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三十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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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現在是1984年,港府熱門的電影除了古典武俠就是風月片。
在去年,出了一部功夫片,《a計劃》,跟李小龍的電影一樣拳拳到肉,而且經得起功夫高手們的檢驗,屬於真功夫,一經推出就大受港民們的追捧。
蘇琳琅在賀家兄弟眼中就是真功夫高手,但陸六爺準備的同樣也是高手。
而賀家的保鏢練的是槍法,瞄準,拳腳或別的兵器他們不行的。
所以當她說要打,就隻有一個可能,她要自己上,單挑堂口的打手。
賀樸廷倒抽一口冷氣,繼而,三兄弟集體沉默。
真能打服陸六爺,且不說拆遷費要省掉一大半,拿下龍虎影視公司那片倉庫區,規劃成私家港口,賀氏的海運就不必再向公用港□□租,可以獨立運營。
省的都是錢,是以十億為單位的錢。
但要打不贏了,蘇琳琅會被踹飛,甚至打殘,賀樸廷也要割地賠款。
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終於,許天璽說:“表哥,我陪阿嫂去吧,我們先去看情況,要對麵確實是高手,打不過,我跪下給陸六指認個輸,倒沒聽說過陸六指無故打人,對吧?”
陸六爺會逼迫女性拍風月,但隻限欠了他高利貸的。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逼迫女性賣過淫,影視公司也沒有拍過大a片。
堂堂字號頭大佬,倒不會無故毆打當麵認輸的人。
賀樸廷剛要說話,卻見妻子在摸弟弟的腦瓜子:“怎麽,你不同意我去?”
是的,賀樸鑄不同意,此時高舉雙手:“我反對。”
當聽說二哥有危險時,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讓阿嫂去救他。
但當詳細了解,知道要打擂台時,他覺得無所謂了,就讓二哥去拍a片吧。
阿嫂跟普通人不一樣的,直到現在,賀樸鑄想起她一手一個,把他那幫同學摜倒在地上,一個個嘴裏懟著相機卻說不出話來時,他的心情還是那麽的爽。
他還要跟阿嫂去農場呢,還要看秦場長獵狼呢。
萬一擂台上來個壯漢,一腳把他阿嫂踢飛,踢殘了呢怎麽辦?
他雖然生活在山頂富人區,但聽了很多道上的傳說,全是血腥可怖的。
而大家的共識,混道的古惑仔隻要上了擂台,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越是高手,越會被人打的慘。
正好這時賀樸廷要去坐輪椅,賀樸鑄把輪椅勾過來,扶他哥坐上去。
但猝不及防的,他把他哥推到牆角給卡死了,回過頭說:“一切錢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所以我反對!”
賀樸廷被弟弟推到牆角轉不過身來,慍聲說:“放開我!”
賀樸鑄雖然沒有躁鬱症,但從小被家人慣溺,脾氣就比較任性,他不但不放,還大吼:“你為了賺更多的錢,就想讓我阿嫂去冒險,我才不要!”
又吼:“二哥
都24了,是成年人了,讓他自己逃回來吧,不準救!”
賀樸廷也沒想讓妻子去冒險,他隻是比較了解她。
而且戰爭早就打響了,在去搗毀龍虎影視的時候就打響了,已經沒退路了。
他沒想到弟弟會趁病欺負自己,正想揍人,還好蘇琳琅一把拉開了賀樸鑄。
但賀大少是家中掌門人,商業上,按家規弟弟們是不能插言的,賀樸鑄,最小的幼弟敢挑戰他的威嚴,哪怕事情並不大,該罰也得罰。
他說:“天璽,扣賀樸鑄三個月的零花錢,全扣!”
不愧當哥的,好狠的招數,一招製的賀樸鑄生生憋住了火,沒敢再吼叫了。
他又說:“隻要阿妹有把握,我們配合就是了,咱們一起去。”
許天璽連忙搖頭:“表哥……”
他隻是個秘書,就算六爺玩陰的,也犯不著傷他。
賀樸廷不一樣,他是百億掌門,萬一六爺不顧道上規矩,綁了他呢?
當然不能讓他冒險。
但許天璽想勸的話還沒說出口,賀樸廷使眼色,示意他住嘴。
他也就隻好先閉嘴,有什麽下來再說了。
而既然說要去,當然一切就都得聽蘇琳琅的安排。
她是這樣想的,目前賀樸廷隨身有8個保鏢,但不需要帶那麽多,畢竟陸六爺手下幾千古惑仔,真說打架,一人一腳都能把他們踩死,像平常一樣帶四個就好,然後跟警署通個氣,讓南區的警察隨時準備著。
按港府道上的規則,幫派火迸是不能報警的,必須打出勝負。
誰要被打的受不了報了警,就會成為整個道上的公敵,受人唾棄。
但賀家不是幫派,不必講那種規矩的。
至於打手,據水仔說會有兩個,都由蘇琳琅來搞定。
她是從底層的小兵仔中殺出來,一路殺成上將的,有的是對戰經驗,講規則的她能打,出陰招的她也能,這不僅僅是為賀氏,而是為了那些風月片女孩。
她要不打,她們就得去拍大a片,要真拍了,她們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所以她必須打,而且一定要贏,要把六爺轟出南區。
許天璽看看阿嫂一臉的堅毅,再看表哥:“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去約時間?”
賀樸鑄眼巴巴的瞅著,他哥緩緩點頭:“去吧。”
所以事情真就這麽決定啦,真要讓阿嫂上堂口單挑,去打架?
賀樸鑄猛拉門,賀樸廷立刻說:“賀樸鑄,我也會一起去,夠膽你也一起,正好看看在如今的港府賺錢有多難,豈不比摔門來的實在點?”
賀樸鑄正想摔門,聽大哥說也要一起去,手頓住了。
在兄弟中,大哥向來被特殊對待,他們一人隻有1個保鏢,但大哥有8個,他們兄弟不能參於經營,但大哥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公司說一不二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賀氏不是他們兄弟的,而是大哥的。
當他也要一起去(),這事就嚴峻了。
當然?(),說服他哥也就沒有用了,隻剩一個辦法,說服阿嫂了。
見蘇琳琅拿了車鑰匙出門,他追了出來:“阿嫂是要去接冰雁吧,我陪你一起。”
是的,今天許婉心有事,蘇琳琅要親自接小姑子放學。
賀樸鑄不敢跟大哥叫板了,專門陪阿嫂去接妹妹,當然是想再勸勸她。
倆人下了地下車庫,他邊走邊說:“阿嫂,我們沒必要去打架的,因為港府的地產是由咱們賀家,郭氏和季氏壟斷經營的,這些年房價沒有狠漲,是因為我阿爸一直壓著價格呢,隻要咱們放開,房價上漲的餘量,足夠衝銷15億的。”
他這意思是打不過也沒關係,隻要把壟斷經營的房價哄抬起來就行了唄。
蘇琳琅沒理他,下了車庫,開車門。
賀樸鑄追了上來,又說:“如果實在要去,咱找p,找秦伯伯幫忙吧,我是真的擔心你呀。”
這家夥,蘇琳琅剛來的時候,天天站在窗外叫她臭北姑,喊她滾。
現在倒好,挨了幾頓打後竟然會擔心她的安全了?
他因為她而崇拜p,但他骨子裏還是白的,是資本家的心態。
所以他一邊認為漲價可以解決一切,一邊又很順滑的,想抱p的大腿。
他也上車了,又說:“阿嫂,真的很危險的。”
房子失火誰都愛看,但要燒的是自己家,那就該哭了。
賀樸鑄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他也是真著急,再說:“咱不去了吧!”
發動車出車庫,陳強尼就在門口,小跑步幫她開門,注目禮送她離開。
混道的,缺房子住的都是山下的平民,普通人。
而蘇琳琅現在享受的,是全港最有錢的人家才能有的奢侈生活。
但這也是賀樸鑄從小到大,習以為常的生活。
他也堅定的認為,作為壟斷型的資本家,隻要漲價就可保萬事無憂。
但那也是在賀樸廷死後,他們兄弟會立刻衰敗的原因。
而為什麽要跟陸六爺對擂,為什麽要硬到底,蘇琳琅想了想,問賀樸鑄:“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大陸要收回港府,港府又為什麽必須回歸?”
賀樸鑄攤手“還用說,我們港府有錢呀。”
又說:“歡迎阿嫂共產我。”
他的心態是大多數港人的心態,認為回歸就是大陸想要把他們的錢共產走。
而賀樸鑄看紅色故事,響應回歸,隻是因為他喜歡阿嫂,跟大陸本身沒關係。
蘇琳琅再問:“你學過曆史嗎,知不知道鴉片戰爭。”
賀樸鑄說:“當然學呀。
但我們學的曆史是大航海,是日不落帝國的崛起。”
港府是殖民地,學的是大英的殖民史,也叫崛起史。
賀樸鑄這代港府孩子從小受英式教育,是不以被殖民為恥的,反而,他們以被殖民,被英帝國恩庇為榮,也正是
()那樣的思想,促使他成為一名bnss的。
()
話說,剛來時蘇琳琅可討厭賀樸鑄了,也認為他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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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漸漸找到問題所在了,嚐試一下吧,也許這小子還可以搶救一下。
幼兒園不遠,開車不過幾分鍾就到了,她解開安全帶,說:“去圖書館借本書,了解一下華國的近代史吧,然後咱們再來聊,為什麽我們要打服陸六爺。”
“好啊,我對阿嫂家的曆史還蠻感興趣的。”
賀樸鑄追著阿嫂,亦步亦趨說。
蘇琳琅隻偶爾來接小冰雁,但每每她來,冰雁都超興奮。
被阿嫂抱起來,她得意洋洋的朝小朋友們喊:“阿嫂,我的,會,會打架!”
有個胖胖的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指小冰雁:“小……”
結巴二字還沒說出來,蘇琳琅嗖的手指,愣生生把小胖墩給指閉了嘴。
目光巡過一幫孩子們,她問冰雁:“幼兒園有小朋友會欺負你,打你嗎?”
冰雁來了句:“他們,不,不敢。”
舉起小拳頭,又說:“我,也會打!”
蘇琳琅一直以為小姑子是個小結巴,也是個軟妹,沒想到她在學校竟然會打架。
“咱們冰雁可真棒,打不過就喊阿嫂,阿嫂幫你打!”
蘇琳琅香了她一口。
“家長會,阿嫂打,打所有人!”
小冰雁說。
賀樸鑄跟著阿嫂的,笑著說:“走吧阿嫂,去義勇軍社團,借你家的曆史書去。”
嫁入豪門,婆婆疼丈夫慫,蘇琳琅可謂衣食無憂。
但麵對賀樸鑄這種小歪瓜,她經常得吸好半天的小冰雁,才能忍著不揍他。
得,先去借書吧。
不割地,不賠款,不簽屈辱條,她得讓賀樸鑄深切理解必須硬到底的原因。
也得讓這小子知道,他到底是哪國人。
目前,所有關於大陸的書都得去義勇軍社團借。
其地址在中環,是一個民間自發組織的,親近大陸的社團,也是一個很大的圖書館,裏麵所有書籍全部都是免費借閱,免費贈送的。
因為賀樸鑄前幾天來過一趟,工作人員認識他,一聽他要借閱近代史,從書架上抽了一大遝下來,熱情的問:“同學想看哪一本?”
賀樸鑄左看看右看看,才皺眉頭,工作人員忙說:“感興趣就全拿走,回家慢慢看,想起來就還,要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就當送你了。”
賀樸鑄看眼阿嫂,別別扭扭的伸出手去:“謝謝你,同誌。”
他以為同誌是個尊稱,這樣稱呼隻是想要表答感謝。
但所有的工作人員全回頭了,異口同聲說:“看來咱們多了個小同誌呀!”
賀樸鑄愣了一下,心說叫同誌就等於入夥了嗎?
他隻想被阿嫂共產,可沒不想被別人共產的呀,抱起書,他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許婉心也回來了,傭人已經擺好飯,該吃飯了。
賀樸鑄
()倒挺愛看書的,在飯桌上就在翻著看,看起興趣來,隨便扒了幾口飯,抱著書回房去了。
許婉心食不言的,吃完飯才跟兒媳婦談:“阿媽有500萬小錢,全取出來了,你看大陸有什麽產業好的,就把它全投出去吧。”
蘇琳琅手裏有一筆大錢,賀致寰的三千萬。
但那是老爺子的體已,她一直揣著簽好字的支票,沒有動用過。
而現在投資大陸可謂一本萬利,雖然還沒想好,但既婆婆這麽信任她,蘇琳琅就幫她一把吧,她想了想,說:“我幫您投到醫藥,影視和科技領域吧?”
許婉心笑著說:“想怎麽花都隨你,從今往後它就是你的了。”
怕兒媳婦有壓力,又說:“賺不賺錢無所謂的,零花錢嘛,玩個開心就好。”
“我也有,我有儲……儲物罐,送阿嫂!”
小冰雁也說。
這小丫頭,一天似一天的不結巴了。
“走,阿嫂帶你去洗澡,你給阿嫂講故事,好不好?”
蘇琳琅說。
她發現了,讓小冰雁講故事,鍛煉孩子的表達能力,她就不結巴了。
“好耶!”
小冰雁開心的說。
賀家是不論吃不吃,晚上照例要供送晚茶的,啞巴菲傭會直接端進臥室。
今天的晚茶是杏仁茶,金露酥,薩其馬和蛋散。
洗完澡出來,冰雁吃了枚金露酥,蘇琳琅端了杯杏仁茶,上樓,她得在樓上的衣帽間裏選一套衣服出來,一套去龍虎堂赴宴時穿的衣服。
平常她的衣服都是婆婆搭配,去什麽場合就搭什麽衣服,目的隻有一個,好看!
但這次不一樣,她要去龍虎堂,而且是打人,就得穿一套方便打人的衣服。
樓上全是可可愛愛的,淑女型的衣服。
蘇琳琅正選著,冰雁扯一條裙子:“阿嫂,穿這個,粉粉的,好看!”
蘇琳琅抽出來一看:“冰雁眼光真好,這套確實不錯。”
把衣服交給菲傭提前洗燙,難得閑暇,她就陪小冰雁睡覺去了。
今天賀樸廷晚飯時出去了,應該是去應酬了。
等蘇琳琅陪小冰雁睡了一覺再起來,大半夜的,就見他和許天璽在書房裏。
自打可以架著拐走路後,賀大少終於不似原來那麽瘦的厲害了,臉色也正常了。
但此刻頭揉鬢額,看起來應該是有什麽憂心事。
終於,他說:“我去洗澡了,事情先瞞著老爺子吧,等有結果了再說。”
扶表哥進了浴室,許天璽也該回房了,他在賀家也有臥室,可以住在這兒的。
甫一出門,正好迎上阿嫂,挑眉,笑望著他。
當然了,許天璽是表哥的秘書,更是阿嫂的馬仔,凡有事肯定會跟她說的。
“我們當然相信您戰無不勝,但咱們還得有個靠山的,表哥找了個靠山,他也算陸六爺的緊箍咒吧,有他,咱們就不用怕被打狠了。”
他說。
又說:
“是顧老太爺。”
是這樣的,陸六爺是龍虎堂的堂主,道上稱龍頭,在幫派是絕對的一把手。
像他那樣的龍頭滿港總共有四個,平起平坐,統領十萬古惑仔。
一般來說,他下了戰書,賀家就需要找一個話事人監督,並公平對戰。
但賀樸廷總歸怕妻子受傷,沒有找話事人,而是,找了個說得上話的靠山。
那個人就是調味品大王顧老太爺,他曾經救過陸六爺的命,也是龍虎堂的支持者。
上次陸六爺要交5億罰金,其中被衝銷的1億捐款額就是他送的。
當賀樸廷找到顧老太爺,低頭求罩,陸六爺就不能放肆了。
當然,他也不能出陰招,必須公平對打,也不能傷到人,要點到為止。
蘇琳琅問:“顧老太爺答應了?”
她在書裏看過賀顧兩家的發家史,還記得書裏講過的一個有趣的小八卦。
據說賀致寰當初是顧老太爺家的長工,在碼頭搬貨的,顧老太爺看上了馬來富商麥家的大小姐,想追,就派了自家的長工賀致寰去幫自己送信。
結果一來二去的,少爺還在傻傻等回信,長工賀致寰卻和麥家大小姐好上了。
據說顧老太爺當時差點被氣死,在賀致寰創業初期也沒少為難他。
就賀致寰上大陸,被人悄悄舉報一事,最懷疑的告密者也正是顧老太爺。
但恩恩怨怨幾十年,總有淡化的時候,後來顧老太爺看上賀樸廷一表人材,得力精幹,又動了聯姻的心思,於是主動來找賀致寰重修舊好,正好提婚事。
結果賀致寰以孫子早在大陸訂了親為由,給拒絕了。
顧老太爺能不生氣嗎,差點氣炸
從那以後賀顧兩家麵和心不和,在生意上也涇渭分明,絕不互幫。
不過那是在利益方麵,而現在是賀致寰的孫子低頭求他罩,意義就不一樣了。
許天璽說:“顧老太爺答應的倒是很爽快,但也說了,這是一恩,早晚咱們賀家得還他,等咱老太爺從瑞士回來,得要親自上門感謝他的。”
蘇琳琅心說怪不得賀樸廷不敢告訴他爺爺。
別看港府幾位老富翁都七老八十了,但人老心不老,彼此爭鋒的特別厲害。
尤其賀致寰是扛包的長工出身,別的幾位就不大瞧得起他。
但偏偏他最會賺錢,賬上現金流最多,是官方公告的納稅大戶,首富,他孫子跪了誰,替爺爺承諾了要上門感謝誰,誰又能不暗暗驕傲,覺得光彩?
當然了,就為了能讓首富上門感謝自己,他也會主持公道的。
也罷,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定陸六爺麾下還真有蘇琳琅打不過的狠角色呢,背後有個靠山總歸不是壞事,她也就可以揮開膀子,放手一架了。
……
很快雙方就把時間協調定了,四月初八,菩薩誕辰,地址就在龍虎堂。
陸六爺還真是道上大
佬,做事一板一眼,頭天一大早就派人過來列菜單,看賀家人是否有忌口的,吃菜喜歡什麽口味,就連蘇琳琅是要喝哪種飲料都問了。
而且他派來的人是龍虎堂的兩個二路元帥,在堂口,職位僅次於龍頭。
足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混道的,越往下層越其貌不揚,但越往上,大多都是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
陸六爺派來的兩位龍頭就是,其中一個還戴眼鏡穿著西服,一表人材。
賀樸廷夫妻是要去赴鴻門宴的,吃什麽其實無所謂。
賀樸廷也隻勾掉了自己不愛吃的甲魚,添了道蘇琳琅愛吃的乳鴿就完了。
兩位二路元帥客客氣氣,其中一位說:“我們有儋縣產的土茶,給蘇小姐備著?”
蘇琳琅沒答這個,卻問:“賀樸旭呢,現在怎麽樣,身體恢複了沒?”
兩個二路元帥對視一眼,笑著說:“您是問我們少堂主吧,還病著,但明天應該會好,屆時也會出席晚宴的。”
如果再給一次選擇的機會,賀樸旭是絕不會去當少堂主的。
但現在他騎虎難下,想回家也回不了。
他一直在裝病,陸六爺暫時沒理他,但明天肯定要被押上桌,跟他大哥麵對麵,接受羞辱!
列好菜單,兩個二路元帥就該走了,但就在這時,蘇琳琅突然說:“方文晉。”
倆二路元帥同時回頭:“蘇小姐認識方文晉?”
方文晉,曾經欺負許婉心的那個男人,他算澳城道上的二路元帥,不但被蘇琳琅舉報到了澳城警察廳,還給打殘打廢了,也是因為他,陸六爺借不到殺人的刀,而從這倆人臉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來,陸六爺還沒有找到方文晉。
再加上顧老太爺會在幕後看著,大勢所趨,他隻要輸了就必須認賬。
這一仗於蘇琳琅是硬仗,於陸六爺也是,押上整個堂口的豪賭。
一把梭哈,就看鹿死誰手了。
“不認識,我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
蘇琳琅一笑,說。
兩個二路元帥對視一眼,說:“如果有他的消息,請您一定告訴我們。”
果然,陸六爺一直在找,但還沒有找到方文晉。
希望方文晉藏的深一點吧,他藏的越深,社會就越安定。
……
轉眼就是第二天了,雖然約的是晚飯,但賀樸廷夫妻一早就要去南區。
地皮買下來了,拆遷在即,但賀氏的人還沒敢踏足紅山半島過。
拆遷也是一幫風月小姐在宣傳,但要他們不去,不實地走一走,原住民總歸沒有信心的,得賀氏的人,尤其是賀樸廷實地走一走,原住民才能拿到定心丸。
一早起來先準武器。
家夥不在多,在精,那把雷切軍刀蘇琳琅親自打磨過,削鐵如泥,要帶上。
雖然帶的人少,但她的武器可絲毫不馬虎。
賀樸廷要坐輪椅的,而她有一架ak
,是從張華強那兒繳來的,一直帶在身邊,那屬於堂口沒有的武器,30彈連發,以蘇琳琅的準頭,可以一次放翻30人。
她將它拆卸開,分別藏在了賀樸廷的輪椅中,彈夾隨身背著。
這樣一來,就算陸六爺卑鄙無恥到沒有下線,輸了不認賬,堵著他們不讓出南區,蘇琳琅也可以在幾十秒內組裝好一把ak,帶著大家突突出來。
也就是說哪怕陸六爺要上人肉陣,她也可以在瞬間橫掃一大片。
坦白說,幾個保鏢心裏挺虛的,但不是怕死或怕打架。
少奶奶不論心思還是謀略都太強了,看她往輪椅裏裝零件,聽她分配彼此的任務,大家對視一眼,隻覺得他們跟她相比,他們簡直屬於白拿薪水。
她一個人就可以抵了他們所有人。
等少奶奶換好衣服出來,大家就該出發了。
保鏢們一看少奶奶的妝扮,對視一眼,都覺得今天隻有一個結果。
他們,穩贏!
賀樸鑄和賀樸廷的關係並不好,雖然是兄弟,但他們從小見麵的機會少,而且長輩給予大哥的關注和重視,其餘的三兄弟加起來都不夠。
所以他跟賀樸旭都比跟賀樸廷更加親昵,幾乎也從不親近,談心的。
但上了車,賀樸鑄得跟‘瞎’著的大哥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今天阿嫂開車,賀平安押車,他和大哥,許天璽幾個坐在後麵,湊在大哥耳邊,他小聲說:“大哥你知道嗎,今天的阿嫂,比我所有的女同學加起來都要漂亮。”
賀樸廷其實能看到,但弟弟難得跟他聊會兒,他就故意問:“她是不是穿的很漂亮?”
蘇琳琅今天穿的衣服其實正是賀樸廷從畫報上選的,就是那套梁月伶說土氣,難看的衣服,是一件粉色,墊肩的闊版西裝長外套,外加一條百褶裙,再加上她紮的是丸子頭,又是圓圓臉蛋,賀樸鑄之所以拉女同學來比,就是因為整套衣服將她襯托的特別顯小,就像他的女同學們似的。
她穿上旗袍,可以書香雅氣,也可以冷豔霸氣,但穿上校服,那張圓圓的,還帶著肉嘟嘟的小梨渦的臉,乍一看就特別的乖巧,文靜,像個女學生似的。
賀樸鑄已經見她打過兩回人了,但不論怎麽看阿嫂,都不相信她會打人。
試問龍虎堂的人又怎麽能相信,可說不定她穿的越粉,殺人越狠呢?
看看那柄軍刀,賀樸鑄內心無比忐忑,擔心,但也無比期待。
在阿嫂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雖然理智上覺得不可能,卻又盲目相信,相信阿嫂能帶著自己進龍虎堂,將它踏平,再把他帶出來。
他們得先去找那幫拍風月片的女孩子,蘇琳琅早跟她們約好,就在大街上等著他們的。
而那幫女孩在賀樸鑄看來,也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甚至,第一眼他都沒認出來。
她們全都穿著特別普通,而且一點都不性感的運動服,也沒化妝,看上去素素淨淨,普普通通的,而且還
都特別拘謹(),也不敢上前?(),袖手湊在一處。
她們跟畫報上,跟風月片裏妖豔風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隻有李珍見過蘇琳琅,她膽子也比較大一點,看她下了車,半天才說:“蘇小姐年齡應該不大吧?”
蘇琳琅笑:“我22。”
又說:“帶我們走一走,逛一逛吧。”
李珍25了,對方比她還小三歲,再加上穿了一套學生裙,看起來又小又乖的。
她推著丈夫的輪椅,賀大少一頭板寸,麵容俊美,鬢邊卻又傷疤猙獰。
這便是如今港府的首富夫妻了,一個乖一個病,瞧上去似乎沒有任何戰鬥力,而且隻帶了四個保鏢,勢單力薄的。
關於今天賀家要跟龍虎堂賭一把的事李珍當然知道,一幫拍風月片的女孩子們也全都知道。
她們當然不能參於,但她們卻是最關注結果的人,畢竟那個輸贏事關著她們以後是可以穿著舒適的衣服,素麵朝天的走在街上,還是必須去跟陌生的男人做那種惡心人的事,還得被攝影機懟著拍,拍下來全亞洲售賣了。
拍av,在港府,是一種比雞婆還叫人歧視的職業。
一切還得等晚上,這些拍風月片的姑娘們,得先陪著賀氏夫妻走一走,逛一逛。
當然,就逛半島最繁華的一條街。
話說,陸六爺的龍虎堂就在半島最繁華的大街上,他的家在正對麵。
此時他還在家裏,正在跟一幫手下們聊晚上的事,就聽手下來報,說賀氏夫妻已經來了,而且正在逛街,此刻就從樓下經過。
賀樸廷陸六爺當然見過,但蘇琳琅他隻在電視上,報紙上看到過,還沒有見過真人。
一個能從匪窩裏扛出丈夫的女人,她也來了?
而且他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還在街上逛悠,就證明他們非但不怕,反而有信心會贏,勝券在握。
陸六爺的房子是自建的炮樓,四層,裝修的金壁輝煌的,窗戶當然也很大,臨街,探頭就可以看到外麵。
他對蘇琳琅當然很感興趣,除了綁架一案,就是賀墨的其中一頂綠帽,黎銳了。
他不但癱瘓了,還瘋了。
但隻要誰跟他說蘇琳琅幾個字,他就會四肢並爬的躲起來,甚至還會大小便失禁。
一個大陸來的農場姑娘,卻能把一個前飛虎隊員嚇成那樣,為什麽?
雖然晚上就要一起吃飯,但她白天就在街上溜達,這就又是一重挑釁了,陸六爺也難免好奇,想看看那個女人她到底長什麽樣子。
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三頭六臂,還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女人。
見手下們全湧到窗戶邊,他自己也踱步過去,要看一眼。
賀樸廷他當然認識,謔,被一幫拍風月片的女孩子簇擁著,坐在輪椅上,眉頭輕簇,卻也一點都不怯,不愧首富家的掌門人,他膽子夠大的。
但一幫女性中,陸六爺怎麽都找不到蘇琳琅的身影,她在哪裏?
他看到有一個穿粉色寬鬆西服的女孩子,紮著丸子頭,看起來乖乖巧巧的。
一念間,陸六爺心說也不知是誰有福氣,生了那麽乖巧個女兒,要是學醫生或者法律,簡直就是父母的榮光。
但一個二路元帥特意指著那女孩,說:“六爺,那位就是賀家長嫂。”
陸六爺皺眉頭:“就那個學生妹,最小的那個?”
他以為那是誰家的乖乖女,手下卻告訴他,那就是威風凜凜的賀氏長嫂!
幾個打手一看,全抱臂笑了起來,耍一手雙節棍,全港無敵的廖喜明說:“大哥,那個小阿妹是不是以為有好戲,是來看戲的?”
另一個打手說:“賀樸廷太天真了,他的保鏢我能一拳一個,那個小阿妹我出半拳吧,半拳就夠了。”
陸六爺回頭,一個個的敲手下們的腦殼:“一幫蠢貨!”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陸六爺一直沒有怕,也一直覺得賀樸廷夫妻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在這一刻他總算有點怕了,畢竟那麽一個相貌乖乖的女孩子,卻能嚇到一個前飛虎隊員,職業殺手尿失禁,其手段就肯定不一般。
……
再說一個人,賀樸旭。
他假裝臥床好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找到逃跑的機會。
但就在此刻,他終於找到機會了,趁著看門的守衛也全趴在窗戶上,他躡手躡腳開門,腳底抹油,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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