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9章 連夜突審(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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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對於武邑,童福山卻實在同情不起來。
    就比如他為了保護自己妻子,拿一個無辜暗娼頂命,他就該死。
    更別說為了養活妻兒,手上更是沾了不知道多少鮮血。
    “我可以不去找他們母子的麻煩,但你現在交代的東西還不夠,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武家叔侄這些年的賬目,我接觸不到”,武邑歎口氣:“但是他們父子殺人、放貸的證據,我都藏在她們娘倆那了,院裏井邊往北走十五步,往下挖三尺,用一個油布包著。”
    童福山給張釗源使個眼色,後者會意點點頭,帶著一臉激動小步跑出門外。
    沒多久,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喝聲和腳步聲。
    “武邑,你說的是真是假,本官暫時不能肯定,一切都要等武家叔侄落網再說。”
    旋即他笑笑:“不過在此之前,你妻兒的事情隻有本官和錦衣衛知道,隻要你沒說謊,沒人會難為他們母子,
    若她母子真如你所說般無辜,本官會想辦法給他們換個新環境生活,如何?”
    武邑呆呆盯著童福山,良久後深深垂下了腦袋:“罪人鐵鏈所困,不能給大人磕頭了,多謝大人!”
    童福山點點頭也不多說,轉身離開囚室。
    “陳千戶。”
    “卑職在。”
    “馬上在武家、王家坳布控,不能讓武家叔侄察覺不對跑了!張百戶一旦拿到證據,馬上抓捕!”
    “卑職遵命!”
    這次錦衣衛帶來的人手很足,除了出去布控、等候抓人的錦衣衛外,留下看守的人還有三十多人。
    折騰了一夜,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等鬆快下來,才覺得渾身骨頭都疼。
    “唉,歲數大了...熬個夜就這麽要命,當年年輕的時候,哪會這麽累?”
    再怎麽說,童福山現在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
    “大人,您盡管先去歇著,這裏有咱們盯著保準不出一點差池,等張百戶回來我去喊您。”
    “好。”
    童福山也不推辭,也沒去找什麽客棧,隨便找了個屋子,幾張桌子一並就準備休息。
    此時的天色已微微發亮,半睡半醒之間,剛剛要陷入夢鄉之時,童福山忽然驚坐起!
    “糟了,案件進展還沒向先生稟報呢!”
    小魚小蝦已經審完,但真正的大魚還沒露麵,包括武家叔侄最多也不過是牽出大魚的魚線罷了。
    怎麽審、往哪個方向審、武邑口中的‘靠山’是什麽人,還需要先生給拿個主意。
    好在錦衣衛有專線直通京城。
    聯通內線專線後,亦失哈想辦法幫童福山要通了西域前線的蘇謹專線。
    “喂!”
    蘇謹的聲音中滿是疲憊和火氣,童福山仿佛能看到先生憤怒的神色,和三爺瑟瑟發抖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娘的,你那邊天亮了,老子這邊還是半夜呢,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不然等我回去仔細你的皮!”
    童福山這才驚覺,大明和西域前線是有時差的!
    這裏是晨曦微明,先生那邊還是半夜呢,算算時辰差不多比自己這邊晚了一個半時辰左右。
    但他就算知道,這個電話也必須要打:“先生,我這邊有重要進展,你聽我說.............,大致就是這樣,學生需要您給拿個主意。”
    電話對麵沉默許久,童福山隱約聽到筆擦過紙張的聲音。
    “喂?你還在不在?”
    “先生,我在。”
    “嗯,你聽我說”,蘇謹的聲音沒什麽太大波動:
    “我和你一樣,也對這個所謂的‘靠山’沒什麽頭緒,排除掉不可能的那幾家,剩下的也太多了,不能作為有效線索。”
    “是,先生。”
    “我的建議是”,蘇謹緩緩開口:“從武家叔侄身上先咬出一道口子。”
    蘇謹的聲音停頓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不管背後的靠山有多大、是什麽人,總需要有人做事,你就順著這條線一直往上扯,明白嗎?”
    “是,先生,我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現在我的官職低微,有些事不好做。”
    “這次朱老...陛下確實有些欠考慮,他以為和你演出戲別人就不懷疑了?嗬,簡直可笑!
    他是不是忘了,你可是我的徒弟,身上‘蘇家’的標簽可是貼的死死的,怎麽可能不讓人懷疑?”
    “那先生,學生現在應該怎麽做?”
    “眼下已然如此,倒是不好再多做變化,那樣就太明顯了。”
    再次沉吟後,蘇謹拿了主意:“你先順著武家叔侄、王具,把身後的魚扯出來,我判斷太平府從上到下一定和他們有牽扯!
    把這些臭魚爛蝦先清出來,想辦法還太平府清明,你把太平府接過去先拾掇幹淨再說!”
    “可是先生,這樣不會驚了後麵的大魚嗎?”
    “你以為你現在就沒驚了人家?枉你還做過巡撫,真不知道當時你是怎麽混日子的!”
    童福山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不敢吭聲。
    “記住,沒實證之前,就裝作天下太平、皆大歡喜,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把這裏的礦場清一清,然後裝作急不可耐的樣子,把銀子給京城送過去。”
    “嘿嘿,徒兒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
    對麵傳來蘇謹沒好氣的聲音:“不管你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切記不要暴露真正的意圖!武邑口中所謂‘靠山’的事你就權當沒聽見,除非你審的人再沒有開口的機會!”
    童福山眼睛一眯:“徒兒明白了。”
    “好了”,電話裏傳來蘇謹打哈欠的聲音:“下次沒事不要半夜給我打電話,我在前線也很累的好嗎?就這樣,你掛吧。”
    在蘇謹掛電話之前,童福山可不敢先撂電話。
    可就這相差不到幾息的功夫,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馬三的哀嚎聲:
    “老爺,電話是童福山那臭小子打的,你拿噴子追我幹啥?姓童的!你害死我了!等三爺我回去的!”
    “三爺?你還三爺?姓馬的你給我站那,老子要噴你幾下,出了這口起床氣!”
    砰!砰!砰!
    哢噠。
    隨著電話撂下,童福山無奈的笑笑,但笑容中更多的是對蘇謹的想念。
    “童大人,東西拿回來啦!”
    得。
    童福山也沒時間去補覺了,打個哈欠走出房門,看著一臉興奮的張釗源,將一個油布包裹交到他手中。
    打開油布包裹掃了兩眼,童福山眼底陡然冒出一股森然殺氣:
    “通知陳梁,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