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個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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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二點的時候,暖場儀式的節目表演在尚可欣的莊嚴宣布聲中落下了帷幕,王軍和趙宏亮早就陪伴著剪彩的領導去吃飯了,看熱鬧的人群也隨著表演的結束而逐漸散去,活動公司把舞台和桌子等用具搬走後,整個售樓部外場空蕩蕩的,頓覺慘淡了很多。
方園園走到吧台裏拿起售樓部的電話,想著夏雨他們宿舍的男生已經很累了,索性給他們點了兩份快餐,然後每個女生各點了一份快餐。
暖場儀式的成功是夏雨事業的開始,每個人疲憊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就象那天的太陽一樣耀眼。
馬國慶和李雯安靜地坐在牆角的沙發上,李雯已經恢複了平靜,她看著馬國慶的臉,剛剛想起安寧的歉疚讓她不停地搓弄著雙手,馬國慶根本就沒有計較這個,每個人都會想起他曾經經曆過的男人或者女人,這是人之常情。
點了快餐後,方園園在售樓部大廳裏麵快速掃視了一下,她很快確認了夏雨並沒有在大廳裏跟他們一起分享成功後的喜悅,方園園第一個閃過腦海的想法竟然是夏雨會不會跟尚可欣一起走了,也就這麽一想,她很快發覺自己差點忽略了這個狐狸精。
整個下半場演出的時候,她正在忙著計算來人的數量和即將結算的賬款。
尚可欣有沒有走?夏雨會不會在經理室?他們兩個人會不會在一起?方園園帶著疑問打算去經理室看一下,就算他們倆在裏麵接吻,也無所謂了,隻要夏雨和尚可欣在裏麵,她就提出分手,分手,豈不是太便宜了那狐狸精,為了夏雨,爸媽都不要了,還怕你一個尚可欣,我非要把夏雨搶回來不可。
方園園象個怨婦似的胡思亂想著,剛走出吧台,和正從經理室方向走過來的劉靜打了一個照麵,劉靜輕輕地抱住方園園問了一句:“夏雨哪裏去了?”她在整個大廳看不到夏雨後,有一種心丟了的感覺,她雖然知道這種感覺很古怪,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方園園。劉靜問完後,看到方園園臉上警覺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紅,立刻解釋說她隻想問問夏雨幫了這麽多天忙,有多少獎金,並沒有其他的事情。
方園園的警覺來自於劉靜抱她的動作,她判斷劉靜應該剛從經理室走過來,劉靜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在拖延時間,她一定看到尚可欣走進了經理室。
“是,我是看到尚可欣走進了經理室,可是……”劉靜還沒有講完,整個人已經被方園園推開,然後方園園來到經理室的門前,她看到門虛掩著,迅速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輕輕推開門,她看到的顯然不是她想象的任何場景。
尚可欣正坐在夏雨平時坐的椅子上抽著香煙,她美麗的手上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象是點燃了自己的青春,她的臉上還掛著淚花,聽到門開的聲音,她木然地把頭轉過來,看到是方園園,苦笑了一下,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伸出右手從桌子上抽出一張麵巾紙,擦幹了眼淚,瞬間又露出了尷尬的微笑。
方園園一愣,看到的這一幕全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夏雨顯然不在裏麵,尚可欣台下和台上竟然是兩個樣子,衣著光鮮的背後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沉重。
無論尚可欣和夏雨到底有沒有關係,尚可欣心裏到底喜歡過夏雨沒有,或者夏雨暗戀過尚可欣沒有,此刻都不再那麽重要,方園園看到她脆弱的瞬間就已經原諒了她,她走到了尚可欣的身邊,醋意已經全無。
尚可欣舒緩了一口氣,伸手把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然後對方園園說:“我早上跟你們倆講過,電視台想做一個大學生創業的欄目,我想以你和夏雨為典型,展現我們新時期大學生的精神麵貌,也給我們這些麵臨畢業的大學生樹立一個榜樣,你也知道,我們本身的就業壓力大,想找一個好一點的單位並不是想的那麽容易,畢業等於失業,我們做這個欄目的初始想法並不是想讓每個大學生都去創業,而是給予他們一種力量,去激勵他們投身到整個社會的競爭潮流中,去生活得更好。”
尚可欣很輕鬆越過了剛才尷尬的畫麵,她內心的世界也不想被任何人觸碰,她和方園園說話時候的表情加上她的手勢,看上去象個成熟老道的電視主持人,她表麵的好強讓她隻能悄然躲藏在一個角落裏偷偷落淚,恰巧被方園園撞見了。
方園園和尚可欣之間的交集都是通過夏雨產生的,她和尚可欣本身並不是很熟,所以才會對尚可欣有著一種心理上的排斥,她無法和尚可欣達到一種交心的程度,她本來想安慰尚可欣的話到了嘴邊又吞咽下去。
看著尚可欣哭花的眼眶,被麵巾紙擦了以後,象極了熊貓館裏的大熊貓。
“還是不要吧。”方園園用委婉地語氣拒絕了尚可欣。
“你怕我會搶走你的夏雨。”尚可欣提到夏雨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又黯淡下去,接著補充說道:“其實,我不是夏雨喜歡的類型,夏雨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你對夏雨不放心,不如把他放在家裏養起來。人總是要出來工作的,這是一個社會,不是一個家庭,有人喜歡夏雨這並不奇怪,至少說明夏雨值得你去愛,如果每個人都特別討厭夏雨的話,你是否就心安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知道夏雨在我們學校已經很努力了,象他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學校裏麵也有很多,但做到他這個樣子的卻是寥寥無幾,我隻是不習慣夏雨在學校裏落下的名聲。”方園園很擔心,這樣的創業典型若被廣為宣傳,夏雨身上的壓力肯定會更大,夏雨在學校裏一直被冠以“傍富婆”、“吃軟飯”等帽子,甚至有一大部分認為夏雨能夠參與學校的各種活動,都是方園園在背後提供了金錢上的資助。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你方園園並不是在乎別人怎麽說的人。”尚可欣肯定地說道。
“話雖是這樣說的,但唾沫星子淹死人,前兩年,光校園論壇裏麵攻擊夏雨的帖子就有成百上千個,我們之間光明正大的戀愛被說成一場陰謀,搞得那個時候我差點崩潰,真想和夏雨分了手。”方園園記得那個時候發生的每件事情,夏雨也因為這些流言,死活不願意接受方園園的任何援助。
“那就等夏雨回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我覺得這樣對於他目前從事的這個行業來說,也許會有很大的幫助,我們撇開電視台不說,就拿我和夏雨的私人關係來說,我也要幫他這個忙,也許,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麵,那個時候,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了。”尚可欣說完歎了一口氣。
方園園卻敏銳地從她說的話中判斷出,尚可欣在電視台做得並不是太開心,方園園可以猜測到象她這樣頂著學校第一名校花的頭銜,走到哪裏總有一些好色之徒想打她的注意。
“你是不是打算離開電視台了?”方園園聯想到剛才進門時尚可欣的表現,大膽地判斷出,尚可欣可能有了離開電視台的想法,所以才會如此著急地幫夏雨做完這個節目,同時,她為她早上的小心眼感到臉頰發燙。
“對,這裏不屬於我。”尚可欣扭過頭去,看向辦公室的後窗戶,眼睛浸滿了淚水,她努力地不讓方園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