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虎又問了一句。
    “這個……”
    “不好說？可是，當初你就對我說對於廷先生挺有好感的嘛。”
    “他對你的公司是一個重要人物，雖然是大老板，但待人很和氣，因此——”張芸輕聲說道。
    杜虎盯了一會兒張芸又說道：“他可是一位具有顯赫社會地位、百億資產的大人物呀！”
    “對我們的交往他怎麽說？”
    張芸問道。
    “當然他不幹涉了！他又不是想續弦，不過是要收一個養女而已。”
    “……”
    “說是養女，但不是要把你整天攔在家裏。他雖然六十歲了，但精神十足，還沒有到要你住在一塊兒整日陪著他，照料他的程度。他還有工作。
    他隻是想隨著年齡增大，真正退下來後，讓你和他一起生活。萬一起不了床，他也不會讓人在身邊照料，而是要住療養院，那樣更好一些。他希望老了以後身邊有個親人，說說話兒，端個飯什麽的。”
    “可我還是不明白。”
    “我聽於廷先生講就是這些。”
    杜虎的口吻越發熱情起來：“沒有孩子的夫婦會在親戚中找養子。但是他沒有親戚，配偶又先他而去，這樣的人你讓他怎麽辦？現在他不用擔心，但還是有後顧之憂的。”
    “可依於廷先生的條件，再婚也不是不可以呀！”
    “那倒是。我還勸過他呢！但他卻說，他不希望婚姻使對方失去自由，而娶了後妻也許自己就不自由了。他希望雙方都不幹涉對方，真正的情投意合才好……”
    “找不到這樣的嗎？”
    “倒不是找不到，但年齡太大的不適合結婚，可如果找個年輕的，十有八九是衝著他的財產來的。當今世上就是這樣。因此於廷先生說，索性他找一個他看得上的姑娘作為養女，陪伴自己終生，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這樣一說，張芸便啞口無言了。
    “可像我這樣的小地方來的……”
    “我不是說過了，於廷先生不問家庭背景，他自己有地位也有財產，他隻求對方人本分、能幹，要不為什麽找了這麽長時間呢！他說要找一個能當他的‘眼鏡’的姑娘做養女呢！正好你出現了，對我來說，也是幸運的呀！”
    “……”
    大概杜虎認為他的話已經打動了張芸了吧，他把剛才向張芸探出去的身子從桌子上抬了起來，目光也從她的身上轉向了別處。
    “像我開始就表示的那樣，我想還是再想想。也許於廷先生這會兒還後悔了呢。”
    聽到這兒，杜虎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摁滅了。
    “當然有可能於廷先生也不會堅持的，因為他又不是隻找了你一個人，也許有不少‘競爭’對手呢！”
    “競爭”一詞，深深地刺痛了張芸的心。
    他們又乘車在郊區風景地轉了一圈兒。
    在乘車兜風期間，杜虎再沒有提起於廷的事情。他像忘了剛才說的話一樣，隻是一個勁兒地為張芸介紹要去的風景遊覽點的特點。
    但是張芸的心中對剛才的談話越發在意了。她仿佛被什麽東西抓住了心一樣。第一次見到的美麗風光，在她的眼中似乎也沒有太大興趣了。
    “累了嗎？”
    進入返回的高速公路以後，杜虎關切地問道。
    “啊，有一點兒。不過還是很高興的。你這司機兼導遊辛苦了。”
    杜虎沒有說話，他在路邊停下車，用手扳過張芸的臉，吻著她的唇。他把舌頭伸進去，和張芸的舌頭交合著，愛撫著，然後漸漸地移向她的頸部。杜虎衝動地把手伸進張芸的內衣裏，急切地撫摸著她的胸，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杜虎一反一個文質彬彬的職員的樣子，把他那火辣辣的愛表現得淋漓盡致。
    從杜虎的喃喃愛語中，張芸感到其中的話與以前有了微妙的不同。
    幾天後，於廷再次出現在張芸工作的按摩店找張芸按摩。
    張芸又賣力地為於廷按摩。
    她又感謝前幾天的款待。可於廷隻是“嗯”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和那天夜裏的情景相比，張芸明顯感到於廷心中似乎不快。
    就是在張芸為他按摩時，於廷也是一言不發，輕輕地閉著眼睛。
    也許他在思考著什麽難題呢吧？
    張芸為自己解脫。
    從那之後，於廷每星期準來這兒一次，但他那默默無言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改變，看上去對張芸失去了以前的興趣。
    這麽一想，張芸心中有點兒不安了。
    和杜虎，他們還是每周兩次約會。
    有時他們在外邊吃飯，有時在公寓裏由張芸為杜虎做晚餐。
    如果到了夜裏12點以後，杜虎一定會叫出租車，把張芸送回宿舍。但自從從郊區兜風回來後，杜虎奇怪地再也不提於廷了。
    張芸覺出了這裏麵或有微妙之處。在一次到杜虎的公寓時，張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嗯……於廷董事長不去你的公司了？”
    “啊，這段時間好像沒有來公司的總經理室。”
    “後來你也再沒有和他說話的機會了？”
    “可不是。後來他就是來公司，也隻是去找總經理，也沒有時間和我談話了。”
    杜虎若無其事地答道，聲音在空杯子裏回響著。
    “他還去你們按摩店嗎？”
    杜虎開始問張芸。
    “啊，還來。不過態度不像以前了。”
    “怎麽不像？”
    “最近……他的態度比較冷淡……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他工作繁忙疲勞了吧！”
    “是吧…不過，在飯店吃飯那次，他不是說和我很投緣嗎？這可是他親口說的呀……”
    “也許是偶爾一時高興。人家是幾家大公司的董事長嘛！精神都用在了工作上，當然顧不上理別人了！”
    “那麽，關於養女的事情後來他又說什麽了？”
    張芸忍不住又問下去。
    “啊，什麽也沒有聽他說。”
    “要不就是定下誰了？……”
    “我想不可能這麽簡單地就定下來的吧？”
    杜虎笑了一下。
    “於廷先生對你說沒說過他有什麽話要對我講？我可不可以問一問？”
    “啊，這個嘛，也沒有讓我轉達什麽，也許他認為沒有什麽必要吧！”
    “那……我也曾感到過一時的幸運——”張芸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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