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師傅就在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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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無人知曉的深山腹地中,有一處瀑布清泉,急湍的瀑布直流而下,落在那處巨大的青石平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來,下方的清泉順流而下,不知去向。
此刻,一個白衣少年正盤坐在那瀑布之下,那處青石平台之上,任由急湍的瀑布落在自己的身上,將那一襲白衣浸濕,幾乎貼在他的身上,他卻紋絲不動,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他這樣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了,這三天以來,他不曾離開半步,甚至不曾動彈一下,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若不是他周圍始終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劍意波動,隻怕都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眉頭微微皺了一瞬,緊接著他始終緊閉的雙眸終於緩緩睜開,那是一雙清澈而又冰冷的眸子,宛若冰川一般寒冷,不帶任何情感。也就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他的手動了,做出了一個持劍揮劍的動作來。
下一瞬間,整條瀑布被他一分為二,就這麽生生的斬斷開來,然而這還不是結束,真正令人恐怖的卻是他這一劍之下,整條被一分為二的瀑布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起來,以他所在的平台為中心,頭頂上方的瀑布不斷向上蔓延,很快就將那條近乎三十丈高的瀑布直接凍成了一座懸空的冰雕。而自他以下,那條與瀑布相連的清泉也隨之凍結,延綿近百丈。
這一刹那,好似天地都為之靜止,川流的水聲消失不見,天地之間一片寂靜,隻剩那與夏日完全不符的冰冷寒氣在四周遊走。
白衣少年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對自己的這一劍似乎很是滿意,他終於站起身來,從那一分為二的缺口處走了出來,走在那條被凍結的清泉上,所過之處,冰雪融化,就連凍結的瀑布也隨之消融。最後他站在百步外,看向眼前遠處恢複如初的瀑布,默默出神。
“好,心有一劍,可斬天地,你的這一劍斬斷瀑布,也斬斷了天地規則,你的心劍也算大成了。”
不遠處的樹林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穿著布衣,頭發花白隨意被布條束在身後的老者,他那看似威嚴的臉上,此刻卻充滿了少見的笑意。
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東池劍山的那位老祖宗,劍山老祖梁太歲。而眼前的那位白衣少年便是封一劍了。
封一劍回首看向劍山老祖,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雖然很是勉強,顯然他並不擅長此事,但終歸是很少見了,曾經能夠讓他露出笑意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韓飛。
對於這位對自己沒有任何藏私,甚至傾囊相授的老人,封一劍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善意和愛護,並沒有任何其他利益心思在其中,是最純正的長輩對晚輩的嗬護。
事實上,劍山老祖對封一劍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也是發自內心的嗬護和培養,自從他的孫子失去了劍心之後,東池劍山的年輕一輩中,始終呈現青黃不接的現象,不曾有真正出彩的人物,哪怕是曾經的年輕魁首蘇北羨,在他看來也隻是資質尚好的晚輩罷了,不足以撐起東池劍山的未來,好在中年那一輩中還有一個洛幽可以勉強撐住麵子,否則東池劍山在江湖上的地位隻會一落千丈。
再加上西蜀劍閣卻與之相反,在年輕一輩中幾乎天才輩出,先有莫無憂這位甚至已經超越自己的劍道魁首,又有柳言這樣天資逆天的怪物存在。讓劍山老祖十分憂心,他很擔心繼續下去,東池劍山的劍運會真的被西蜀劍閣一點點的奪取完,最後這座名動天下數百年的劍道霸主會就此煙消雲散。
直到封一劍的出現,終於讓他看到了希望,雖然對方的來曆有些特殊,但不管怎麽說,對方終究是東池劍山的傳人,這就足夠了,他在封一劍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純粹,對於劍道的純粹,而這也注定代表著封一劍的未來必然光彩奪目。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願意放下身段,甚至要求對方去跟自己學習劍道,自那以後更是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少年身上。
蒼穹山巔一戰之後,梁太歲就帶走了封一劍,將其帶到這處秘密之地,要對其親自教導心劍修行,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應對他與柳言的那一戰。
如今封一劍用出的這一劍,劍意純粹,帶動天地之力化為那冰寒一劍,已然站到了不滅境的巔峰,距離明悟境也隻剩一個機緣罷了,這樣的封一劍,他很滿意,也很自豪,哪怕對方麵對的是同樣天資逆天的柳言,也絕對有了一戰之力。
封一劍輕輕一點水麵,身若輕鴻,落在了老人身邊,輕輕抱拳道:
“老祖。”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滿是欣慰道:
“你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一些,很好,看來你真的很適合走我這條路,心無旁騖,自可以做到劍出無敵。”
封一劍微微頷首,梁太歲輕歎一聲道:
“到了這一步,我也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心劍既然大成,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封一劍抬頭道:
“去哪?回宗門嗎?”
梁太歲想了想後說道:
“我的確想讓你跟我回去,但我想你未必願意,我不想欺瞞你,你的那位好兄弟最近在江湖上又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封一劍猛地抬頭,看向老人,像是在確認一般,緩緩問道:
“韓飛嗎?”
老人微笑著點頭,隨後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封一劍在蒼穹山巔結束後,就被帶走了,對於薛若海和司徒振南最後的結果同樣不知曉,得知薛若海或許敗了後,他的眼神不由微微波動一瞬,露出了些許憂慮,他也清楚薛若海對韓飛代表什麽。
後來當他聽到韓飛竟然去了武極殿後,立刻有了要去梁州的衝動,梁太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當下微笑道:
“怎麽?你想去梁州幫他?”
封一劍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梁太歲卻笑道:
“現在怕是應該晚了點,他已經離開武極殿了。”
封一劍微微愣了一下,但對方既然能夠安然離開,那就是沒事了,這也就讓他放心了,但接下來梁太歲的一句話卻再次讓他心神一顫。
“可我還想讓你去一趟梁州,因為...你師父有可能回大夏了,而且就在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