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媽媽急得麵容扭曲，扭頭奔去客廳，嘩啦一聲，撕掉電話上麵的封條，話筒剛剛湊近耳邊，馮煜琦旋風般跟來，手臂一伸一收，電話線緊緊攥在手裏，“媽，這個月的電話費，你來交吧。”
    “你什麽意思？想幹嗎啊？”李媽媽瞪眼，提聲高問。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城裏的姑娘就是欠揍！怎麽教也教不會。
    “沒想幹嘛，就是不想每個月都交一千多塊錢的長途電話費了。”馮煌琦一字一頓的說。
    “一千多塊？”李媽媽不可思議地吼醒了李顏瞳小朋友，門開，“媽咪、奶奶，你們在幹嗎？”
    馮煜琦揚了揚手裏的電話線，“奶奶說電話打不出去，媽媽正檢查，看呢。”
    “喔。”李顏瞳揉著眼睛移步子過來，兩手一伸，“媽咪，抱。”
    “好，媽咪抱。”馮煌琦彎腰抱起，踏步子。
    李媽媽撫額，長不大的死丫頭，避她好像在避一隻垃圾堆上的臭蒼蠅一般，呼呼呼······氣促，喘了半天再倒過氣來，追著馮煌琦的背景，吼道：“瞳瞳啊，你媽媽要去看你爹爹，她不要你和奶奶了。
    馮煌琦心“咯噔”一下，隻恨自己沒有風火輪，沒能及時把女兒抱回房間，顧不上反駁婆婆的話，歪頭看女兒。
    李顏瞳“嗚哇”一聲，哭得稀裏嘩啦，“媽咪，你不要我了嗎？媽咪，你為什麽不要我啊······”
    李媽媽斜眼，手扶在沙發背上，胸口好像破風箱似的抽搐，暗罵：孫女也是個養不熟悉的白眼狠，隻記得自己，不記得奶奶，難為她昨天又接又送的。
    女兒顫巍巍的哭聲，驚惶的語氣，鑽進馮煌琦的耳朵，疼的她好似被人剜了肉一般的疼，單身抱起女兒，推開房門，關好。
    遠離罪恢禍首，另外一隻手急急托起女兒的小臉，啄木鳥似的親吻女兒的小臉，“瞳瞳乖哦！不哭啊！你奶奶，昨晚上忘了吃藥，媽咪怎麽可能不要你呢！媽咪不要誰，也不會不要媽咪的寶貝瞳瞳啊。”
    女兒顫巍巍的哭聲，驚惶的語氣，鑽進馮煌琦的耳朵，疼的她好似被人剜了肉一般的疼，單身抱起女兒，推開房門，關好。
    遠離罪恢禍首，另外一隻手急急托起女兒的小臉，啄木鳥似的親吻女兒的小臉，“瞳瞳乖哦！不哭啊！你奶奶昨晚上忘了吃藥，媽咪怎麽可能不要你呢！媽咪不要誰，也不會不要媽咪的寶貝，瞳瞳啊。”
    吃藥？
    她這是說她腦子有毛病嗎？
    趴門縫的李媽媽覺得自己要被馮煌琦氣瘋了！這到底是什麽招魂攝魄的破電話，能讓一個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反轉豬肚就是屎。
    “陽陽哎，我的兒子哎，媽······”媽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沒能哭唱出來，因為馮煌琦麵色鐵青，拉開了門，手握成拳頭，定定地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她開唱。
    呃，李媽媽的哭唱“哢”一聲停頓，滿臉尷尬，滿目驚愕，莫非······她真想打她？雙手抱肩膀：“你你你，你想幹嗎？我告訴你，虐待老人，可是會被雷劈的！”
    麵色十分難看的馮煌琦，扶著門框輕輕蹲下，從唇齒間往外擠字，“媽，你要是在鬧，我現在就在網上給您訂飛機票，讓瞳瞳爺爺去機場接你。”
    “你······你說什麽？你想趕我回老家，”李媽媽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咆哮道：“我不走，我不回去！你還欠我一個大孫子呢！”李媽媽不依不饒。
    馮煌琦氣笑，胸口好似被一隻手揪住般疼，這口氣，這心結，要怎麽寬解？她寬解不了，“李家不香，大孫子都排著隊去、人、家、了。”
    “啊······”李媽媽大叫，一蹦三尺高，衝上前來，揪住馮煌琦的領口，“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說什麽？你敢咒我李家絕後，你看我······”
    “奶奶奶奶，你幹嗎？”李顏瞳楚楚傾盆，淚珠兒掛在小臉上，上前拉李媽媽揪在馮煌琦領口的手，“媽咪，你別怕······嗚嗚······我保護你······嗚嗚······”
    馮煜琦被這一聲“媽咪，嗚嗚，我保護你”燙醒回神，對上女兒滿目的驚慌，馮煌琦感覺自己的心碎成無數片，往日所學珠璣一個字也組織不出來，“瞳瞳，別怕！奶奶是在跟媽咪鬧著玩，順便考驗下瞳瞳的應變能力呢。”
    音落，房裏一片靜寂，死寂。
    李媽媽迎著孫女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掛著成串的淚珠子，一震之下，嗖的鬆開揪著兒媳婦衣領的手，蹣跚著往後退，“瞳瞳乖，奶奶······奶奶和你媽咪正在做遊戲呢，唉，就是這個遊戲一點也不好玩。不過還是咱家瞳瞳最棒、最聰明，知道要保護媽媽，不像節目裏的小朋友，隻會縮到一角，捂著耳朵，一味的哭。”
    嗬嗬，從這一秒起，她跟她是陌路。
    馮煌琦覺得不能讓女再在這樣環境裏生活了。是她給了她傷害自己和女兒機會。她總是太天真了！
    有些觀念深入人的骨髓，並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有所改變。
    她的這一揪，揪醒了她全部的希翼。她為愛所付了的一切，所受的回饋，直逼退至窮巷，遮遮掩蓋，再厚的衣服也掩蓋不了裏麵的血肉模糊，腐爛疼痛，被人看不起的也隻會是自己，她不能害了女兒。
    並不是所有的隱忍、退讓、引導，都會有好的結果。
    李顏瞳撲進馮煌琦的情裏，“媽咪，我不喜歡奶奶······嗚嗚······”
    李媽媽一聽，眼睛睜得銅鈴一般大，整個人好似皮球被放了氣，癱軟下來。
    她錯了嗎？
    她沒錯！
    曉陽是家裏的獨生子！
    她不生？誰生？
    “好好好，媽咪都知道了，是媽咪不好，媽咪應該早一點跟奶奶說，媽咪也不喜歡這個遊戲。”馮煌琦的手不停的在女兒的後背輕撫，幫女兒順氣，一邊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瞳瞳乖，瞳瞳乖啊！”
    “嗚嗚······那媽咪你是不是還要把我丟在家裏，跟奶奶在一起，我不要，我不要！我也要跟媽咪······”李顏瞳聲音急切，喘著打嗝，“我······我也去找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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