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虛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文明程度中等，沒有特殊的資源，也沒有強大的力量。
    唯一有點特殊的是——
    虛空#666在十年前，剛剛經曆過一次內部改革。
    從多元共存模式，轉變為統一管理模式。
    也就是說，它采納了秩序派的理念。
    這個發現讓王也眉頭緊皺。
    難道，劫持虛空的勢力，針對的是統一派？
    但為什麽？
    他繼續調查，發現了更多線索。
    虛空#666在改革後，確實變得穩定了。
    但同時，也變得封閉了。
    它減少了與其他虛空的交流，減少了文化的流動。
    甚至，它開始排斥那些堅持多元理念的存在。
    一些不願意服從統一規則的文明，被驅逐出了虛空。
    “這不對。”王也自言自語，“如果劫持者針對的是統一派，應該選擇秩序的虛空#0001。”
    “為什麽選擇#666？”
    “除非...”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王也腦海中。
    “除非，劫持者的目的不是針對統一派。”
    “而是嫁禍給多元派。”
    他立刻聯係了時光行者：“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
    “追溯虛空#666失聯前的時間線。”王也說道，“看看在失聯之前，它接觸過什麽。”
    “有沒有可疑的存在進入過那個虛空。”
    時光行者立刻開始工作。
    他的能力可以回溯時間，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
    但真空層麵的時間回溯非常困難，需要巨大的能量。
    兩個小時後，時光行者疲憊地回來了。
    “我看到了。”他說道，“在虛空#666失聯前三天，有一個陌生的存在進入了那個虛空。”
    “他的形態很奇特，像是由純粹的黑暗構成。”
    “而且，他的能量特征很奇怪，不像真空層麵的任何已知力量。”
    “更像是...來自更深處的東西。”
    “更深處？”王也問道，“比真空層麵更深的地方？”
    “是的。”時光行者點頭，“真空層麵雖然在存在階梯的頂端，但並不是絕對的頂端。”
    “還有一些傳說中的地方，比真空更深，更黑暗。”
    “但那些隻是傳說，從未有人證實。”
    “如果那個存在真的來自那裏...”
    他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意味著，真空層麵正在被一個未知的、可能更強大的勢力滲透。
    “我要去虛空#666。”王也突然說道。
    “什麽？”林清影驚訝，“你瘋了嗎？那裏已經被隔絕了，根本進不去。”
    “我可以試試。”王也說道，“我的能力是引導和連接，也許能找到進入的方法。”
    “而且，如果不親自去看，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那我陪你去。”林清影堅決地說。
    “我也去。”時光行者說道。
    王也沒有拒絕。
    他知道，這次任務可能很危險。
    但他必須去。
    因為他感覺到，虛空#666的失聯，隻是一個開始。
    背後隱藏的，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三人準備好後，啟程前往虛空#666的坐標位置。
    當他們抵達時，眼前的景象讓人震驚。
    虛空#666沒有消失。
    它還在原來的位置。
    但整個虛空都被一層黑色的屏障包裹著。
    這層屏障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仿佛能吞噬一切。
    王也嚐試接觸屏障。
    瞬間，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將他彈開。
    “好強的防禦。”他說道，“而且這不是普通的能量屏障。”
    “這是某種...意誌屏障。”
    “意誌屏障？”時光行者不解。
    “就是由某種強大意誌構成的屏障。”王也解釋，“不是物質的，也不是能量的。”
    “而是精神的，意識的。”
    “要突破這種屏障，不能靠蠻力，隻能靠更強大的意誌。”
    “那怎麽辦？”林清影問道。
    王也沉思片刻，然後說：“我有個想法，但很冒險。”
    “什麽想法？”
    “我要嚐試和這個屏障溝通。”王也說道，“既然它是意誌構成的，那就意味著它是有意識的。”
    “也許我能說服它，讓我們進去。”
    “或者至少，讓我了解它的目的。”
    “太危險了。”林清影搖頭，“如果那個意誌是敵對的，你可能會被吞噬。”
    “我知道。”王也說道，“但這是唯一的方法。”
    “你們在外麵等我。”
    “如果我一個小時後還沒有反應，就立刻撤離，回去報告序章者。”
    說完，王也深吸一口氣，再次接觸屏障。
    但這次，他不是用力量，而是用意識。
    他將自己的意識投射進屏障，試圖與它建立連接。
    瞬間，王也感覺自己被拉進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周圍什麽都沒有，隻有無盡的黑暗。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
    低沉，沙啞，充滿了惡意。
    “你是誰？”
    “我是王也。”王也平靜地回答，“真空議會的協調員。”
    “真空議會...”那個聲音嗤笑，“那群自以為是的存在。”
    “你們以為掌控了真空，就掌控了一切。”
    “但你們不知道，在真空之下，還有深淵。”
    “而深淵中的存在，才是真正的主宰。”
    “深淵？”王也抓住了關鍵詞，“你來自深淵？”
    “是的。”那個聲音說道，“我是深淵之眼的使者。”
    “深淵之眼注視著真空層麵已經很久了。”
    “你們這些真空存在，太過傲慢，太過自大。”
    “以為自己在存在階梯的頂端，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你們忘了，存在階梯不是終點。”
    “在階梯之外，還有我們。”
    “你們劫持虛空#666，是為了什麽？”王也問道。
    “劫持？”那個聲音笑了，“不，我們不是劫持。”
    “我們是...收割。”
    “虛空#666已經成熟了，可以被收割了。”
    “什麽意思？”王也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意思是，那個虛空的所有存在，都將成為深淵的養料。”那個聲音愉悅地說道。
    “他們的意識，他們的能量，他們的一切。”
    “都會被深淵吞噬，轉化為我們的力量。”
    “這就是我們來到真空層麵的目的。”
    “收割那些成熟的虛空。”
    “而虛空#666，隻是第一個。”
    王也憤怒了：“你們不能這樣做！”
    “不能？”那個聲音嘲諷，“誰能阻止我們？你嗎？”
    “還是那個可笑的真空議會？”
    “你們連我們的真正力量都不了解，就想對抗我們？”
    “告訴你吧，王也，你們已經輸了。”
    “因為深淵之眼已經盯上了真空層麵。”
    “而深淵之眼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你們等著吧，很快，第二個虛空會被收割。”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整個真空層麵，都成為深淵的一部分。”
    說完，那個聲音消失了。
    黑暗空間開始崩塌。
    王也被一股力量彈出，回到了現實。
    林清影和時光行者立刻扶住他。
    “怎麽樣？”林清影擔心地問。
    王也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
    “我知道敵人是誰了。”他說道，“也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嚴重。”
    “我們必須立刻回去，召開緊急會議。”
    “因為如果不阻止他們...”
    “整個真空層麵，都會被吞噬。”
    三人立刻啟程返回中央殿。
    但他們不知道，在遙遠的深淵深處。
    深淵之眼正在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巨大的、黑色的眼睛。
    眼睛中倒映著整個真空層麵。
    就像獵人盯著獵物。
    而在眼睛周圍，無數的黑影在湧動。
    它們都在等待。
    等待深淵之眼的命令。
    然後，展開收割。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緊急會議在十分鍾內召開。
    所有重要代表都到齊了，會議廳內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王也站在中央，將他在虛空#666屏障處的經曆完整講述了一遍。
    當他說到“深淵之眼”和“虛空收割”時，整個會議廳陷入了死寂。
    沉默持續了整整一分鍾。
    然後，爆發了。
    “不可能！”一個代表站起來大喊，“比真空更高的層次？這違背了存在理論！”
    “真空層麵已經是存在階梯的頂端，不可能還有更高的！”
    “但事實就在眼前。”王也平靜地說，“虛空#666確實被隔絕了，確實有一個我們不了解的力量在行動。”
    “也許那不是"更高"，而是"更深"。”綠源沉思道，“就像海洋和深淵的關係。”
    “我們在真空層麵，以為自己在最高處。”
    “但實際上，可能隻是在表層。”
    “而深淵，是我們腳下一直存在但從未注意的東西。”
    “這隻是猜測。”另一個代表說道，“我們需要證據。”
    “證據就是虛空#666的失聯。”王也說道，“而且根據那個使者的話，很快會有第二個虛空被收割。”
    “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隻會坐以待斃。”
    “那你說應該怎麽做？”秩序站了起來，聲音冰冷，“和那個所謂的深淵之眼談判？”
    “還是像你處理虛空內部衝突那樣，試圖找到"和諧共存"的方法？”
    “王也，清醒點。”秩序走到他麵前，“這不是兩個文明的矛盾，這是生存戰爭。”
    “對方的目的很明確——收割我們，吞噬我們。”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一個選擇：戰鬥。”
    “集結所有虛空的力量，找到深淵之眼，消滅它。”
    “這是唯一的出路。”
    很多代表開始點頭。
    麵對生死存亡的威脅，秩序的強硬路線確實更有說服力。
    但王也搖頭：“我不否認我們可能需要戰鬥。”
    “但在戰鬥之前，我們需要了解敵人。”
    “深淵之眼是什麽？它有多強？它的弱點是什麽？”
    “盲目開戰，可能隻會送死。”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都不做，等著被收割？”秩序質問。
    “我的意思是，先調查，再行動。”王也說道，“我想返回虛空#666，嚐試進入屏障。”
    “看看裏麵發生了什麽，收集更多情報。”
    “然後我們才能製定有效的對策。”
    “進入屏障？”秩序冷笑，“你剛才不是說屏障無法突破嗎？”
    “常規方法無法突破。”王也說道，“但我還有其他想法。”
    “太慢了。”秩序打斷他，“調查需要時間，而時間就是生命。”
    “我提議，立刻進入戰爭狀態。”
    “所有虛空進入最高戒備，集結軍隊，準備反擊。”
    “同時，組建一支精銳部隊，主動進攻虛空#666。”
    “用最強的力量，撕開那層屏障，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
    “如果真的有深淵使者，就當場消滅。”
    “這樣既能救出虛空#666的存在，又能展示我們的決心。”
    “告訴深淵之眼，真空層麵不是任人宰割的。”
    這個提議得到了更多支持。
    因為它聽起來更有力量感，更能給人安全感。
    相比之下，王也的調查方案顯得過於謹慎，甚至有些軟弱。
    序章者看著分裂的會議廳，陷入了沉思。
    作為議會的主持者，他需要做出決定。
    但這次的決定格外艱難。
    選擇秩序的方案，風險是可能激怒深淵，導致更快的收割。
    選擇王也的方案，風險是可能錯失反擊的時機，讓更多虛空被收割。
    兩種風險，都承受不起。
    “我提議投票。”序章者最終說道，“這個決定太重大了，不能由我一個人做。”
    “所有代表都有權表達意見。”
    “支持秩序方案的，舉手。”
    會議廳內，超過三分之二的代表舉起了手。
    在生死存亡麵前，大多數存在選擇了看起來更有力量的選項。
    “支持王也方案的，舉手。”
    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代表舉手。
    包括綠源和一些一直支持多元派的代表。
    投票結果很明顯。
    秩序贏了。
    “那麽，決定了。”序章者宣布，“真空議會進入戰爭狀態。”
    “秩序，你負責組建進攻部隊。”
    “王也，你的協調員職責暫時中止，配合秩序的行動。”
    王也想要反對，但看到大多數代表堅決的表情，他沉默了。
    民主的結果，即使他不讚同，也必須接受。
    但他不會就此放棄。
    會議結束後，王也找到了綠源。
    “你還相信我嗎？”他問道。
    “當然。”綠源說道，“但現在大勢所趨，我們能做的很有限。”
    “議會已經決定了戰爭路線。”