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環顧四周。
    確實，整艘戰艦都在搖擺，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找逃生艙。”他決定道，“這麽大的艦船，一定有緊急逃生設備。”
    他們開始在傾斜的艦體內搜索。
    十分鍾後，在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了逃生艙區域。
    “這裏！”艾莉指向一排圓形艙門，“逃生艙！”
    十三人迅速進入逃生艙。
    艙內空間狹小，但設備齊全。王也找到啟動按鈕，用力按下。
    嗖——
    逃生艙彈射出去，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
    透過舷窗，王也看到母艦正在墜落。
    巨大的艦體撞擊地麵，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火球衝天而起，衝擊波擴散數十公裏。
    其他入侵艦船也受到影響，紛紛開始撤退。
    失去母艦的指揮協調，入侵艦隊陷入混亂。
    “成功了。”林影靠在王也肩膀上，“我們真的成功了。”
    “是啊。”王也看著燃燒的戰艦殘骸，“這次真的成功了。”
    但他心裏明白，這隻是暫時的勝利。
    正如克洛斯所說，戰爭還沒結束。
    維度入侵者還會卷土重來，下次可能帶著更強大的力量。
    不過現在，至少第七維度群是安全的。
    三天後。
    第五維度，臨時指揮部。
    王也坐在簡陋桌子前，翻閱著從敵艦殘骸中收集到的資料。紙張泛黃，上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文字。
    “有什麽發現嗎？”時空之主走過來，手裏端著熱茶。
    “很多。”王也接過茶杯，“但也很困惑。”
    他指著其中一份文件。
    “這些維度入侵者，似乎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征服者。”
    “什麽意思？”
    “他們更像是...難民。”王也皺眉，“這些記錄顯示，他們的家園被某種存在摧毀了。”
    “被迫四處流浪，尋找新的棲息地。”
    時空之主愣住。
    “難民？那為什麽要入侵我們？”
    “因為他們的生存方式就是吞噬其他維度。”王也繼續翻閱資料，“不是惡意征服，而是生存需要。”
    “就像蝗蟲群，必須不斷遷移覓食。”
    這個發現讓王也很不安。
    如果維度入侵者真的是難民，那他們的行為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不是邪惡的征服，而是絕望的求生。
    “那摧毀他們家園的是什麽？”時空之主問道。
    王也翻到文件最後一頁，上麵有個簡單的圖案。
    黑色的圓形，周圍環繞著扭曲的線條。
    “這個符號...好像在哪裏見過。”王也眯眼思考。
    突然，他想起來了。
    “第零維度！”他猛地站起，“這是第零維度深處的標記！”
    “什麽？”
    “當初我們去第零維度尋找創世神器時，在最深處見過類似的符號。”王也回憶道，“當時混沌生物說過，那裏有比它們更古老的存在。”
    時空之主臉色大變。
    “你的意思是...第零維度的某個存在，摧毀了維度入侵者的家園？”
    “很可能。”王也點頭，“而現在，那個存在可能正在向我們這邊擴張。”
    “維度入侵者隻是先頭部隊，在為真正的威脅開路。”
    咚咚咚。
    急促敲門聲打斷了談話。
    “進來。”時空之主說道。
    林影衝了進來，臉色緊張。
    “不好了！”她喘息道，“第零維度出現異常！”
    “什麽異常？”王也立刻警覺。
    “空間之母剛才發來消息。”林影快速匯報，“第零維度的邊界開始向外擴張。”
    “而且擴張速度越來越快。”
    “照這個趨勢，三個月後就會影響到第一維度。”
    王也和時空之主對視。
    果然來了。
    真正的威脅開始行動了。
    “那個古老存在終於動了。”時空之主沉聲道，“比我們預計的要快。”
    “現在怎麽辦？”林影問道。
    王也沉思片刻。
    “召集所有人。”他決定道，“是時候告訴大家真相了。”
    “什麽真相？”
    “維度入侵者不是敵人，而是和我們一樣的受害者。”
    “真正的威脅來自第零維度深處。”
    “我們需要聯合所有力量來應對。”
    一小時後，臨時指揮部的大廳裏聚集了所有人。
    王也的十二個夥伴，三位原始守護者，還有從各個維度趕來的代表。
    甚至還有幾個維度入侵者的俘虜。
    “各位。”王也站在眾人麵前，“我有個重要發現要分享。”
    他將從敵艦資料中得到的信息詳細講述一遍。
    維度入侵者的難民身份，第零維度的古老威脅，正在擴張的邊界。
    “所以，”王也總結道，“我們麵對的不是入侵戰爭，而是生存危機。”
    “如果不聯合起來，大家都會被第零維度的存在吞噬。”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聲。
    “聯合維度入侵者？”一個代表質疑道，“他們摧毀了那麽多世界！”
    “因為他們別無選擇。”王也回答，“就像溺水的人會拚命抓住任何東西一樣。”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這時，一個維度入侵者俘虜開口了。
    是個女性，藍色皮膚，但表情很溫和。
    “守護者說得對。”她用標準人類語言說道，“我們確實是難民。”
    “我的名字是艾拉，是維度入侵者艦隊的導航員。”
    “我們的家園...被一個無法描述的存在吞噬了。”
    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痛苦。
    “那個存在從第零維度最深處出現，吞噬了我們所在的整個維度群。”
    “數萬億生命在一夜之間消失。”
    “我們這些幸存者被迫流浪，尋找新的棲息地。”
    “但無論逃到哪裏，那個存在都會追上來。”
    “所以我們隻能不斷遷移，不斷尋找新的維度群。”
    大廳裏陷入沉默。
    如果艾拉說的是真的，那維度入侵者確實是受害者。
    “那個存在...到底是什麽？”空間之母問道。
    艾拉搖頭。
    “我們也不知道。”她說道，“隻知道它很古老，很強大。”
    “而且它的目標似乎是吞噬所有維度，回歸最初的虛無。”
    王也心中一震。
    回歸最初的虛無？
    這個目標聽起來很熟悉。
    “它會不會是...終極虛無？”他試探性地問道。
    艾拉眼睛瞪大。
    “你知道這個名字？”
    “聽說過。”王也點頭，“傳說中誕生於第零維度的原始邪惡。”
    “比虛無之主更加古老和強大的存在。”
    “沒錯！”艾拉激動道，“就是它！終極虛無！”
    “我們的記錄中也有關於它的傳說。”
    “據說它是第零維度的統治者，擁有將一切回歸虛無的能力。”
    “現在，它蘇醒了。”
    “開始了最終的收割。”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
    如果真的是終極虛無，那他們麵對的威脅遠超想象。
    這不是普通的入侵戰爭，而是存在本身的終極危機。
    “那我們要怎麽辦？”小石問道，“連維度入侵者都打不過的敵人...”
    “聯合。”王也堅定道，“集合所有維度的力量。”
    “包括維度入侵者。”
    “隻有團結一致，才有希望對抗終極虛無。”
    艾拉點頭同意。
    “我們願意聯合。”她說道，“事實上，我們也希望找到盟友。”
    “獨自麵對終極虛無，隻有死路一條。”
    “那就這樣決定了。”王也環顧眾人，“組建多維度聯盟。”
    “共同對抗終極虛無。”
    “為了所有維度的生存。”
    雖然前路依然凶險，但至少現在有了希望。
    不再是孤軍奮戰，而是眾誌成城。
    麵對可能是最後的戰爭，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無論代價多大，都要守護這個多姿多彩的多元宇宙。
    這就是守護者的使命。
    永遠不變的誓言。
    多維度聯盟的成立儀式很簡單。
    沒有什麽華麗的典禮，也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講。就是在臨時指揮部的大廳裏，各方代表在一份簡陋協議上簽字。
    王也看著那張皺巴巴的紙，上麵用不同文字寫著同一個意思：麵對終極虛無的威脅，各維度承諾停止內鬥，共同作戰。
    “簽了這個，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艾拉拿著筆，手有些顫抖。
    “本來就沒有回頭路。”王也平靜地說，“終極虛無不會因為我們的猶豫而停下腳步。”
    艾拉點點頭，在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藍色墨水在紙上留下複雜的符號，那是維度入侵者的文字。
    接下來是各個維度的代表。第一維度的晶體生物，第二維度的能量存在，第三維度的人形種族...一個個簽名落在紙上。
    輪到王也時，他沒有猶豫。快速寫下“王也”兩個字，筆鋒幹淨利落。
    “好了。”時空之主收起協議，“多維度聯盟正式成立。”
    沒有掌聲，沒有慶祝。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因為大家都明白，這個聯盟的成立，意味著戰爭即將來臨。
    “現在說說作戰計劃。”王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有多少兵力？”
    艾拉拿出一份統計表。
    “維度入侵者剩餘艦隊：一百二十三艘。”
    “第五維度防衛軍：八十萬人。”
    “其他維度民兵：約三百萬人。”
    王也皺眉。聽起來數量不少，但麵對終極虛無這種存在，恐怕還是杯水車薪。
    “我們的優勢是什麽？”他問道。
    “地利。”空間之母分析道，“我們對各個維度的地形很熟悉，可以利用這一點打遊擊戰。”
    “還有人和。”元素之父補充，“各個維度的民眾都會支持我們。”
    “終極虛無的弱點呢？”
    艾拉搖頭。
    “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和它正麵交鋒過。每次都是一碰就逃。”
    這就麻煩了。
    連敵人的能力都不清楚，怎麽製定作戰計劃？
    “先做好防禦準備吧。”王也決定道，“在第一維度設置防線，盡量拖延時間。”
    “同時派遣小隊深入第零維度，收集終極虛無的情報。”
    “誰去探查？”時空之主問道。
    王也看向自己的夥伴們。
    雖然現在隻是普通人的實力，但論對第零維度的了解，他們是最有經驗的。
    “我們去。”他沒有猶豫，“我們對那裏比較熟悉。”
    “太危險了！”林影立刻反對，“現在的我們根本無法在第零維度生存！”
    “確實很危險。”王也承認，“但必須有人去。”
    “而且，”他看向時空之主，“你們不是說過，原始守護者在第零維度找到了新的存在形式嗎？”
    時空之主點頭。
    “是的。我們現在雖然看起來像普通人，但實際上已經適應了第零維度的環境。”
    “可以短時間在那裏活動。”
    “那就這樣決定。”王也說道，“明天出發。”
    當晚，王也坐在臨時住所的窗邊，看著外麵的星空。
    和以前做造物者時看到的不一樣。
    那時候能感受到每顆星星的生命，每個世界的脈搏。現在隻能看到閃爍的光點，普通卻也美麗。
    “在想什麽？”林影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在想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王也說道，“從一開始獲得印記，到成為造物者，再到現在...”
    “感覺一直在被命運推著走。”
    “沒有做錯什麽。”林影握住他的手，“我們隻是在做認為正確的事。”
    “可是正確的事為什麽總是這麽難？”
    “因為容易的事通常都是錯的。”林影笑了笑，“如果拯救世界很容易，還要我們幹什麽？”
    王也也笑了。
    林影說得對。如果一切都很容易，世界就不需要守護者了。
    “早點休息吧。”林影站起身，“明天還要去那個鬼地方。”
    “你也早點睡。”
    第二天一早，十三人集合在傳送陣前。
    這次的傳送陣比之前見過的都要複雜，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我們改良的版本。”時空之主介紹道，“可以直接傳送到第零維度邊緣。”
    “但隻能維持六小時。六小時後必須返回，否則傳送陣會失效。”
    “明白。”王也點頭，“六小時足夠了。”
    傳送開始。
    和之前的體驗完全不同。這次沒有撕裂感，反而很平和，像是被溫柔的水流包裹著。
    光芒散去，他們出現在一個熟悉的地方。
    第零維度邊緣。
    還是那片流動的混沌，概念在這裏誕生又消散。
    但氣氛和上次來時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