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中的謀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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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路一到旅館,立刻在酒吧間喝起酒來。看來他是海量,大口“咕嘟、咕嘟”地仰脖喝著。那種模樣,李玉芝怎麽也看不慣。
    “討厭!”李玉芝一邊玩保齡球,一邊對未婚夫沈克嘀咕道,“眼睛賊溜溜的,態度也粗野。為什麽要請他這樣的人來呢?哼!”
    “不要太介意嘛。”沈克笑了笑,“出租汽車司機就是那副樣子。他們整天把眼睛瞪得滴溜圓,尋找理想的乘客,所以養成了一種習慣。看起來可能讓人不舒服,說不定心地還很善良哩。”
    “是嗎?”李玉芝半信半疑,用探索般的目光重新打量著酒吧裏的田路。李玉芝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對於二十三歲的她來說,還是有些以貌取人的心理。
    大學研究生伍然鼻梁上的眼鏡片閃著光輝,來到了李玉芝他們身旁,笑容可掬地問:“允許我一起玩嗎?”
    李玉芝和沈克互相擠了一下眼。“歡迎!我來記分。”李玉芝說。
    沈克和伍然開始比賽,伍然也馬上發覺靶瓶隻有九支,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問道:“怎麽少一支靶瓶呀!”
    “說是一周前,一支靶瓶不翼而飛了。”李玉芝把問過趙川的話告訴了伍然。
    隻有九支靶瓶的比賽,總感到枯燥無味。因為出現的好球太多了。於是沈克和伍然隻玩了一局就不玩了。他們三個來到大廳裏,麵對麵坐在沙發上。
    “研究犯罪學,很有趣吧?”李玉芝望著伍然眼鏡後麵那雙柔和的眼睛問。
    伍然抿嘴一笑:“沒有多大意思。可以說無聊,因為和刑警們逮捕罪犯的工作不同。”
    “可你還是在從事這項研究啊?”
    “嘿。”
    李玉芝認為伍然的話是言不由衷,所以追問道:“你對什麽樣的犯罪感興趣?”
    “什麽樣的犯罪?”
    “嗯。犯罪有各式各樣吧,例如殺人、搶劫、詐騙等等。”
    “我主要研究殺人。“
    “那麽,你對什麽樣的殺人感興趣呢?殺人也有種種手法吧?”
    “簡直千奇百怪呀。”
    “對哪一種形式感興趣?”
    “這個嘛,”伍然抱著胳膊,望著天花板,度數很深的眼鏡熠熠閃光,“犯罪,特別是凶殺,死者的麵部往往帶有某種特殊表情。”
    “表情?”
    “是的,表情。例如一個男人被嫉妒得發了狂的女人所殺害,那個死者的臉上,有某種憎恨,同時又有某種愛的表情。這反映出了犯罪者的心理。隻要抓住這一點,順藤摸瓜,便自然知道了凶手。這就是我所研究的論點。”
    “整天研究犯罪,自己不想試試嗎?”
    “別再說了!”沈克在一旁製止了李玉芝這種放肆的發問,“提這種問題,有失禮貌。”沈克又麵向伍然。“乘雪地車來的時候,沒聽趙川說起一萬元的事嗎?”
    “一萬元?噢,是不是猜中了招待我們的理由給一萬元呀?”
    “對啦。我們思來想去,也沒有猜對。”沈克聳了聳肩膀。
    李玉芝也隨聲附和,“是的。一直在找我們六名旅客之間的共同點,始終沒想出頭緒來。”
    “說實在話,我也認為是個有趣的問題,一直在暗暗思考著。再說,一萬元這個數目可不小哇。”伍然嘴邊泛出招人喜愛的微笑說,“請柬上寫的是招待南光市數人,所以我們都住在南光市,這不能算是我們的共同點吧。”
    “嗯。職業方麵也都不同。”沈克說,“我和姓史的同是職員,你是大學的研究生,據說田路是出租汽車司機。”
    “女人也一樣。我是個普通職員,石婭在夜總會工作。”李玉芝補充道。
    當她說到夜總會時,加重了語氣,並注視著伍然的表情,可是伍然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麽變化。真有點讓人失望,哪怕對石婭流露出一絲蔑視,李玉芝也就心滿意足了。
    “那麽是指年齡?”伍然取出香煙點著火,然後歪著脖子說。
    “說到年齡,”沈克立即打斷了對方的話,“伍然你多大喔?”
    “二十五。”
    “這麽說,咱倆同歲。確切地說,我再過一個月就二十六了。”
    “那位出租汽車司機多大呢?”李玉芝從大廳朝斜對麵的酒吧眺望著。
    不知什麽時候,石婭和田路對飲了。倆人有說有笑。李玉芝心想,到底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大約也是二十五六吧。”沈克說。
    “那麽說,愁眉苦臉的史同也二十五六嘍。”
    “邀請我們的趙川也二十五六歲。”
    “看來年齡是共同點了?”伍然津津有味地噴吐著煙雲,沒有把握地說,“即使男人全部二十五歲,這種共同點太平凡了。說不定是一種偶合。女的怎麽樣?”
    “我二十三歲。”李玉芝說,“石婭說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四。我說年齡不是共同點。”
    “好像不是。”伍然也表示讚同,“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有點兒玄而又玄啦。”
    “這裏麵有沒有犯罪的因素呢?”沈克忽然問伍然道。
    伍然的眼睛裏顯出驚訝。“犯罪?”
    “我曾想起一本外國的推理小說,也對趙川說過,卻被埋怨和嘲笑一番。”
    “在某孤島上,旅客一個一個被殺害的故事。”李玉芝解釋道。
    伍然不停地點著頭:“哦,那本書我也讀過。沒錯。是克裏斯蒂的《孤島奇案》。十個人被困在孤島上,一個一個地被殺掉的故事吧。”
    “正是。盡管知道小說與現實並不一致,可是一想到那本書,就放心不下。”沈克瞟了李玉芝一眼,對伍然說,“你不覺得我們的某些情景與那個相似嗎?”
    “哪些情景?”
    “這個地方,一旦暴風雪來臨,不就與世隔絕了嗎?簡直和孤島一樣。通過請柬被召集到這兒來,這一點也相仿。”
    “有些相似。”伍然點了點頭,臉上同時漾起一片微笑,“你是說在孤立的旅館裏,我們將一個一個被誰殺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