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駛回江夏區刑偵大隊的桑塔納警車內。
    跟著前麵押送凶手的麵包車前行的李虎，在抽完一根煙後，終於還是憋不住對一旁的秦楓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秦，你在這件案子內，表現出來的洞察力和決斷力，壓根不像個新手警員。”
    他語氣嚴肅，目光森然，繼續補充道，
    “剛剛出租屋內，你還沒進門，就洞察到了這麽多信息。”
    “不得不說，你小子的鼻子和眼睛，還真靈。”
    “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
    “今天的案子，我會如實上報你的功勞的。”
    坐在後排的唐文清聞言，也湊過腦袋，補了句：
    “小秦的鼻子，二樓就聞到不對勁了，簡直比咱們隊裏的警犬鼻子都靈。”
    秦楓有些無語的攤了攤手，開玩笑道：“小唐哥，你這樣形容，可就不是很禮貌了啊。”
    “哈哈哈！”
    車內一陣哄笑。
    隨後，李虎還是略帶訓斥的說道：
    “小秦，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
    “但剛剛那種隻身往三樓猛衝的行為，下次可不準再出現了。”
    “這次還好是嫌疑人不在家，若是在，他手裏又有凶器，狗急跳牆之下......”
    想到這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老刑警李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神色。
    那道眼神中，仿佛隱藏著不願與人敘說的痛苦。
    聽到這，秦楓也是不好意思的低頭撓了撓腦袋，訕笑道：
    “李隊，我下次會注意的。”
    “配槍之前，我都不會這樣衝動了！”
    ......
    ......
    淩晨六點。
    燈火通明的審訊室內。
    唐文清和秦楓坐在審訊桌前，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犯罪嫌疑人馬萬財。
    按照李虎所說，既然是兩人第一時間發現受害人屍體。
    那麽本案理應由唐文清主辦，新警員秦楓跟著配合破案。
    兩人是淩晨五點半拿到痕檢科的所有檢測報告，進入的審訊室。
    此時，三人已經僵持了半個小時之久。
    期間，無論唐文清問什麽，馬萬財真就一言不發。
    看樣子真就是個啞巴般。
    搞得唐文清都有些火氣了。
    此時他用中性筆磕著桌麵，語氣有些急切的審訊著對麵的馬萬財：
    “馬萬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們已經掌握了完整的證據鏈！”
    “你現在就算默不作聲，我們依然可以對你提起公訴！”
    馬萬財則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側過臉，絲毫沒有搭理唐文清的樣子。
    “你！！”唐文清氣得不行，偏偏作為警務人員，他此時也不好施展“大記憶恢複之術”。
    雖說此時各種檢測數據，都直接指向此人是殺人凶手，但殺人動機這種事情。
    隻要凶手不開口，他根據線索鏈也完全無法推斷出來。
    而隊長給他的指示就是審出凶手作案動機，並讓其提供口供認罪。
    見唐文清有些焦急，一旁的秦楓開口道：“小唐哥，要不你先出去接杯茶消消氣，我來會會他？”
    唐文清瞪了眼絲毫不配合審訊的馬萬財，拿著茶杯冷哼一聲，走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變得靜謐無比。
    秦楓雙肘杵著桌麵，兩手搭橋擱著下巴，一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馬萬財。
    他頗具壓迫感的眼神，使得馬萬財絲毫不敢與其對視。
    秦楓如蒼鷹鎖定獵物般的冰冷眼神，讓整個審訊室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氣氛變得肅殺無比之時，他突然利用係統贈送的偽音技能，模擬起死者李芳芳的兒子萬文清的聲線，語氣驚慌的開口道：
    “喂，媽，你在哪兒？”
    “打你電話怎麽不接？”
    “你現在在哪裏？喂，喂.....”
    聽到這道當初在電話中聽到的聲音，馬萬財神魂皆驚，臉色瞬間慘白。
    並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你是誰！”
    旋即，看著麵前秦楓似笑非笑的麵容，反應過來的馬萬財懊悔不已。
    “裝啞巴是吧？”
    “剛剛我們送熱水時，可沒見你啞巴。”
    秦楓笑意更甚，並且起身，一張臉壓迫感十足的貼近到馬萬財十厘米處的地方，冷笑道：
    “你來江城市的這十年，啞巴都是裝的吧！”
    “用音響線殺人，人死了還要虐屍。”
    “做完這些，驚慌失措的你，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想是將屍體丟的遠遠的，最好打包郵寄走！”
    “然後你就抽出床鋪上的棉被，將死亡的李芳芳裹住，然後用捆菜刀的打包繩捆住。”
    “甚至打包屍體的時候，還無意間觸碰到了李芳芳的手機。”
    “當時的你肯定嚇了一大跳吧！”
    “就像剛剛那樣，是不是以為見鬼了！”
    秦楓說話間漸漸帶上了蠱惑的聲線，
    “你知不知道，在你施展暴行的時候，還有一名十五歲的少年，在焦急不安的等待著母親回來做早飯。”
    “他完全想不到，電話那頭，他的母親早已斷氣，並且正在被人像塞貨物般，塞進紙箱內......”
    馬萬財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發現麵前警察好像知道他犯案的所有細節。
    “夠了，別說了！”
    驚恐的吼了聲，心理防線終於崩塌的他開始招了：
    “警官，別說了！我撂了。”
    見嫌疑人終於開口，秦楓順勢坐下，而後追問道：“為什麽裝啞巴？”
    “起初我剛來江城市，說的話本地人都聽不懂。”
    “以至於一整天一把菜刀都賣不出去。”
    “後麵我索性就隻做手勢，不出聲了。”
    “結果客人以為我是個啞巴，是個殘疾人，紛紛開始帶著關照的心態來購買我的菜刀。”
    “後麵，發現裝啞巴有錢賺，我索性就堅持了下來。”
    正巧這時，唐文清也端著保溫杯走了回來。
    此刻聽到馬萬財開始撂了，當即一臉驚訝的看了眼秦楓，而後坐在一旁記起了筆錄。
    秦楓聽到他的裝啞理由，有些無語。
    不過很快便繼續問道：“為什麽殺李芳芳？”
    聞到這，馬萬財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惡狠狠的說道：
    “那個婊子！”
    “本來說好600塊包夜的。”
    “結果那天早晨五點多，我準備和她再來一次時。”
    “那婊子推三阻四的說要趕回去跟家裏人做飯。”
    “特麽的，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秦楓和唐文清聽到這，不禁麵麵相覷。
    而後心中暗想：這個李芳芳，不是全職主婦嗎？難道背地裏還是個暗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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