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深度，他們找到了異常的源頭。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直徑至少有幾公裏。空洞中央長著一棵巨大的樹。
    不是普通的樹，而是由純能量構成的生命體。樹幹透明如水晶，枝葉散發著柔和光芒。
    “這是什麽？”巡查者·五號瞪大眼睛。
    王也也很震驚。
    這棵能量樹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說不出是什麽。
    “檢測生命等級。”巡查者·五號命令。
    檢測設備嗡嗡作響，很快給出結果。
    “生命等級：未知。”
    “智慧等級：超高。”
    “威脅等級：無法評估。”
    這個結果讓所有巡查者都緊張起來。
    “立即匯報總部！”巡查者·五號掏出通訊器。
    但就在這時，能量樹動了。
    枝葉輕擺，發出悅耳的聲音，像是在歌唱。
    歌聲很奇特，王也聽不懂歌詞，但能感受到其中的情感。
    悲傷，憤怒，還有一絲希望。
    “它在和我們交流。”林影驚訝道。
    “退後！”巡查者·五號舉起武器，“不明生物，停止行動！”
    能量樹的歌聲停了。
    無數枝條轉向調查隊，樹幹中央出現一張模糊的臉。
    “巡查者...”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你們終於來了。”
    “你是什麽？”巡查者·五號質問。
    “我是第四十四維度群的意誌集合體。”能量樹回答，“所有被你們殺死的生命的意識融合。”
    這個回答讓王也心中一震。
    被重啟的生命沒有真正消失，而是以某種方式重新聚合了？
    “不可能！”巡查者·五號否認，“重啟程序會徹底清除所有信息！”
    “是的，你們的程序很徹底。”能量樹的語氣帶著諷刺，“但你們忽略了一點。”
    “什麽？”
    “生命的意誌比你們想象的頑強。”
    樹幹開始發光，投射出無數畫麵。
    那是第四十四維度群被重啟前的景象。
    無數文明在瞬間消失，數萬億生命化為虛無。但在消失的最後一刻，所有生命的意識產生了共鳴。
    強烈的求生意誌和對巡查者的憤怒，讓這些意識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現在的能量樹。
    “我們記得一切。”能量樹說道，“記得你們的殘忍，記得你們的冷血。”
    “現在，是時候算賬了。”
    巡查者們開始慌亂。
    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立即消滅它！”巡查者·五號下令。
    十二個巡查者同時開火，各種能量武器轟向能量樹。
    但攻擊穿過樹身，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物理攻擊對我無效。”能量樹平靜地說，“我已經不是物質存在了。”
    “那我們就用精神攻擊！”
    巡查者們改變策略，開始釋放精神衝擊波。
    這次有效果了。
    能量樹輕微顫抖，發光變得不穩定。
    “有用！繼續攻擊！”
    王也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能量樹代表著被重啟的無數生命，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們才是受害者。
    但現在他的身份是巡查者，必須配合行動。
    否則會暴露身份。
    “王也，怎麽辦？”小石傳音問道。
    “先配合，見機行事。”王也回應。
    他也開始釋放精神攻擊，但故意控製力度，沒有全力以赴。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但即便如此，能量樹也開始不支。
    畢竟對方有十二個真正的巡查者，火力強度很大。
    “你們...還是一樣殘忍...”能量樹虛弱地說道。
    “這是維護秩序的必要手段！”巡查者·五號冷酷回應，“任何違反秩序的存在都必須清除！”
    “秩序？”能量樹發出諷刺的笑聲，“你們口中的秩序，不過是一潭死水！”
    “沒有創新，沒有進步，沒有希望的世界，算什麽秩序？”
    這話說到了王也心裏。
    確實，巡查者的所謂秩序，就是讓所有文明按照既定軌道發展，不允許任何變化。
    這樣的宇宙有什麽意義？
    “住口！”巡查者·五號憤怒了，“我們的使命是維護宇宙穩定！”
    “不是創造混亂！”
    “穩定？”能量樹的聲音越來越弱，“你們維護的不是穩定，而是死亡！”
    “真正的生命需要變化，需要挑戰，需要無限的可能性！”
    “你們扼殺的不是混亂，而是生命本身！”
    這些話讓王也深受觸動。
    能量樹說得對，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變化和成長。
    沒有變化的生命，隻是行屍走肉。
    “最後攻擊！”巡查者·五號準備給能量樹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王也做出了決定。
    “等等！”他大喊。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匯報總部，讓上級決定如何處理。”王也找了個借口，“貿然行動可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沒錯。”林影配合道，“萬一這個存在背後還有其他秘密呢？”
    巡查者·五號猶豫了。
    確實，這種情況很特殊，也許應該請示上級。
    “好吧。”他收起武器，“先匯報總部。”
    “但要嚴密監控這個存在，不能讓它逃跑。”
    王也暗自鬆了口氣。
    至少暫時保住了能量樹的命。
    但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
    等總部下達命令，能量樹還是會被消滅。
    必須想辦法救它。
    “謝謝你。”能量樹的聲音在王也腦海中響起，“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巡查者。”
    王也一驚，差點暴露。
    “你怎麽知道？”他小心地傳音回應。
    “你身上有生命的氣息。”能量樹回答，“真正的巡查者已經失去了這種氣息。”
    “你們是來拯救我們的嗎？”
    “我們在努力。”王也誠實回答，“但現在情況很複雜。”
    “我理解。”能量樹說道，“但請記住，我們不是敵人。”
    “所有被重啟的文明都在等待機會。”
    “等待推翻巡查者統治的機會。”
    這個信息很重要。
    原來被重啟的文明沒有真正消失，而是以某種形式存在著。
    如果能聯合這些力量...
    王也心中湧起希望。
    也許他們真的有機會推翻巡查者的統治。
    “總部回複了。”巡查者·五號看著通訊器，“命令我們立即返回，帶回詳細報告。”
    “這個存在暫時不要動，等待進一步指示。”
    王也再次鬆了口氣。
    至少能量樹暫時安全了。
    “我們會回來的。”他在離開前對能量樹傳音。
    “我知道。”能量樹回應，“我會等著。”
    “也會準備著。”
    調查隊返回飛船，離開了第四十四維度群。
    但王也知道，這隻是開始。
    能量樹的存在證明了一件事：巡查者的統治並非不可撼動。
    被重啟的文明仍在反抗，被壓迫的意誌仍在燃燒。
    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和策略，推翻這個腐朽的秩序並非不可能。
    “接下來怎麽辦？”小石傳音問道。
    “繼續潛伏。”王也回答，“收集更多情報。”
    “同時想辦法聯係其他被重啟的文明。”
    “如果能建立聯盟...”
    “我們就有希望了。”
    飛船在虛無中穿行，載著新的希望和決心。
    第四十四維度群的發現，為反抗運動注入了新的活力。
    返回監察總部後，王也他們被要求提交詳細報告。
    “能量樹的威脅等級評估為"極高"。”巡查者·五號在會議室裏匯報，“建議立即清除。”
    “它聲稱代表所有被重啟文明的意誌，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
    會議室裏坐著三個首席巡查者。
    他們的形態比普通巡查者更加抽象，幾乎看不出具體輪廓，隻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有趣。”首席巡查者·甲開口，聲音如雷鳴般低沉，“重啟程序居然出現了漏洞。”
    “這說明我們的技術還需要改進。”首席巡查者·乙補充，“必須開發更徹底的清除方案。”
    “在那之前，”首席巡查者·丙做出決定，“派遣特別行動隊，徹底摧毀第四十四維度群的殘餘。”
    “連地皮都要刮掉。”
    王也心中一緊。
    特別行動隊的實力遠超普通調查隊，能量樹絕對抵擋不住。
    “誰來執行這個任務？”巡查者·五號詢問。
    “你們繼續負責。”首席巡查者·甲指向調查隊成員，“加上十個特別行動員。”
    “明天出發。”
    會議結束後，王也四人回到住處。
    “糟了。”小石坐在床上，“那棵樹要完蛋了。”
    “我們得想辦法救它。”林影說道，“它掌握著重要信息。”
    “問題是怎麽救？”欒玄皺眉，“特別行動隊的實力我們對付不了。”
    王也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
    正麵衝突肯定不行，必須想其他辦法。
    “我有個想法。”他停下腳步，“但很冒險。”
    “什麽想法？”
    “在行動中製造意外，讓能量樹有機會逃脫。”
    “具體怎麽做？”
    “破壞他們的武器係統，或者引發空間不穩定。”王也解釋道，“總之要製造混亂。”
    “這樣會暴露我們的身份。”林影擔憂道。
    “不一定。”王也搖頭，“如果做得巧妙，可以偽裝成意外事故。”
    “而且我們也不是沒有退路。”
    他拿出一個小裝置，那是加百列給的緊急傳送器。
    “萬一暴露了，我們可以立刻撤退。”
    “風險還是很大。”欒玄分析道，“一旦失敗，不僅我們完蛋，整個反抗計劃都會暴露。”
    “那就不能失敗。”王也堅定地說，“我們沒有選擇。”
    第二天，增強版調查隊出發了。
    除了原來的十六人，還加入了十個特別行動員。
    這些行動員比普通巡查者更加危險，每個都散發著毀滅性的氣息。
    “這次的任務很簡單。”隊長換成了特別行動員·阿爾法，“徹底清除第四十四維度群的一切痕跡。”
    “包括那棵能量樹，還有周圍三千公裏範圍內的所有物質。”
    三千公裏？
    王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家夥是要把整個區域都炸平啊。
    飛船再次到達第四十四維度群。
    這次帶的武器更多，包括幾台王也沒見過的巨型設備。
    “那是什麽？”他裝作好奇地問道。
    “現實抹除器。”特別行動員·貝塔回答，“能夠將目標從現實中徹底刪除。”
    “連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聽起來比重啟程序還要恐怖。
    “部署設備！”阿爾法下令。
    特別行動員們開始布置現實抹除器。
    王也趁機觀察設備的結構，尋找可以破壞的弱點。
    這些機器很複雜，有數百個組件。但他注意到，所有設備都連接到一個中央控製器。
    隻要破壞控製器，整套係統就會癱瘓。
    “林影，”他傳音道，“看到那個藍色的控製器了嗎？”
    “看到了。”
    “等下我製造幹擾，你想辦法靠近它。”
    “明白。”
    設備部署完畢後，阿爾法啟動了掃描程序。
    “目標確認，開始清除。”
    就在這時，王也故意絆了一跤，撞到了一個特別行動員。
    “對不起！”他連聲道歉。
    趁著混亂，林影悄悄接近控製器。
    她的動作很快，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將一個小幹擾器貼在了控製器底部。
    “充能完成，準備發射。”
    現實抹除器開始運轉，恐怖的能量在內部匯聚。
    “倒計時十秒。”
    “十。”
    “九。”
    “八。”
    王也緊張得手心冒汗。
    幹擾器什麽時候才會生效？
    “七。”
    “六。”
    “五。”
    就在倒計時還剩三秒時——
    嘀嘀嘀！
    控製器突然報警。
    “係統故障！能量回流！”
    “快停止充能！”阿爾法大喊。
    但已經太遲了。
    現實抹除器內部的能量失控了，開始向外泄漏。
    空間扭曲，時間錯亂，現實和虛幻的邊界變得模糊。
    “所有人撤離！”
    特別行動員們慌忙逃跑，沒人注意到地下的動靜。
    趁著混亂，能量樹開始行動。
    它的根係瘋狂生長，吸收著泄漏的能量，變得更加強大。
    “現在！”能量樹對王也傳音，“幫我轉移其他被重啟文明的意識！”
    “怎麽轉移？”
    “用你們的印記之力引導！”
    王也來不及多想，立刻激活了歸元之力。
    七彩光芒在混亂中並不顯眼，所有人都忙著逃命。
    光芒連接到能量樹，開始傳輸某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