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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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因為許天璽在樓梯上悄悄說了些話,許婉心撲通一聲,跌倒了。
手撫著胸口,她就在樓梯上哭了起來。
榮老板也要下樓梯,但看到許婉心失態,聰明人嘛,又悄悄躲回去了。
許婉心坐在樓梯上,喃喃的說:“怪不得!”
又問:“天璽,還能找到那個人嗎,我要親手宰了他!”
許天璽說:“孫琳達和黎憲相互指證了雇人的事,那個人,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許婉心顫抖:“多高的律師費我都掏,把他關起來,讓他坐牢!”
蘇琳琅正豎耳聽著,小冰雁忽而手指,蘇琳琅一看,賀樸鑄正在對著門口的旗袍模特嚐試踢腳,神龍擺尾,可非但沒成功,一個屁股墩兒,跌地上了。
一屁股爬了起來,他說:“阿嫂,說話算話,下周二的家長會你可別忘了,而且一定要穿旗袍,就像剛才那樣踢。”
蘇琳琅摸摸小冰雁:“你要開家長會也可以告訴阿嫂,阿嫂幫你去開。”
小冰雁驕傲的點頭:“當,當然!”
又說:“接,接我放,放學!”
她還小,才讀幼兒園,小朋友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玩遊戲,沒有哥哥學校裏那麽複雜的人際關係,當然也不會受欺負。
相比之下,小冰雁更願意阿嫂偶爾接她放學,就在校門口踢,踢給老師和小朋友們看。
許婉心在樓梯上已經整理好心情了,下得樓來,見蘇琳琅跟兩個孩子玩的很歡,心裏是喜歡兒媳婦的,也很愧疚當初對她太苛刻,但也隻說:“等旗袍裁好了你看,二個款,保證都是適合你的。”
尺寸量過了,版也定好了,等做好,榮老板會親自送到醫院幫她試穿的。
當然,價格肯定不便宜,蘇琳琅瞄了一眼價格單,二件旗袍就花了五位數。
上了車,許婉心坐在後麵,長籲短歎的。
兒媳婦不好過問婆婆的事,在車上蘇琳琅就沒說什麽。
先送他們回賀家大宅,許天璽也要順路去見表哥,她正好問問事情的內幕。
許天璽算她最忠誠的小迷弟了,當然無有不說。
不過也要叮囑蘇琳琅,切不可再告訴任何人,然後感慨說:“我姑呀,就是太善良,太清高,太不懂得對付小人了!”
卻原來,許婉心是賀氏的藝術顧問,監管公司外在形象,品牌lo,酒店的軟裝與藝術布局,大樓的外型與美觀,當然,也負責采購各種書畫,藝術品。
所以一直以來,她交往的都是藝術界人士。
就在六年前,她跟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藝術家一見如故,也很欣賞對方的畫作,於是采購了對方大量的藝術作品用來裝飾酒店。
但偶然間,她在國外看到那個畫家的畫,署名卻不是他,而是一個丹麥人。
賀氏要做的是全球化的高端連鎖酒店,當時正準備在倫敦開店,而一旦掛摹品,或者侵權的畫作,那
是很掉價的,一旦被舉報,國際酒店連鎖協會還會開除他們。
許婉心心地善良,於人也從不設防。
回港後,她喊來那個畫家,先私下問,看是怎麽回事。
而畫家打著證明自己的名義,就把許婉心帶到了他的畫室,說要當麵作畫。
但就在對方做畫時許婉心睡著了,等她醒來,對方已經畫好了。
許婉心一生交往的都是正人君子,沒往齷齪處想,而且看到對方當麵畫的畫跟他賣給酒店的完全不在一個水平,就宣布從此不合作,然後離開了畫室。
原來購買的畫,她也全部予以銷毀處理了。
大概過了半月左右,她四度懷孕,懷上了小冰雁。
而就在她孕期,那個畫家幹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給賀章寫信,說自己在跟許婉心談戀愛,還寄給賀章一些倆人一起聊天,吃飯,甚至更露骨的照片。
甚至還宣稱小冰雁是他的孩子,然後其人就消失了。
賀章夫妻是怎麽談的沒人知道,但事情他們瞞了,瞞的滴水不漏。
不過許婉心從此退出公司,吃齋念佛了。
賀章倒也沒有提離婚,小冰雁也是賀家小姐,而且他試圖挽回過多次,就在賀樸廷大婚前還專門去跟妻子破冰,想著往事一筆勾銷。
但許婉心畢竟是個藝術家,接受不了一個大陸來農場兒媳,就拒絕了。
那是件事關小冰雁身世的事,也是一件一直被瞞的滴水不漏的往事。
直到今天,直到黎憲和孫琳達在警署相互扒皮,許天璽才知道這件事,也才知道姑媽遁入空門的原因。
更可恨的是,那個畫家其實就是黎憲和孫琳達雇的,畫也是他們從國外高價買來的,所以他們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經聯手,籌劃著要奪權了。
講完,許天璽感慨:“港府大把的富商二妻四妾卻生龍活虎,我姑父最專心了,對我姑一心一意,卻落得那樣的下場,阿嫂,你說是不是好人不長命?()”
賀章夫妻的恩愛在港府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卻生生被人離間。
要是公公就此離世,試想,婆婆的內心得有多痛苦。
蘇琳琅問:事情能壓住,媒體不會胡說八道吧??()_[(()”
八卦媒體最喜歡胡寫了,而許婉心在書裏,就是兒子被綁後受了刺激沒的。
她被一個渣男迷暈,不管有沒有事,要上了報紙,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在如今,叫蕩婦羞辱。
許天璽點頭,又說:“事關我姑媽,我一定要找到那個王八蛋!”
黎憲和孫琳達已經被判刑了,但還有那個騙子畫家,也得找出來,讓他坐牢。
車載電話響了起來,許天璽接了起來,聽完,掛了又說:“阿嫂,告訴你件喜事,剛才黎憲用筆把孫琳達一隻眼睛給捅瞎了,這個得要告知媒體,我要讓全港人知道他們的慘狀。”
又忍不住歎氣:“你說我姑一家造了什麽孽,要碰到孫琳達這種
()人。”
蘇琳琅也感慨,心說怪不得連蟲子都不敢捏的婆婆會恨的想要殺人。
試想,被一個男人潑了髒水,然後對方跑了。
她一個清高的藝術家,想不到背後會那麽的複雜,就選擇了遁入空門。
怕家中事傳出去不好聽,公公也選擇了沉默。
但那正是孫琳達和黎憲想要的。
二十年圖謀,他們潤無細無聲的離間賀家,然後趁虛而入,一招致命。
……
這件事賀樸廷應該也不知道,因為當時他在留學,走時父母恩恩愛愛,回來後見他們冷冷淡淡,當時也覺得奇怪過,但兒子不過叉燒,港府男人又大多二妻四妾,他一直以為是他爸外頭有人了,偶爾也會勸,勸不好也就罷了。
也萬萬沒想到,其中竟然牽扯著如此曲折的一件事。
他媽,一個擁有高格審美水準的藝術家,畫家,竟然被人那麽侮辱過?
“我一直也以為是我阿爸外麵有人了!”
他啞聲說。
許天璽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還跟蹤過姑父,但什麽都沒有跟蹤出來。”
“我一直以為家裏很好,我也以為隻要有我們父子能賺錢,家裏就是安穩的。”
賀樸廷攥著輪椅,攥的咯咯響,終於說:“隻讓孫琳達坐牢未免太輕了,如果我阿爸真的死了,她也應該被雷劈死,就在我阿爸的墳前,我要她永生永世,跪在我阿爸麵前,向他懺悔!”
蘇琳琅在裏屋收拾東西,聽到賀樸廷這話,手一頓,因為她驀的想起來,在原書中,孫琳達就是死在了賀氏的墓園裏,而且還真就是雷劈死的。
因為她死的太過詭異,書中專門介紹過。
她心說難道是賀樸廷拿錢買通了閻王爺,讓閻王爺把孫琳達給劈死了?
當然,那隻是一本書,具體是怎麽回事,沒有發生過,就誰也不知道。
也許真的是老天看不過眼,把孫琳達劈死在賀章墳前了呢。
相比於孫琳達,倒是那個畫家,他很可能拍過許婉心的裸照,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分子,也是一枚定時炸彈,蘇琳琅得想辦法找到他。
欺負,侮辱女性,跟欺負孩子一樣,在她這兒是不可饒恕的。
……
話說,拿到競標通知書後,蘇琳琅發現了個問題。
賀樸鑄的家長會是在下周二,而競標日是17號,它們是同一天。
暴躁,哦不,現在應該叫抑鬱少爺了。
抑鬱少爺賀樸鑄停藥後消沉的很厲害,也被排擠的很厲害,蘇琳琅既答應了家長會,當然就必須去,但競拍她也必須去,怎麽辦?
倒也不急,先聽聽賀樸廷說拍賣會的事再做決定。
港府土地總署是兩年前成立的,為了保護港民權益,隻有本地地產企業方可參於競拍。
而在競拍當天一早,總署會給出地價的底價,然後給地產商們一上午的考慮時間,讓他們就地核算地價,建築和銀行利息
,下午正式開始競拍。
當然,價高者得。
目前有幾l家競爭對手,專職搞房地產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張華強綁過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這幾l天股票大跌,財報不行,應該已經出局了。
郭氏聯合了幾l家小地產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如果價格高一點,他就不會跟了,而季氏,既有財力也有野心,是賀氏最強勁的對手。
蘇琳琅聽完,心裏有底了。
她說:“樸廷哥哥,我上午去給樸鑄開家長會,下午再去競拍現場,可以吧?”
賀樸鑄愣了一下:“一個家長會而已,劉伯就可以吧。”
劉管家當然可以,但他可管不了抑鬱少爺在學校裏受人排擠。
她挑眉:“我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討論了,繼續講流程。”
賀大少既殘又瞎,全賴妻子照料,不敢違逆她,隻好繼續講拍賣流程。
講完,他還得跟妻子交個底:“咱們有19億的現金,金池充沛,30億以內,季霆軒怎麽出價你就怎麽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壓他,他膽小,嚇一嚇就會收手的。”
季霆軒,季氏集團的大少爺,在去年被張華強綁過,在商場上,據說他的才幹跟賀樸廷不分伯仲,而且膽子更大,性格也更張揚。
現在,他們倆是房產屆最強有力的對手。
蘇琳琅有點驚訝的是:“一塊地皮竟然要30億?”
賀樸廷苦笑:“港府地理優渥,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我的預期是四十億封頂,因為據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錢是從華爾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財團背景,紅山半島,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拿到它。”
蘇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隻有本地公司才能競拍,但英方財團會在港府地產公司拍到手後,以債務質押的方式將它收走,繼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聰明,連這都懂。”
賀樸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點跳起,因為液體輸完了,蘇琳琅正在拔針。
她的手暴力無比,但聲音又無比的溫柔,大眼睛眨巴,一臉無辜:“樸廷哥哥,沒有傷到你吧?”
賀樸廷麻藥不耐受,疼痛神經也格外敏感,當然痛,簡直要痛死了。
但他強顏歡笑,又說:“如今的港府,法律明著向港,實則向著英方財團,我們賀氏是堅定站大陸的,因為大陸和港就好比母親和孩子,是一家人。
不過阿妹,賺錢很辛苦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賺得到,而你們大陸在五十六年代搞過大鍋飯,事實證明它是行不通的,對不對?”
咦,賀大少不但喊疼,還訴起了苦,說賺錢的辛苦?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
港府遍地金錢,人們日以繼夜的,用各種手段賺著,但大家隻是短暫擁有,最終,它們都會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國,那些老錢們的銀袋子裏去。
而在法律嚴重歪屁股的情況下要賺錢,還要守緊錢袋
,確實很不容易。
但賀樸廷可不傻,而且在賺錢方麵很精明的。
他刻意提及大陸與港的關係,還說起大鍋飯來,他什麽意思?
這怕不是什麽弦外之間吧?
果然,蘇琳琅抬頭,正好看到賀大少裹著白紗的額頭下,那雙好看,但無用的眼睛正在眨巴,唇角噙著微笑,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她誠言:“政策我不懂,但我知道,想要在目前這種環境下賺錢,確實不容易。”
賀樸廷笑著說:“不論捐款還是投資,能給予大陸的我都會給予,但賀氏要怎麽賺錢,要怎麽發展,要我說了算,阿妹懂我意思了吧?”
蘇琳琅略微思考,可算恍然大悟他為什麽要叫苦,也終於明白,這位大少爺是怎麽看待自己的了。
他向來是下午換藥的時候由男護工擦身,再裹紗布。
此時膝蓋上包著雪白的,幹幹淨淨的紗布。
從辦公桌上拿過筆,她在白紗上寫了一行大字:堅決實施,一國兩治!
然後也沒回答他的問話,不等他反抗,連扶帶肘,就給壓到床上了。
說來港人也挺可憐的,一邊要防止被英人坑,而在回歸後大陸會怎麽待他們,他們也不知道。
97未到,人心恍恍,再加上蘇琳琅在農場很少說話,但到了港府,粵語,英語流利切換,棍棒刀槍樣樣精通,那麽狠的殺手,她一個人幹翻。
賀致寰山窮水盡,而且信任她爸爸的為人,所以會堅定的信任她,把一切都托付給她。
但賀樸廷不一樣,他又沒被她爸救過,在大陸也就呆了半個月,他憐憫窮人,也盡力的在幫助他們,也認為大陸有著勃勃的商機,可當她突然變的強悍,精幹,他難免會懷疑她是不是大陸軍方派來的間諜,是潛伏在他家,來摸清他家的家底,然後來個清算,再上繳充公,搞共產主義的。
所以他雖然堅定的站大陸,但也在擔心回歸後賀氏的前途,他擔心賀氏會被她上交充公,國有化,變成一個國企。
這種事多說無益,隻能等到1997。
而關於回歸後的政策,一國兩治,是早在82年就提出來了的。
現在的港人會懷疑,會擔心,是難免的。
但等到回歸,他們自然而然的就信任大陸,信任國家了。
把賀大少肘上床,蘇琳琅就脫衣服,要去洗澡了。
“阿妹?”
賀樸廷喚她。
蘇琳琅向來不扭捏,為了製服綁匪,她是可以脫光衣服往外衝的,在個盲人麵前當然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她邊脫衣服邊問:“怎麽啦?”
賀大少膝傷嚴重,稍一挪動就痛,此時彎膝屈躺著,邊咳邊說:“樸鑄已經14了,同學也不是小孩子,見了他們,不要當成孩子看待,要小心點,他們會欺負你的。”
卻原來他是在擔心她去開家長會的事。
“我會的。”
蘇琳琅說著,鬆了內衣扣子,轉身進了浴室。
她個
子並不格外高,但一雙長腿簡單逆天,腰又細,渾身沒有一絲贅肉,精致而緊繃,尤其背影,簡直無敵。
賀大少回過頭,麵色潮紅的跟個小媳婦似的,聽著水聲,緩緩屈膝。
好吧,繼[打倒賀樸廷資本主義]後,今天小阿妹又寫了個偌大的標語,[堅決實施,一國兩治!
]。
不怪醫生說查不出任何問題,也不怪蘇琳琅總覺得他瞎的有點不正常。
其實賀樸廷一直都能看見,隻是因為眼底淤血太嚴重,剛被救出來的時候眼睛時好時壞,就現在,偶爾有淤血滑過,阻礙視神經時他會短暫失明。
但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能看見的,而且他最早的記憶可以追溯到蘇琳琅一把掀開冰箱蓋板,順勢削掉一把從窗外伸進來的ak的時候。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她一手軍刀一手ak,在公雞遍地,母雞咯咯叫的匪窩裏,槍和刀同指,嚇的一幫匪徒跌瘸帶拐,往屋子裏躲的樣子。
那時他睜著眼睛,就像此刻一樣,在看她的背影。
一開始他不敢說自己能看到,是因為不論黎憲還是孫琳達,都有著極強的滲透能力,而他重傷在身,手無縛雞之力,瞎著才能保命。
但現在,就像許天璽說的,賀樸廷也很怕小阿妹的。
在大陸要表彰一個人,據說最高的讚美就是:優秀的共產主義戰士。
無疑,小阿妹是配得上那句表彰的。
但她又是那麽的強悍,能幹,就叫賀樸廷即使‘失明’,也沒有太大關係了。
站回歸,站大陸,賀樸廷當然不會後悔,他也知道隨著他們亮明態度,會在這片土地上受到多大的困難和阻力。
畢竟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被奴役了百年,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現在的賀樸廷還站不起來,是個廢人,就暫且‘瞎’著吧。
這於賀氏目前的處境不但沒有壞處,反而,據他觀察,有更大的益處,所以他瞎著,反而比恢複了視力更好。
但低頭看膝蓋,賀樸廷也很痛苦的。
他的肌肉都快瘦沒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呀?
……
轉眼就到家長會這天了。
劉波送賀樸廷去了競標現場,蘇琳琅也不必保鏢,開了輛貝勒,直奔學校。
家長會是上午十點,但學生們八點就會到,所以賀樸鑄現在就在學校。
校門口豪車雲集,雖然也有一些是下人來,但大多數來的還是孩子的父母。
蘇琳琅剛下車,就看到個熟人。
正是當初在她婚禮上說那句,賀氏的門風也不過如此的顧太太。
她家小兒子跟賀樸鑄同校,同級,但不同班。
最近孫琳達母女是報社的衣食父母,天天有新聞登版,這位顧太太曾經跟她交好,也很丟麵子,她遠看著一個女人旗袍款款,身姿非常,忍不住多看了幾l眼。
等看清那位旗袍美人是賀家長嫂,以包遮麵,飛速
的溜了。
蘇琳琅按賀樸鑄說的上教學樓,但剛到樓梯口,一把被人抓住:“取消!”
見是賀樸鑄,她問:“取消什麽?”
賀樸鑄乍一看,先來一句:“阿嫂你好好看啊!”
她穿的是件月藍色,純色的旗袍,來學校嘛,這個顏色有書香氣質。
當然,衩開的特別高。
兩條修長而筆直的美腿在精美華貴的麵料下若隱若現。
賀樸鑄一看,臉都紅了,也更著急了,手舞足蹈:“阿嫂不可以上講台的,也不可以叉腿的,神龍擺尾要取消!”
是呢。
他說過,要讓她上講台展示穿著旗袍神龍擺尾。
蘇琳琅當然不可能站到講台上去耍花招,而且她穿了安全褲的,很安全。
她隻是有點奇怪:“出什麽事了?”
就在這時,樓梯拐角處有個高高瘦瘦的男孩說:“小piaozhu好沒勁哦!”
另一個說:“季少,如果你哥瞎了你也會兜踎的,他哥瞎了,他們賀氏站大陸,馬上就會完蛋的,看看甘蔗妹的裙底,無所謂了啦。”
還有個語氣古古怪怪的:“華國農場甘蔗妹的裙底有什麽好看,沒勁!”
賀樸鑄名字裏的樸讀pu,但在這兒被同學讀成了piao,就變成螵豬了,而兜踎是沒用,沒出息的意思,也就怪不得水仔都說他慫,看得出,他是真慫。
手指那個高高瘦瘦的半大小子,蘇琳琅問:“那個叫季少的是誰?”
看起來是個小頭目。
“他叫季霆峰,他爺爺才被大英皇家封了爵,最近他風頭正勁。”
賀樸鑄說。
大英有給港府的富人們封爵位的習慣,那也是港城老富翁們畢生的追求。
學校是個小型的社會,賀樸鑄曾經是學校一霸。
但隨著他爺爺站大陸,就沒人支持他了,而像季家,顧家,郭家等,跟大英交好的富家少爺們,更是變著法子的排擠他,孤立他,欺負他。
而這個叫季霆峰的,在書裏蘇琳琅也看到過,是個堅定的bnss,而且直到幾l十年後,他還是bnss的中堅力量,動不動就在港府製造混亂。
不錯,蘇琳琅要收拾的,正是他那種人。
在商場,今天賀樸廷要對戰季家大哥,在學校,賀樸鑄對戰季家弟弟。
蘇琳琅可以早上打弟弟,下午打哥哥,一天內把他們全收拾了。
“叫我農場妹的那個呢?”
她手指那個語氣古怪的。
他膚色粉紅,又一頭紫紅色的頭發,應該是個混血兒,醜的像個番薯。
賀樸鑄說:“他很牛的,港督府的孩子,母親是德國貴族,他的名字叫gonda。”
蘇琳琅點頭:“竟然叫狗蛋,我記住了他了。”
拍了拍賀樸鑄的肩膀,她上前了。
幾l個男孩正陰陽怪氣的在笑話甘蔗妹,突然麵前就多了個身著旗袍的大姐姐。
她雙頰
盈盈,梨渦深深,細手環著纖臂,一雙大眼睛笑眯眯的望著他們。
()
旗袍最能勾勒女性了,而她薄肩細腰,那裙叉開的,堪稱奪命。
3想看浣若君寫的《香江第二十七刀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再配上雙頰的嬰兒肥,笑起來又有梨渦,她的相貌簡直是少男的天菜。
十四五歲的男孩剛剛發育,正處在荷爾蒙爆漲的階段,心中欲望澎湃,但也害怕女性,一個個紅了臉,想跑,隻有叫狗蛋的蕃署肆無忌憚,在打量蘇琳琅。
想跑,沒門!
蘇琳琅舉起個相機:“你們拿著相機是想拍我展示功夫,還是想拍我的裙底呀?”
賀樸鑄跟同學們炫耀,說他的阿嫂有功夫,堪比李小龍。
然後同學們就紛紛帶來了照相機,準備拍大陸甘蔗妹的裙底,這才是他氣急敗壞的真相。
他追了過來,拉蘇琳琅:“阿嫂,不用理他們的,我們進教室去。”
港督府那個混血番薯,gonda很囂張:“玩的就是心跳,甘蔗妹,你敢嗎?”
在這個情色與財富迅速膨脹的地方,十四五歲的男孩有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勁兒,他們還很懂得掩藏自己,因為小,有種不負責任的壞。
正好有個白人教師經過,所有人瞬間肅立:“goodorng,teacher!”
但等老師一走,有個男孩立刻說:“不敢吧,大陸來的,保守的女同誌,哈哈!”
季霆峰和gonda也跟著笑了起來,gonda繼續挑釁:“她肯定不敢。”
在大陸,同誌是個尊稱,但在港府,是用來調侃大陸人用的。
“怎麽不可以,五分鍾後一樓見,我任你們拍。”
蘇琳琅說完,扭腰而去。
不會吧,腰那麽細,腿那麽長,那麽美的大姐姐真要給他們拍裙底?
這是什麽人間美事?
一幫男孩你看我我看你,轉頭四散,飛速的去招集人馬了。
蘇琳琅進了教室,簽個到,就隻需聽老師講話了。
有幾l個太太通過報紙認識她,都在示意她到自己身邊去坐。
但她隻笑了笑就坐到最後麵了,不一會兒,眼不丁的就溜了出來。
一樓,賀樸鑄依著牆角正在發呆,看到阿嫂,張牙舞爪:“不可以!”
又說:“那個叫激將法,你不是大陸女民兵嗎,你難道不懂嗎?”
遠處已經聚集了十幾l個男孩,有人說:“甘蔗妹是女版李小龍,謔謔謔!”
還有人說:“甘蔗妹快來呀,亮一下大陸人的裙底,喔不,功夫!”
推開賀樸鑄上前,蘇琳琅早瞅好了位置的:“看到那個拐角了嗎,一個個過來,單獨拍,而且每人我都會給絕佳鏡頭,來一個拍一個,拍完就從另一邊悄悄離開,ok?”
哇,單獨展示悄悄拍,這是什麽人間爽事?
那他們豈不是可以看個爽了?
番薯gonda最激動了,而且他顯然在同學中地位比較高,舉手
():“i&039;llefirst!!”
蘇琳琅拍他的紅腦殼:“小狗蛋,好名字,走吧,第一個就你了!”
賀樸鑄還想追,一幫男孩圍了過來,笑嘻嘻的問:“螵豬,你是不是玩不起呀?”
而轉過彎的gonda抱起相機,剛想要開鏡頭蓋,隻覺得頭皮一緊,是蘇琳琅扯住了他的頭發,而且她的眼神在瞬間變了,淩厲而凶狠。
她緊攥他的頭發,連頭皮一起,將他整個人扯離地麵。
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張開要呼救命,但相機鏡頭咚的一聲,已經卡他嘴上了。
然後,穿著最溫婉的旗袍,剛才還乖乖甜甜,笑起來有梨渦的大姐姐猛起膝,再猛壓頭皮,又靈巧的分他雙腿,重重將他整個人啪嘰一聲,壓地。
隻聽哢嚓一聲,gonda一個大叉劈了出去,已經成個筆直的一字馬了。
一個連芭蕾首席見了都要喊漂亮的,絕世標準的,貼地一字馬。
他的骨頭肯定已經斷了,因為劇痛,痛到他暈眩,他的腿當然收不回來,因為沒知覺了,他也叫不出聲,因為相機的鏡頭卡他嘴巴裏。
旗袍美腿的大姐姐身姿微探出牆角:“下一個呢,誰來?”
那美麗的長腿讓大家忘記了思考其中的古怪,季霆峰拔開所有人,勇奪第二。
才轉過彎,一樣的手段,扯頭皮讓他張嘴,塞相機再頂襠勾腿,壓人。
隻聽啪叉一聲,季霆峰也成一字馬了,而發出的聲音,竟然跟快門聲一模一樣。
賀樸鑄聽著卡司卡司的,奮力推開同學跑了過來。
一看,目瞪口呆。
地上劈著的倆人痛到入魂,正在掙紮著,嚐試著想要站起來。
但gonda才忍著劇痛收回腿,眼看爬起來,阿嫂都沒回頭,一腳入襠。
她穿的是旗袍,高開衩,但她全程端莊而狠利,裙角都沒撩過。
可憐gonda嘴裏還卡著相機,叫又叫不出,看一眼季霆峰,相對淚汪汪。
眼淚,在無聲的狂飆著。
阿嫂再勾手:“下一個呢,還有誰想拍呀?”
賀樸鑄生來沒這麽興奮過,他勾手:“來啊,還有誰想拍的,不要錯過機會!”
全程不過五分鍾,就當上了個廁所,蘇琳琅就回去開家長會了。
角落裏一群痛到媽都不認識的富家子邊哭,邊相互拔著卡在嘴裏的相機。
最苦的要數季霆峰了,他的鏡頭是蔡司的,太大了,往外拔的時候,大牙都崩掉了兩顆,變成個豁豁牙了。
……
季家來的是季霆軒的母親,名字叫張美玲,四十多歲,生的很是端莊溫柔,家長會一結束就主動過來,笑著說:“蘇小姐是賀氏的董事局代理主席,很忙的吧,竟然還有時間來幫四少開家長會?”
賀樸廷隻是總裁,而公公賀章的主席一職是蘇琳琅在代理。
一個大陸姑娘手握首富家,很
不可思議的。
蘇琳琅笑:“還好吧,我習慣了。”
張美玲說:“要懂得勞逸結合呀,改天咱們約一約,一起喝茶。”
商場是戰場,但女人們也要交往,交際圈的,富豪家的太太們聚到一起喝喝茶,逛逛街,看看展,消閑,就是聯絡感情,也是交流商業信息。
下午在土地總署有競標會,她應該想打聽一下賀家的情況,也透露一下自己家的態度,太太外交,會比男人們更加溫和,也能化解很多矛盾嘛。
但她驀的失聲:“峰仔,你這是怎麽啦,峰仔?”
一樓,一幫半大小子全是螃蟹步,東倒西歪的在往外走著。
季霆峰看到老媽,蹣跚著步伐走來過來,想要撲媽媽的懷裏大哭一場。
但一看到蘇琳琅,又哭著轉身,艱難的邁著螃蟹步,一步步的挪著,跑了。
“這孩子,誰打你了嗎,你到底怎麽啦?”
張美玲追了過去。
更多的家長也發現了,開個家長會的功夫,孩子全變的殘無人樣了。
而且數一數,好嘛,季家的,顧家的,港督家的,全是港府最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孩子。
“是誰打了我家孩子,這是毆打,是霸淩,我要立刻見校董,我要嚴懲凶手!”
顧太太氣的臉都變了形,罵了起來。
她家小兒子也在,腿瘸的走不了,四肢並用的,螃蟹一樣的在地上爬。
蘇琳琅故意大聲說:“最啊,也太過分了,誰幹的呀,瞧瞧,把孩子們的褲襠都打破了。”
一幫男孩才發現褲襠全破了,一個個的捂著褲襠,艱難的四下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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