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虎第一次用有些複雜的目光看著張芸。
    “開始說的時候，我看你就猶猶豫豫的。萬一你認為我也是瞄上了他的財產，那多不好。反正事情也過去了，我看你就忘了吧！”
    “那……雖說我當初是猶豫來著，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太令人吃驚了。我不是說讓我好好想一想，不急著回答嗎？——不過，我覺得我的話也不應當得罪他呀！”
    大概是張芸覺得這件事兒要“黃”了吧，她極力辯解著。於廷那響當當的職位，百億元的資產，無時不透出高貴身份和富足派頭的風貌，又出現在張芸的腦子裏。
    “如果你要是不猶豫的話，我也會積極配合的，不過……正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於廷先生又不是隻找了你一個人。也許這會兒他真的不同意了呢？”
    “不過，不是說就自己的條件他最中意嗎？”張芸又有些戀戀不舍了。
    “是啊，他不是每次去按摩店時都指名要你為他服務嗎？也許還有希望呢！”
    杜虎似乎看出了張芸的心裏活動，目光中又充滿了熱情。頓了頓後他又說道：“知道了競爭對手多後，你仍然好好地為他服務會怎麽樣呢？”
    不知為什麽，“競爭對手”這個詞再次深深地刺痛了張芸的心。
    在那之後，無論哪次於廷到來，張芸都格外“賣力”地為他服務，體貼入微地為他按摩身體。她希望這樣可以換得於廷的回應。但與此相反，於廷每次來似乎都在考慮著什麽重大問題，一言不發。
    進入8月中旬了，連傍晚都顯得那麽悶熱。這天，和平時一樣沉默寡言、任憑張芸按摩擺布的於廷，突然開口對她說道：“你不去一次我的公寓玩玩嗎？”
    張芸答應8月17日星期日下午2點到於廷的公寓去拜訪。
    於廷說地點位於英國領事館附近。到那一問我的住宅，人們基本都知道。
    張芸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杜虎。
    “看來他還是蠻喜歡你的嘛！”杜虎有些酸溜溜地說。
    17日星期日的早上，難得地在白雲間露出了少有的藍色夏空。
    張芸倒了一天休息，上午去了美容院。她又梳了一個上次於廷說他十分喜歡的披肩發樣式。
    雖然她的女式服裝不多，但她卻有一件桃紅色的連衣裙。
    下午1點30分時，她出了宿舍，叫了一輛出租汽車。
    出租車來到領事館附近行人稀少的小道上，兩旁高大的植物和圍牆圍著的西洋式建築悄悄地依次排列著。
    在堅固的鐵柵欄門裏麵，停著豪華的進口車。排列著尖塔和彩色玻璃式樣的窗戶組成的別墅樣建築。
    無論哪一座宅邸，都拒人裏之外似的鎖著沉重的大門，靜得似乎裏麵沒有人一樣。
    張芸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進了迷宮一般。不，還是說自己又發現了一塊本來就不熟悉的南光一角更準確吧。
    同時，她感到了這裏的一種氣息。這與杜虎打開他的公寓窗戶時自己聞到的都市氣息不同。
    這裏似乎有一種異國情調的神秘香料的氣味。
    自己在山野小鎮度過了20年，後來進到南光市。在做按摩女的日日夜夜中，她看到了天壤之別的兩種人的生活，而於廷就屬於生活在天上的人吧？
    剛想到半截兒，她的心髒便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不可思議的憧憬向她心頭襲來。也許自己有這種“萬一”住進來的可能性，她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命運的寵兒。她也許馬上就會改變自己的生活。
    來到了於廷的住宅前，展現在張芸眼前的是小公園般的院子和畫一般的四層別墅樣建築。
    牆色是說不出的一種濃重色彩，帶點兒暗紫紅色。各個房間都有鐵欄杆圍著的涼台。
    張芸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打算怎麽消磨會兒時間，於是她來到花園的一條長凳上坐下來，想再重新化化妝。她在長凳上坐到2點零1分才走到大門口，按了按門鈴。
    當她走進門廳的時候，一下子被一股冷氣包圍了，身上的汗水頓時退了下去。
    寬敞的門廳裏，地麵是鏡子一般的大理石，放著皮革沙發的前廳裏，擺著青銅像。僅僅是這樣的布局，就給人一種十分豪華的、一流飯店的前廳的感覺。它的對麵好像有一條走廊通向裏間。
    一個傭人引領著張芸。
    走廊上鋪著焦茶色的地毯，腳踏上去感到柔軟輕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走廊的中途有一座硬紅木的拱門，從這個門過去，地麵上就沒有了地毯，而變成了淺紅色的花崗岩地麵。傭人將張芸領進客廳。穿著休閑服的於廷出現在張芸的麵前。
    “啊，你來了。快請進。”於廷微笑著說。
    “於董您好。”張芸鞠躬。
    在房門的門廳兩旁，擺放著兩尊一看便知是穿著中世紀盔甲的青銅士兵像。
    這間客廳足有50多平米，布置得十分高雅、舒適。張芸不禁悄悄咋舌。
    高高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十分豪華壯觀的枝形燈，使硬紅木的牆壁上映滿光輝。地上鋪著桃紅色和灰色相間的高級羊毛地毯。
    室內的沙發、茶幾和小櫥櫃等等，是張芸從未見過的式樣、風格，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是一流做工的高檔品。精巧的鍾表和做工細膩的陶瓷藝術品，恰如其分地烘托出室內的高雅氛圍。
    整個房間無言地向人們說明著，主人是一位精明幹練、生活富足的上流社會人士。
    “啊，就坐在那裏吧！”
    於廷以一種在外麵從未有過的熱情把一隻手放在張芸的背上，讓她坐在了沙發上。當他注意到張芸的目光已被室內的情景完全吸引了後，便對她講：“要不看一看整個房屋？”
    “那太好了。”
    當兩個人來到餐廳時，室內傳來了輕輕的蜂鳴音。
    於是於廷快步走到餐廳裏麵的廚房，打開了大概是監視器的開關。在監視器的畫麵上出現了一個來客模樣的人像。
    “今天還有一位客人要來。”
    於廷笑了笑說道。
    屏幕上的那個人，由於於廷擋著，張芸看不清楚。
    “啊，我馬上就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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