何答複,當然公孫瓚也並沒有前來,田豐晚間的時候回到大營,看著一眾還是那晚的幾人,
    先是點了點頭,這才徐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拱手對麴義道:“將軍,看來和談是沒用了,今後的日子必將會是曠日持久的攻城戰了!”田豐說罷,臉上似乎並沒有過多的不甘,也許這個結果早就出在他的心裏,因而並無任何意外之說,倒是說話間透漏著一絲欣慰,好賴軍令狀雖說是立下了,但三年工夫,勝算也總歸是大了很多!不過有些話,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囑咐一下的。於是在麴義點頭的工夫,便又朝著王英道喜說道:“那麽既如此,正如剛剛麴將
    軍所言,王副將的軍令狀也算是正是起效了,我田豐當然也祝願旗開得勝!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幾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
    “哦?田監軍,這有何不可,但請直言!”王英禮貌地笑著回道。畢竟這麽幾日下來,一眾將領也都對田豐刮目相看,除了他也算是在幫邊軍,在幫麴將軍著想,而且幾日下來,他似乎並不因為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
    不適應軍營生活,這自然也是在場眾人所敬佩的地方。
    田豐從座位上起身,朝眾人朗聲道:“首先,既然是持久戰,而且軍令狀也都下了的情況下,我覺得我們務必要求一個字,那就是‘穩’!”見眾人似乎都無異議,田豐於是又道:“再其次,穩字說的容易,但我們如何做到穩呢?第一,當然沒得說,一隻雄兵自然是需要的,他也是我邊軍的根基所在,勝利的一切基礎便是在團隊的協作以及每個士卒的整體能力,當然我也相信麴將軍和諸位將軍所帶之兵的威名;第二,便是糧草,誒誒誒,別不在意,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說的便是這個道理,試問糧食不足的話,如何能打贏勝仗呢,光靠袁公和地方上提供的糧餉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不如我軍也隨城內一樣,一邊備戰,一邊屯田,這樣的話,我們不但可以以戰養戰,而且也不用擔心突然狀況;第三,便是時間,既然立下了軍令狀,那便不再是兒戲,不但邊軍這裏預留了一份,想必這時候如今遠在鄴城的將軍府,袁公已然也清晰地知道了令狀的內容了,所以更是不能有所大意,要在規定的時限內穩紮穩打,步步跟進最是好
    ,爭取早日如願的拿下易京這所負隅頑抗的最後的堅城!”王英看向麴義,兩人似乎同一時間看向彼此,飛速的交流了下,這才把眼神分開。王英愣了片刻,這才又麵向田豐,拱手誠摯的道:“多謝田監軍建議,我邊軍對大人的恩義莫不敢忘!”說罷,當先舉起了杯子,敬向田豐。這其實也算是代替麴義所說,畢竟這麽多年軍伍的生活下來,兩人的確如親兄弟一般,一個眼神便知
    道下一步的動作,因而王英才敢於如此,自是麴義授意好的。田豐將兩人的小動作也都看在眼中,於是微微一笑,也便執起一盞與之徐徐相對,兩人相視一笑,這才一同飲盡了杯中酒水。本來田豐是想繼續喝茶來著,不過
    一想到明日清晨便帶著正式的軍令狀回鄴城而去,也算是餞別的宴席了,因而索性沾一點酒就沾一點酒吧!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公孫瓚雖然說已經起不了什麽大的風浪了,但畢竟依舊算是袁公的絆腳石,如果能盡快除去,那自然甚好,但若是不能靠上策伐謀,那便也隻能硬取了!不過好在自己並不打算常在邊軍染指麴義的派係,所以說雙方也算是各取所需,你們繼續在邊疆奮鬥,而我田元皓便回去繼續做我的冀州別駕去了!想到此時,田豐似乎又是有些慶幸,其一縱觀麴義此人,為人也算是光明磊落,雖然邊軍自成一派,但也算是戰亂時期的良將了,不能真的因為袁公的忌憚,
    因而就讓其蒙受冤屈;第二便是自己也可以得嚐所願的回到全河北的政治中心,繼續與各方勢力勾心鬥角,一較高下了!當然此前養子袁天下與袁馨的事兒自然也早就聽說了,那時候自己正走了一趟東都洛陽,並實地考察了一番,因而消息其實也算不得靈通,得知消息之時已經在很後麵了。還有算是自己半個弟子的袁熙在赴任幽州牧的時候遇刺,最後所幸也算是平平安安,並無大礙。此兩件事均和袁尚一係脫不開幹係,雖說自己並不想
    牽涉其中,但放眼冀州,袁公身邊盡是袁尚一係的人,自己若是真的遺留在邊軍,那鄴城遲早會被劉氏和袁尚掌控,那時候,再想要翻身那就悔之晚矣!眾人見監軍田豐與副將王英已然是英雄相惜,於是也很是開懷的各自起了身,紛紛舉杯相慶,一是慶祝以麴義為首的邊軍與冀州別駕間的友誼,第二也算是歡送
    明日即將離別此地尚不足一旬的邊軍第二大員。總之一句話,開懷痛飲,不醉不歸......翌日清晨,天色微亮便有一行五騎除了邊軍大營便打馬向南而去,約莫不到百息的工夫,便消失在了遠方。可在大營南門的木質瞭望樓上,一襲身著金色甲胄的濃眉大眼的四方臉正依舊麵朝南向,望著遠方,正是邊軍統帥麴義是也。他眉頭輕舒,思付起來,其實兩人曾經也算是半個袍澤,隻不過一人向文,一人向武,
    各自安好罷了!雖說自小我麴義便看不順文人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模樣,不過這田豐,到還真有些意思,當真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一陣微涼拂過,便是一陣軍號聲聲,唯有瞭望樓上的將軍依舊佇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