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 清側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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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瞪口呆的童福山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忽然有人撞了他一下,然後手裏多了一張紙條。
    “內患已除!”
    童福山愕然看著手中紙條,然後打了個哆嗦,將紙條小心塞回衣袖。
    趙遠在衙門口被人撞飛,立即引起巡檢的警覺,呼啦啦一聲圍了上去。
    隻可惜健馬力道太大,趙遠當場被撞斷了七根肋骨,死的不能再死,搶救的必要都沒有。
    王威揚很快衝了出來,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趕緊命人保護童福山先退回衙裏,讓巡檢保護好現場。
    童福山臉色蒼白,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回到自己的住處把門一關,死也不肯出來。
    王威揚趕緊喊來仵作,寒著臉緊盯著仵作現場驗屍。
    沒多久,仵作搖搖頭站起身,又去給馬驗屍,許久後才扶著腰起身:
    “大人,此馬沒有發現人為催瘋痕跡,小的懷疑是自身有什麽問題,恰好在此處發了瘋。”
    “撞人的騎手呢?”
    “當場摔死了。”
    王威揚不信有這樣的巧合:“身份呢?”
    “死者身上有路引,是秣陵關那邊的商戶鏢師,來這裏應該是護送貨物。”
    “查!把那個商隊扣下來,嚴查!”
    安排人去扣下鏢師的商隊,王威揚急急跑回巡檢司衙,直奔童福山的住處。
    “通判,童通判?你還好吧?”
    “滾!都給本官滾!”
    屋裏傳來丁玲桄榔砸東西的聲音,以及童福山憤怒的咆哮:
    “這就是衝著本官來的,是有人想要謀害本官!”
    “王威揚!你馬上給本官狠狠地查,一查到底!我要知道是誰想要本官的命!”
    “讓本官知道是什麽人如此大膽,本官絕對要一查到底,絕不放過他!”
    “滾,都給本官滾去查案去!”
    王威揚撓著頭,有些訕訕的退了出去,囑咐衙裏的小吏在這候著,隨時準備伺候童大人。
    他則轉身出了縣衙,上馬直奔課稅司。
    “什麽?趙遠被馬撞死了?”
    看著喘氣未勻的王威揚,武運一臉驚愕:“怎麽回事?進來慢慢說!”
    一邊命人給王威揚泡茶,一邊仔細聽他說著來龍去脈。
    聽完以後,武運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你是說,是一家商隊鏢師的馬忽然驚了?”
    王威揚點點頭:“是。”
    “有沒有疑點?”
    “目前來看,沒有”,王威揚搖搖頭:“可我總覺得有點巧合,所以才來問問武局使的意思。”
    “你把商隊扣下來細查是對的”,武運笑笑:“但我估摸著確實是個巧合。”
    王威揚麵帶疑惑看著他。
    “首先”,武運輕輕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趙遠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他本身對童福山也是無害的,姓童的沒有必要下此狠手。”
    “其次”,可能是覺得茶碗有些燙,武運隨手又擱在桌上:
    “真要殺人,沒必要用這麽驚世駭俗的手段,大可以下毒、打悶棍,有的是辦法,姓童的沒那麽笨。”
    “還有一點”,武運笑笑:“根據你說的,姓童的事後的反應,不像是裝的,不過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你回去之後把他盯緊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好,我明白了。”
    “趕緊回去吧”,武運笑著安撫道:“出了這麽大的案子,巡檢使不在衙門說不過去,有事差人知會我一聲就行。”
    “我明白了,現在就回去查案。”
    王威揚離開後,方才一臉淡定的武運臉色才漸漸難看起來。
    趙遠是王家安排到童福山身邊的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怎麽可能不引人懷疑?
    可是他剛剛的分析,他確實就是這麽想的。
    如此激烈而莽撞的手段,並不符合他心中殺人滅口的方式。
    不過現在線索太少,他還不能武斷的上報判斷,隻能先等等。
    但趙遠已死,必須馬上通知上麵的人盡快換一個來,繼續盯著童福山。
    課稅司衙外,張釗源默默看著王威揚騎馬離開後,轉身走進一家茶館。
    茶館掌櫃看他進來,給小廝使了個眼色,後者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裝著招攬客人的樣子,走出門外卻一聲不吭,眼睛有意無意掃著過往行人。
    “陳千戶,王威揚走了。”
    坐在桌旁一三十歲許麵白短須,貌不驚人的漢子輕輕嗯了一聲。
    可他抬頭僅僅掃了張釗源一眼,眼底一閃而逝的精光,卻讓後者心裏打了個突。
    “你最近的差事辦的不錯,指揮使已經知道了。”
    張釗源喜道:“多謝千戶提攜!”
    “這是你自己的差事辦得好,不需要謝我。”
    “可是千戶...”
    張釗源有些疑惑,小心問道:“用這種手段除掉趙遠,是不是太...太激烈了一點?”
    “激烈?嗬嗬,我要的就是激烈。”
    “卑職不明白。”
    陳千戶微微抬頭,示意張釗源坐下,然後才慢慢開口:
    “今天我心情好,就教你一點東西”
    他微微一笑:“下毒也好,暗殺也罷,就算對手找不到證據,難道不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做手腳嗎?”
    張釗源點點頭:“那是一定會的。”
    “所以啊”,陳千戶哈哈一笑:“我就把這件事放在明麵上讓他們去查!可最後能查到什麽?一匹受驚的馬,一個重病醉酒的騎手而已!”
    “卑職受教,可是卑職還有疑問。”
    “你疑問真多啊,說吧。”
    “就算趙遠死了,可是對方還是能再換一個人替他監視童大人啊。”
    “哈哈哈,你真把咱們這位童大人當小孩子了?放心吧,我想他已經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張釗源疑惑的看著陳千戶,可後者卻不願意再多說。
    巡檢司衙內,童福山雖然已經出了房門,但臉色依舊鐵青。
    此刻他正對著府衙派來的人傾瀉著怒火:
    “滾!讓他給我滾蛋!誰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派來暗算本官的!從現在開始本官誰都信不過!”
    “就算是小廝,本官隻會找陛下去要!誰也不許再派人來!”
    “告訴魏同知,他的好意本官心領了,但是人,哪裏來的讓他回哪裏去!”
    童福山借著自身受威脅一事,直接將身邊的眼線清退。
    畢竟當時童福山如果和趙遠一起去買魚餌,現在可能倆人已經手拉手上了黃泉路。
    在這個理由麵前,還真沒什麽好借口接著插釘子。
    童福山也是個利落之人,當天就聯係了吏部。
    對於童福山差點‘遇襲’一事,陛下十分重視,馬上命吏部申斥了王威揚,命他限期破案。
    三天之後,朱棣直接派了羽林左衛的一個千戶,貼身保護童福山。
    “卑職羽林左衛百戶陳梁,見過童通判。”
    看著眼前這個麵白短須、貌不驚人的漢子,童福山笑眯眯的沒有揭穿,拱了拱手:“辛苦了。”
    陳梁環視左右,確認沒有閑雜人等,這才上前一步:“武家叔侄的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