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9 章 二號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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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的目光冷峻地定格在顧清源身上:“事到如今,我兒子已經這樣了,你還能有什麽辦法?”
    盡管他沒有放棄搶救,但是卻已經知道事不可為,無法挽回了。
    他對此早有預料,且做足了充足的準備。
    顧清源卻從容一笑,迎上將軍的視線:“現代醫學確實無法起死回生,但……我可以。”
    將軍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連沉浸在悲痛中的夫人也不由自主地望過來,聲音顫抖:“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救回我的兒子?”
    “是的,隻要您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婦人不安地望向丈夫,眼中寫滿懇求。
    將軍將妻子輕擁入懷,自己卻眼神銳利的看著顧清源:“你還想要欺騙我?”
    “欺騙?”顧清源輕笑一聲:“如果您真認為我是個騙子,就不會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更不會將兒子送到這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來之前,就已經徹底調查過我,也調查過我治愈的那些人。
    我保證,您得到的每一條信息,都是真實的,畢竟,我可沒有辦法讓這麽多人配合我,特別是那個找到您的人,他重獲新生了,這是您的親眼所見,不是嗎?”
    “起死回生?”將軍冷聲道,“如果說挽救瀕死之人還在理解範圍內,那麽讓死者複生……你難道自以為能竊取神上帝的權柄嗎?”
    “您可以這麽理解,因為我走的從來都是與你主相悖的路。”顧清源毫不在意:“如果你並不在意你的兒子,或者連這個機會都不願意嚐試的話,那就讓你的主來救您的兒子吧。”
    將軍眼中燃起怒火,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攙扶著夫人來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人,或者說屍體,嘴巴微張,眼皮微睜,這是因為肌肉鬆弛導致的。
    他的兒子正值二十多歲的青春年華,但是厄運不會因為身份而避開他們,他回想自己與兒子相處一點一滴,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輕輕撫摸病床上自己兒子的臉頰,但手上的手套隔絕了他們的肌膚,當他試圖將兒子微微抬起的手臂放回原處時。
    他失敗了。
    他的軀體僵硬的與石頭一樣,就連手指也難以彎曲。
    屍僵是由細胞內的蛋白鎖死導致的,這意味這肉體已經開始發生不可逆轉的崩潰,ECMO沒有辦法逆轉這個生化過程。
    將軍長歎一聲,不再嚐試。
    他看向顧清源:“你說服了我,上帝沒有憐憫他的信眾,也沒有在他信徒求助於他的時候施展神力來拯救他的信徒,所以,現在,哪怕你是撒旦,我也願意試一試……如果有什麽辦法的話,請施展吧,我會給你我能給的一切。”
    他停頓片刻,語調驟冷:“但是!如果你膽敢再次欺騙我,那麽我保證,你會付出該有的代價的。”
    顧清源微微頷首:“停止生命支持係統,不需要記錄時間,為他做清潔處理。”
    ECMO緩慢的停止了運行,那些護士把插入病人體內的管子一條條拔了出來,血液滴落在病床與地麵。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寂靜,將軍夫人凝視著這一切,淚水早已幹涸,眼中隻剩下茫然的空白。
    護士們將遺體清理幹淨,器材整理好之後,看向顧清源。
    顧清源對他們點點頭:“你們先離開吧,不要靠近手術室,等我呼叫你們之後再過來。”
    手術頓時空蕩了許多。
    將軍注視著這一切,臉色逐漸陰沉:“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撤下機械,不是說好要救我兒子嗎?”
    顧清源微微一笑:“不要著急,現在醫學對他來說已經無用了……我需要等一個人。”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畫家臉上掛著誇張的笑容走了進來:“是在等我嗎?”
    顧清源愕然的看著畫家,對他的出現始料未及,就連將軍與夫人也錯愕的看著畫家。
    他隻是讓張元一將藥劑送過來,也沒說讓畫家親自過來啊。
    畫家做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真讓人傷心啊,難道沒有人歡迎我嗎?”
    將軍的怒火幾乎要爆發出來,他嚴厲地看向顧清源:“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顧清源連忙安撫:“這位是我的老板……”
    然後他不顧將軍即將爆發的怒火,轉而看向畫家:“畫……BOSS,你怎麽來了,張呢?”
    “嗯?您問我嗎?哈哈,當然是來為你送東西的啊~”畫家像舞台上的魔術師一樣,像是演出一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手上沒有東西。
    隨即,他提起自己左邊的褲兜一角把手探了進去,摸索。
    動作誇張的就像是一位小醜魔術師在表演。
    就在大家都以為畫家能從自己兜裏麵掏出什麽來的時候,他突然變的愁眉苦臉,可憐兮兮的把拳頭從兜裏麵拿了出來。
    啪。
    他伸開了手指,手中空無一物。
    他身穿普服與一身無菌手術服的眾人格格不入,在ICU中滑稽又可笑。
    將軍的怒火已經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他憤怒的看著顧清源:“我是來請你救我的兒子,而不是看一隻小醜在表演!請你立刻安排人手將我的兒子送至機場,否則的話,我的讓你後悔的!”
    顧清源苦笑一聲,看著畫家:“BOSS,我還有任務需要完成,您如果再不把東西交給我,那我的任務可能就無法完成了。”
    畫家絲毫沒有受影響,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將軍與他的妻子。
    “很好,很好,絕妙的憤怒與悲傷,難得的一幕,來吧,你或許會從這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或許不會。”
    他將一枚小瓶子塞到顧清源的手中。
    眾人一愣,他們都沒發現畫家是從什麽地方拿出的一瓶藥劑。
    顧清端詳著瓶中略顯粘稠的灰色液體:“這就是二號藥劑?”
    “正是~我已經嚐過了,它能將生化為死,將死化為生!絕妙的顏料,神秘的色彩!足以譜寫任何有關生生存與死亡的章節。”畫家越說越興奮,似乎戳到了他的G點一樣沉溺其中。
    顧清源歎了一口氣:“很好,既然如此,兩位請簽署這些協議吧。”
    將軍沒有接過協議,隻是皺眉看著顧清源手上小瓶裏麵的藥劑:“這就是能救我孩子的藥劑?”
    “是的。”
    將軍眯起眼睛,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我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藥物,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藥劑,你確定,它真能救回我兒子?”
    “我們就這麽說吧,即便我是撒旦,這裏麵是撒旦的血液,但唯有這瓶血液能拯救您的孩子,您是否還有別的選擇呢?”
    將軍沉默片刻,接過了協議。
    他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他的孩子能堅持上飛機,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如今能多生存一些,都是上帝的……不,命運的眷顧。
    他看了協議兩眼,內容不多,但他仍然有些詫異。
    “你應該是精英,而不是什麽愚笨的人,應該知道這種協議沒有法律效力吧?”
    顧清源沒有答話,隻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將軍隻當他沒有聽懂:“換而言之,如果我事後不認同這份協議,你就根本沒有辦法使我履約。”
    “我與許多人簽署過這份協議,他們都履行了約定,相信您,一定不會違約的。”
    將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對我有利……但是萬一……你並沒有拯救我的孩子呢?”
    他的眼神危險起來。
    “那麽協議自然作廢,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如果膽敢騙我,希望你不會為此感到後悔。”
    將軍提筆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將協議交還給顧清源:“現在,該換你了。”
    顧清源看了一下簽名,衝將軍微笑的點點頭。
    “在開始前,我必須得提醒您,您的兒子實際上已經死亡,身體在送達的時候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損傷,特別是大腦,已經無菌自溶,逐漸開始液化。
    如果複活成功,他可能會發生許多變化。”
    “救活他,”將軍聲音冰冷而堅定:“隻要他活過來,無論變成什麽樣子,隻要活著就好。”
    “如您所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